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雪的时候,是冰霜之中的寒温被释放的时候,也是会让人感到比下雪还冷的时候。
即便是面对着今天明媚的阳光,也是令人冷的心颤,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流血,那就更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了。
往日里一头粉褐色的漂亮长发,现在则是粘上了尘土污秽显得乱糟糟的像个乞丐,不过即使脸上的淤青和灰尘遮盖了大部分的靓丽容貌,切尔茜也就是看上去那么的美丽出众,只不过眼下,她的情况,实在是不怎么好。
穿着一身显得有些破烂的英伦式制服,一看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刚刚给谁打完架回来的一样,要是让家长看见,指不定就是一顿操作了,但…
她那用手捂着的肚子上,已经被血红侵染的衣衫,还有她逐渐开始苍白的脸色,急促的呼吸频率,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谋杀者,你逃不掉的!”
听着身后宛若死神勾命的男性声音,切尔茜那尘土下娇俏的脸庞上又白了几分,可是任凭自己的双腿如何的迈动,从伤口流失血液带来的虚弱,就像是一把越来越沉重的枷锁,死死的锁在了她的身上,任凭身后那就如同在倒数自己生命倒计时一样的脚步声逐步的靠近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
“啊!”一个趔趄,行动中的两条腿只是轻轻地以一个不太对的角度碰撞,整个人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感受着身后令人那比起化雪天还要冷冽的气息,切尔茜感觉虽然脑子是清醒的,但是逐渐流失热度的身体却在一点一点的失去力量。
“谋杀者,为你的罪行…付出代价吧!”
睁大着惊恐的双眼,望着说出这句话的人,切尔茜心中突然后悔没有在接下这次任务之前仔细调查任务的相关情报,就比如眼前这个,一身扶桑武士服饰的家伙,手中一柄还沾染这从自己鲜血的武士刀,一脸无情严肃的面孔,切尔茜发誓,以后看到有关这种武士的家伙,绝对不会在去靠近一步,当然,前提是自己现在能够从这家伙的手上活命。
这名叫做以藏的扶桑武士,看着已是囊中之物的犯人,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转了转手中的刀,用着闪烁着一丝光亮的刀锋,斜着向上的对准了眼前之人的头颅,心中算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人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通过高明的伪装,连他也给瞒了过去,然后在眼皮子底下潜入了自己守护的府邸之中,直接杀掉了一城之主的太守。
虽说对方是靠着帝具的能力,逃过了自己的耳目,可在以藏看来,这依旧是一种耻辱。
作为帝国官方人员的护卫,自己保护的对象却死在了自己眼前,且不谈说出去对自己的名声是一种多大的打击,自己护卫不力的罪过就足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了,所以以藏现在只想挥刀割下这个暗杀者的头颅,戴上她的帝具回去将功赎罪,以求自己能够有一个宽大处理。
心中一片绝望,可也察觉到,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奇迹,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有别的机会拜托这样的局面,一直以来,自己靠着帝具的伪装,一昧的认为自己在暗杀上能够做到完美,可却忽略了,离开了帝具之后,肉体凡胎的自己…还是太脆弱了。
眼前的这个武士,强的就像是一个怪物,这种人要是放到战场上去的话,没有帝具的力量,根本没有人可以抵挡他吧?
就在切尔茜的心中还起伏这对以藏的恐惧,以藏却是已经换了眼神,乎是给予一个在他看来将死之人的仁慈,挥舞刀刃的速度不快不慢,却可以让一个人能够看清挥动的轨迹,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的脖颈。
来自死亡的压迫,一丝一丝的在这几面之中,已然是蔓延了大脑,之间那阳光照射在锋刃上的光线恰好折射到了切尔茜的眼中,那是代表着与这个世界离别的宣告,没有任何余地的宣告。
“我…要死了吗?”
围绕在心间最后的问题,被映射的光线搞得刺眼,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几秒之后,切尔茜便感觉到了不对,这一刀难道距离自己的首级很远吗?
“对一位女士出剑,这可不太像是一个剑客的风骨啊。”
切尔茜永远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她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副,令她此生难忘的画面。
眼前原本距离自己很近的位置,已经不是那个挥刀想要自己项上人头的以藏了,而是一个一身黑色衣袍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那种感觉,切尔茜觉得自己的面前,好像树立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将自己和对面的方向完全隔绝成了两个永远不会交际的世界,那么的让人安心,让人松气。
而此刻的以藏,则是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距离黑袍男子十步之外的距离,而且看向这人的目光,充满了说不清楚的错愕以及难以言喻的惊惧。
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白天真的看见鬼了似的。
对于以藏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切尔茜完全是一脸懵逼,随后则是看见以藏完全是头也不回头的,将自己的刀收回刀鞘,转身如同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那模样,就如同是在逃离什么可怕的存在一样。
这样的情况,再一次让切尔茜睁大了眼,只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反转,除了让她完全不懂是何情况外,还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幻觉之中?
那黑袍男人转过身来,切尔茜本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一张怎样的面庞,可不知不觉间,身体的极限,就在自己才刚刚看到一个模糊的大概,就沉入了以往睡眠时的昏迷之中,只不过这一次,睡的要“强制”一些。
对于躺在地上,已经晕过去的少女,萧玄黄一阵的无语,这姑娘是被自己给帅晕了吗?
不过玩笑归玩笑,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蹲下身子来靠近这个失血过多的年轻人,拿开她捂住自己腹部伤口的手,那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露了出来,看的萧玄黄眼神一凝,不过随即庆幸的呼了一口气。
这少女的腹部的伤口十分的险,原本刚才那人应该是抱着让她失去行动能力的想法才给了她这么一刀,而这道伤口原本只是入了整个肚皮上皮肉的二分之一,可不曾料想这女孩以强烈的求生欲在带着这种伤势逃命,在身体活动的过程中,伤口的深度有加深了几分,而且创口面积也很大,导致了身体在运动的过程当中,大量的血液从伤口流出,这种程度,就是换一个成年男子来顶不住,她能够坚持到现在才晕过去,完全是意志强韧的表现。
将手放到她的伤口上方,用手指接触着伤口周边的皮肤部位,雄浑的斗气在萧玄黄的控制下,灌入到伤口的附近,一直到这股斗气遍布所有的伤口之后才撤手。
伤口停止了流血,可玄黄斗气虽然有强大的治疗效果,但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治疗时机,萧玄黄也只能够做一些这样的紧急措施之后,一把横抱起少女的娇躯,急速的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而去。
紧急的措施能够起到作用的时间是有限的,若是时间一长不作处理的话,那么可能就真的只有给这个妹子收尸了。
……
一路狂奔而回,以藏几乎是拿出自己毕生的速度在跑动,甚至在这个化雪的冷天都跑出了汗。
手摸着自己的武士刀,以藏心中回想起,刚才自己正准备挥刀割下凶手头颅的时候,那毫无预兆的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袍男子,只是用一根手指,还是用的手指的皮肉就抵在自己的刀刃上,而自己不论是用上了多大的气力,完全就像是遇到了一块无法撼动的岩石,一分一毫都进不了。
在第一时间遇到这种情况,以藏以为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帝具使用者之类的,想要抽刀和对方厮杀,但那人竟然只是轻轻地用自己的中指对准刀刃一弹,一下就把自己这柄堪称是百炼无瑕的刀给弹出了一道裂纹出来。
是的,没错,仅仅只是一个弹指,就把自己这柄,用了不下千人的鲜血血迹过的“江雪”刀给弹裂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就算是帝具使用者,以藏也从未遭遇过如此可怕到堪称怪物的家伙。
如果是面对帝具使用者,以藏多少还有一些信心,他曾经与使用帝具的人战斗过,帝具纵使是在强大,可使用者也逃不过肉体凡胎的本质,避开强横的帝具,这些人若是武艺不精,那自己刀就能够收割其姓名,但…这一次,他真的怕了。
对方能够在自己几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到自己的面前,用血肉之躯抵挡住锋利的刀刃,还一指头给废了,若是这人把力量的释放对象放到自己的身上…
一想到这里,以藏就根本不敢再向下去想,不过到了半路,他突然停了下来。
自己这一趟追出来是为了缉捕暗杀太守的凶手,自己凶手没有抓到就这么回去,那些帝国的公差没有凶手交差的话,那么自己绝对是会成为他们用来服众的替罪羔羊的,毕竟如今帝国公务人员的那德行,以藏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目前这个情况,自己回去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与其这样,不如…
眼神里闪烁不定,以藏转过身看向边境城外的方向,心中说不出的不甘和阴郁,可是最后,也是尽付在一声叹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