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黑布完全的盖在了外婆脸上,此时的外婆被黑色的布遮挡住,融入在了布之下。
小姨在外婆脚之处安置了一口锅,是专门用来烧纸钱的。她拿来一叠纸钱给母亲和我,母亲当即跪在了水泥地上,而我只是呆呆的伫立在门槛上,看着眼中的母亲,心中彷徨无比,也可说是心中在感叹中。面上不知所措,谁料被小姨一把拽住,硬生生跪在了母亲毗邻的水泥地上。“莉莉,你也给外婆跪下吧,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你们,看看你们,可谁知啊,还是没有见到,没能挺过来,哪能想到她就真的去了,唉,我可怜的老母亲啊!”
这番话让我如何去辩驳!让我作为孙女的如何不为她敬孝!让我们这些后代怎么能不为这位逝去的老祖宗磕上一头,鞠上一躬!
全身僵硬在了水泥地上,机械的模仿着母亲烧纸钱的动作。时不时的又盯着外婆的脚看,强忍住心中的发慌感,往火里烧纸钱的动作紧跟着母亲的速度。纸钱被我烧掉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我连忙起身把剩下的纸钱递给了身旁的表姐,心里有些心虚。所以装作水泥地太冷,膝盖不好受,抚了抚膝盖。对表姐说:“姐姐,你来吧,我不行了。”表姐也并没有不接受我递给她的纸钱,“恩,好吧,应该的”。于是把地方让给了她,转身挤在了人堆里。
按照那里的规矩,也可能是舅舅他们决定的。要把外婆安置六天,六天中请道士做法,然后六天过后在进行土葬。回来的时间已经是外婆走了的第二天,所以四天中都是在守灵和道士做法中度过的。对我来说十分难熬的,心理作用是使我害怕的主要原因,所以我很少进到外婆的那个房间,只有母亲他们那些外婆的直系,会寸步不离的陪着她,竟然还有直系六天中不能碰水,不能沾荤或是油,所以就是不能吃肉不能洗澡刷牙洗脸洗头,等等。
一熬,也终于到了第六天傍晚。
七点多左右,小姨对我们说:“先生要做法了,你们这些胆小鬼去楼上吧!”那时的我正处于害怕中,急忙拽着表姐她们上了楼。表姐她们中不乏有胆子大的,想要下楼去看倒是做法,但是我因为害怕,不让她们去,后来小姨跟我们解释原因,说这是因为道士等下做的法跟平时不一样,他只要说了个静字,那么谁都不可以说话,不然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你。那东西我不说你们也懂得吧!”说完又向表姐嘱咐道:“管好你家的小孩哦,最好到床上去,不要乱说话。”
那些表姐并不相信这些事情,都在无所事事的磕着瓜子,本来我也在咳得,结果被小姨和表哥的一个恐怖笑话一下,我也就不敢在嗑,跳到了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整个人的身体真的在发抖,牙齿也在发抖,其中一个表姐还一直扮鬼脸吓我,好不惊慌!不知过了几分,原本应该待在下面的小姨也跑上来和我们一起待着,可能真是怕我们说话吵到道士做法,又或者是来陪我这个胆小鬼的,呵呵。
说真的。小姨将那些话的时候,那表情真是那个认真。让我这个活了十九岁的女子真是真真切切被吓到了。看鬼片都没有的感觉,我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被子裹紧自己,就算表姐吓我,我,我绝对也不会说话,我绝对相信如果我说话了就有鬼扑上我!
在楼上,一直等着道士说静字,可是却怎么也没等到,大家就准备上床睡觉,睡觉了那不就不说话了,省的惊扰鬼。外婆的下葬时间定在凌晨,所以正好是应该早早睡觉的时候,因为明天是下葬时间,所以来舅舅家拜访包括过夜的人有很多,这一晚,我们这张床,睡六七个人。而我,谁在中间。
人多,只能横着睡,刚才到现在,我害怕的那股劲还没缓过来,害怕表哥说的那个故事,害怕表姐讲的故事,也害怕小姨讲的东西,所以不怕热的穿着衣服睡觉、闷在被子里。
突然有人进来,是舅舅,问我们当中有人是否要吃汤圆。于是我们顺便向他询问了下面的情况,他无奈地笑笑:“早就过了,快来吃汤圆吧”。
一切只是我的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在今晚,我会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呢,也很庆幸,对于汤圆,我还是吃了一碗,因为表姐也在吃。完毕后,我们真的熄灯就寝,小姨也已经下去了。
可是好像不怕惊扰我们睡觉一样。一个房间。总是有人进进出出,这次来的是大姨,表姐的母亲,走进来,封闭的门被敞开,她走到表姐所睡的位置站定,“你们要不要求符,道士先生现在可以帮你们写,我急忙起来,应声道:“大姨,我要的,你让我母亲帮我去求一张吧,谢谢。”后又迅速躺下,蜷在被子里。至于那些表姐有的求符,有的不要,事情解决,再次陷入安静。
我因为热的不可开交,可又不敢因为脱衣二惊动这大群人,只能憋着。导致身旁的姐姐无意间碰到了我,惊叹我这么热,竟然还不脱衣,这表姐,我也是想笑,她自己更夸张的穿了件羽绒服好吗?竟然还问我,还惊讶。唉,更痛苦的是被她的故事吓到,脑子里全是这事,不过这些我都不能讲出来,只能苦苦蒙在被子里,装作睡着的模样。
深夜,我估摸着大约十点多,舅舅家的狗突然在那里开始叫,楼下原本应该说话的噪音,现在好像大家都一下子陷入了沉睡,就留我一个人,醒着。
这狗的叫声无比的凄惨,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狗会这么叫,除了视频上,狗狗呜呜的那种叫声,但也没像现在这样子的凄凉恐怖,狗的叫声连绵不断,我心里的害怕愈发的增加,同一张床上的人完全没有什么动静。即使身旁有那么多的人陪着我睡,也没有给我安全感,我只能无力的听着那只狗的叫声,也好奇这狗平时怎么不叫,外婆要下葬的时候才叫,一开始我是没想到回魂夜之说的,只是后来毁了自己家,上网,才懂,才知道舅舅家的狗可能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实在不敢再想下去,实在太恐怖。
躺在床上,原本的热汗也在此刻冰冻,成了不知道是什么汗的汗,紧闭着双眼,闷在被子里,手靠近有人气的地方寻找温暖,心里数着狗叫声,一直到数到三百多声的时候,狗叫声终于停下,而我细细算了算,加上我前面没有数进去的狗叫声,差不多是四百多声,我重来都没有想过,狗能那么厉害,一下子能叫那么多声,中间也没有停歇,让我恍惚以为是地狱来的狗,实在是令人害怕!叫声停止,没过一会儿,好像人们又突然醒过来。从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