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生首先来到开封府的府衙,和守府衙的小厮问明,郑应和周大志确实还在告假,这几天都没来过府衙。令生略微沉思片刻,已经朝城西而去。刚想爬下疯马休息休息的容易再次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马脖子,有一点点晕马,又有一点点想吐。
令生来到城西的后街,总算停了下来。容易翻身咕嘟一声直接滚下了马背,扶在一旁的石头上,吐的昏天黑地,晚上吃的那些好东西直接全下来了,一点没剩下。令生没等他,直接走进了后街,来到第二间房屋前,还没敲门,已经闻的不对,一股子很浓的血腥味从门缝里直往外透。他直觉不好,将身一拔,越过围墙,直接来到院中,只见郑应已经倒在自家院中的磨盘前,鲜血稀里哗啦的流了个满地,看样子已经死了好些时候了。屋里屋外一片狼藉,再往屋里一瞧,郑应的老父亲母亲也已经同遭毒手。
郑、周两家离的不远,既然郑应已死,周大志怕也是差不多的结局,但令生还是没有片刻迟疑,立刻飞身翻阅两道围墙,来到周家,果然也是同样的鲜血迷糊。
令生脸上有着惋惜和难过,毕竟是跟着自己已经几年的老部下了,一起大口喝过酒一起雪地办过差,说没有感情谁信啊!他有些默默,从衣袖中拿出开封府衙的令箭“冲矢”点燃,看着冲矢在漆黑的夜空中画出一道浅淡的绿色烟雾,慢慢消失不见,有一丝沉重和悲凉压上心头。
府衙的人来的很快,很快捕快和仵作都到齐了,看到死不瞑目的郑应和周大志人人心里都不太好受,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开始查看两处现场,仵作开始检验尸体。
令生坐在一边,看着满院子的人来回忙碌,开始在想,郑应和周大志在旁人眼里虽然是公差捕快,但实际上捕快这里一向是归他管的,现在放着自己好好的,把这两人杀了,是做给自己看的么?还是到底哪里不对,杀了这两人,还把全家灭门,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除非他们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这两人一贯神经大条,能知道什么秘密啊!
“令头,老郑和大周都是一刀毙命,没有遭多大的罪。凶器是刀,五指来宽,直接穿过心脏。”仵作例行汇报,汇报完,红了眼圈,“令头,你说,是谁会害了他们呢。”
令生拍了拍仵作的肩膀:“老吴,有我在,事情会弄明白的。”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郑应、周大志两人人到中年,也没有什么别的癖好,唯有周大志丧妻比较早,也一直没有再娶,比较好去烟花之地。
虽然说,律条里是明令禁止公职人员去这种地方,但是私底下说起来,谁不说一声,王公贵族自己都不当一回事的东西,谁又会对一个小捕快去这种地方真的计较呢。令生也劝过几回。几个月前,有个叫明芷的,周大志认真了,还带出来给兄弟们都见过。
令生见这小娘子也不是很媚俗,二八年华,鹅蛋的脸,弯弯的眉,他也觉得蛮好看,即使在烟花之地,明芷也颇能洁身自好,并且周大志也打算给她赎身出来,从此两人好好过日子,只是一时还没凑够赎身的钱罢了。令生见状也没啰嗦,成人之美的直接贡献了一个月的月例,顺带嘲笑他老牛吃嫩草,周大志也没介意,还欢喜的让他一定要来喝喜酒。
现在只怕要找到这个小娘子了,就算事情与她无关,也要将她保护起来,不至于来日九泉之下见不了兄弟。令生琢磨着。
想到这,令生就向外面走。容易刚刚吐好进门,见令生向外走,问了一声:“去哪?”令生说的很简短:“去找观花阁的鸨儿问一些事情。”容易道:“观花阁?那鸨儿应该在心疼她的损失,不知道在不在湖里泡着呢,你这么去找,也未必找的到。”
令生一拍脑袋,事情一多,就容易乱,出事的花魁献舞的花魁就是观花阁的。令生沉吟一会,“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人,先将她捞上来。你……”令生就又要吹口哨,容易连忙拦住,连声道:“不用劳烦你那宝马了,我看门口的马这么多,先从你们府衙借一匹比较好驯服的吧。”这次笑的很苦,“不瞒你说,若是再骑你那马一会,我这把骨头能直接颠散架了。”
令生道了一声“也好”就先行而去,细枝末节从来没什么好墨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