“天山,慕雪飞!”男子说的慢,把字咬的很清晰!
莫小白提着短剑走了出来,“剑宗,莫小白!这世上唯一让我感兴趣的剑法也就剩天山的精明剑了,打从习得剑法我就一直等着这一天!”莫小白说的也很认真,“唰——”抽出了短剑。
“此剑取天山回音池里寒铁所筑,剑长三尺三寸,宽一寸,厚三毫,剑锋过处可听风声,所以可以由此来改变剑锋方向,保证最快的速度,故剑名风流,出自天山巧匠之手,铸剑用时七七四十九日!”黑衣男子很认真的把这些话说完,然后稍稍转动了一下剑刃的方向,阳光在剑锋上走出一道明亮的射线,果然有微微的呜呜声响起,似乎微风吹过剑锋然后破碎了!
“风流?名剑风流?”台下有人惊叹!
“很出名吗?”花若雪问身边的人,待转头才发现这边是天山女子,女子调皮的咯咯一笑,“应该很出名,我们天山的宝贝哟!”
花若雪赏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转向另一边,还好,另一边是金不焕这个胖老头!
“名剑风流!当然有名,每一个剑客应该都听过这个名字,传说问世大概一百多年吧,见过的人不多,不过见过的人都说构造奇妙,巧夺天工,而且异常锋利坚韧,如果有兵器排行榜的话肯定第一!”金不焕眼睛也放出光芒来,像是看到一堆金子!
“此剑取尘世几种凡铁融合锤炼而成,剑长一尺,宽两分,厚一毫,剑锋过处不惊风却能起雪,故名流风回雪,出自我徒儿白小莫之手,铸剑时长也是七七四十九天!”莫小白轻轻在头上捋下一根细发向着剑刃的方向松开手,头发轻飘飘落下,莫小白手腕一动,剑刃从头发之间滑过,头发断为两截,诡异的是两截头发都微微向上浮动了几分,然后在空气里静止了几息时间才又缓缓飘落!台下又响起感叹声!“这把剑,也巧夺天工,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金不焕感叹道,想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莫小白平时拿的那把普通的剑竟然也是一把想象不到的名剑!
莫小白手腕再动,短剑擦着风流的剑刃划过,风流剑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或许这把剑就是为风流而生的!”莫小白微微一笑,“这对你不公平!”
“剑是外物,比的是剑法,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再说,流风回雪既然是为风流而生,那么换过来说,风流又何尝不是为了流风回雪而生呢!”慕雪飞认真的说,花若雪才知道原来这个脑袋有问题的人认真起来说话还是很顺畅很有条理的嘛!
“有道理!剑法又何尝不是呢?”莫小白说!然后两人相视几息哈哈大笑,围观的人莫名其妙!
天山女子趴在桌子上,用胳膊撑着脑袋,“哥哥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在天山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装作笑的样子而已,我看的出来,这次他是真的开心!”
莫小白和慕雪飞同时止住笑声,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眼神与眼神,剑锋与剑锋之间,仿佛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场,众人都觉得有些压抑,或许这才是这次江湖会第一场真正的比试,也是最有质量的一场,即使放到整个江湖里,也很难找出一场如此让人期待的比试,两把传奇名剑,两种传奇剑法,两个传奇人物,与其说是一场无意邂逅的比试,或许应该说是宿命的对决!所以江湖客们都凝神静气的注视着场上站的笔直的两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莫小白先出招了,因为他习的是快剑,讲究一个快字,极快的快,所以要先手攻!
众人只觉的场间身影一花,莫小白变成一个淡淡的虚影,仿佛一缕青烟一般包裹着慕雪飞,剑与剑叮叮当当的撞击声连绵不绝成一条线飘进观众的耳朵里,这是怎样的出剑速度!
慕雪飞在莫小白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就抬起了剑,他习的是天山精明剑,讲究多变和洞察先机,所以也要快,这个快当然比不上莫小白的极快,但比其他剑客的快更快,也是相当快,所以他身形似乎没有动,还是站在场间那处,但是手臂与剑却带起无数残影,像是加了特效!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大多数时候只是把风流剑稍稍变一个不大不小的角度,然后就会有叮叮当当无数撞击声响起,之后又变化剑的角度!当然这些东西花若雪是看不清的,因为太快,场间大多数人都看不清,只听的到已经不间断的剑声就知道有多快,莫小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有黑色身影的慕雪飞站在一片淡淡的白色烟雾里,但是却看不清他的手臂,看不清他的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因为这些都是在时时刻刻变化着的,剑要快就必须手快,必须眼睛快,心要比这些都快,这种快已经不是花若雪和大多数江湖客能想象到的,所以他们只能半张着嘴巴,神态已经石化,仿佛一大片雕像!
之前老刘曾经向花若雪解释过这两人比斗的场面,莫小白刺四剑的话慕雪飞只要挡两剑便可,两点确定一条直线,慕雪飞一剑挡住莫小白的两剑,这样计算的话慕雪飞的速度可以比莫小白慢一倍,但是慕雪飞的思想要比莫小白更快,要提前知道下一剑的位置再提前挡,所以花若雪一直认为莫小白一秒出个三四剑,而慕雪飞则要两剑便可,其实也不难嘛!然而事实却是莫小白一秒出了十几剑二十剑如果算上身影移动的招数那便更多,慕雪飞则把剑当盾来用,一秒钟挡了不下不下十次,手臂的动作俨然看不清,眼神也随时观察着莫小白的剑,思维则以更快的速度策马奔腾着,这还是人吗?花若雪不禁问!
呜呜……那是风流在空气里划过的声音!
叮叮……那是剑与剑碰撞的声音!
慕雪飞猛然收手,手部动作由极动变为极静,风流剑带起的一片残影也回到了风流本身!
同一瞬间,莫小白的身影闪烁在慕雪飞身前两步处,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慕雪飞身边那片淡淡的烟雾慢慢消散,仿佛本来就只是一片烟雾一般!
“精明剑,果然巧妙!”莫小白看着慕雪飞由衷的说道!
“可终究还是比不过你的快剑,剑圣的剑果然厉害!”慕雪飞也由衷的说!
“或许你不该用这把剑!剑太重太长反而不利,尤其是出快剑的时候!”莫小白看着慕雪飞手里那把风流!
“天山剑法当然要用天山剑,这是规矩,等将来天山有了新的传人,或许我可以找一把你那般的剑试试,到时有机会再切磋!”慕雪飞看着莫小白手里的流风回雪!
“你或许不知道成了剑圣之后有多无聊,没有一个人可以试剑,这真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所以……我随时等你!”莫小白淡淡的笑了!
“我知道那种寂寞,就像我在天山时候,只能一个人对着风雪练!真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慕雪飞也笑了!
“哼!明明是不和我比,还说没人跟你比!”天山女子噘着嘴低声不满道!
“到底谁赢了?”花若雪着急的问身旁的金不焕!
金不焕叹了一口气,“老了啊!”然后坐直身子感慨道,“两人比剑用时二十息,我没数错的话莫宗主出剑二百六十三,慕雪飞出剑一百六十六,最后莫宗主总共有五剑命中慕雪飞,所以莫宗主胜!唉,年轻人真的了不得啊!”
花若雪啧啧的咂了咂嘴,变态!
众江湖客也都啧啧的咂着嘴,“好快的剑!”这句话不仅仅是说剑圣莫小白,更是说慕雪飞,如果换一把更轻快的剑,如果早在江湖里历练几年,如果……所有人看场间两人的眼神都变得炽热而敬畏!
天山,果真如此变态吗?有人不禁如此想着,然后把目光投向花若雪身边的天山女子!她正撅着嘴,不知道耍什么小性子。呃,天山,或者也就剑法了得,那个什么神经刀,就人长得漂亮,至于刀法本身,噱头!众人对所谓神经刀失去了兴趣!
慕雪飞捡起放在一边的剑鞘,把剑插回去,缓步走回座位上。随着步子,他的衣服上开始有剑痕裂开,肩头、胸前、后背、腰、腿等一共七处,七个破口,七道剑痕,刚好割开最外层的布料,不深一层,不浅一分!
“看来我得眼神也跟不上了,原来是七剑,莫宗主的剑更快了!”金不焕感叹了一句!
天山女子看着慕雪飞走来,皱着鼻子哼了一句,“干嘛要跟他打,衣服破了又要我帮你缝!哼!”
慕雪飞摸了摸脑袋,傻傻一笑,“落落最好了!”
“哼,你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还有,刚才为什么说没人在天山的时候没人跟你比剑,明明是你不跟我比!”女子手插着腰怒气冲冲的问。
“我不会放水,而你输了会哭鼻子!”慕雪飞老老实实的回到。
女子跺脚,“你个傻瓜,连个谎话都不会说吗?哼!不理你了!”女子偏过脑袋,正好看到花若雪看着他两!
花若雪觉得这兄妹二人真的很单纯,很干净,一个性格质朴天然、大大咧咧,又那么出尘脱俗,美丽灵动,一个老实木讷、沉默安静,又武功了得长得也蛮俊俏嘛,或许就像天山的雪那般不染尘世的世俗气,像空谷里悠扬的牧笛一般让人舒服羡慕而向往!他们就像一对仙侣,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这样形容不对,他们是兄妹,虽然看上去像情侣更适合一些!花若雪胡思乱想着!
“还有没有……”诸葛流年从剑影里回过神来刚要继续走过场!
“我要和她比!”天山女子嗖的跳到台子中间,左手提着那把刀,右手食指指着花若雪,“我要和她比!”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