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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叶姨娘在看那花,梨花白的花蕊,小小的,嫩嫩的,一开就是一簇,米黄色的花心,在阴暗的角落里灿烂的开着,就像她的人生,始终也是只能躲在阴暗里,不能曝晒于阳光下。

叶姨娘一直都知道,老爷对她,有歉疚,有怜惜。但是每个女人内心一辈子渴求的那种感情,她今生都无法得到了。

叶姨娘4岁时起就服侍林老爷,那时候的林老爷还是林少爷,只有5岁。自幼服侍的情分,让林老爷对待叶姨娘总是格外体贴,那时候的少爷总是笑着唤着她:“小叶,小叶。”那时候的少爷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叶姨娘心里涨得满满的,那时候的少爷,只属于她。

后来,花姨娘来了,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更比她活泼。花姨娘爱笑,林老爷渐渐的更喜欢同花姨娘在一起玩耍,虽然对她依旧体贴,但是更多的时候,口里唤的都是“小花,小花。”每当这时候,叶姨娘的心就会空落落的。

叶姨娘心里酸酸的,才10岁的孩子,就体会到了,原来,少爷不是她一个人的,少爷会唤她小叶,也会唤小花,更会唤别人。

叶姨娘心里有着浓烈的是失落感。

她知道,她的少爷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也不会是属于花姨娘的,少爷会有少奶奶,会有其他的妾室。但是能够成为少爷的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尽管如此,她始终真希望只要能够陪伴少爷在少爷身边,她就满足了。

那天,她亲眼目睹了新少奶奶进门。新少奶奶穿着红的凤冠霞帔,是那么的端庄,那么的美丽,那天的少爷脸上洋溢的开心的笑容,她也在笑,真心的为少爷高兴,她看到少爷的眼里满满都是对新少奶奶的喜爱,那种光亮是她从未在少爷眼中见到过的。

不知为何,虽然明明她是真心的为少爷祝福,可是看到少爷那般幸福的笑容,她心中慢慢的升起一丝凉气。

婚后的少爷和少奶奶琴瑟和谐,少爷是饱读诗书之人,少奶奶也是琴棋书画精通。每当少爷和少奶奶在书房一同磨墨作画,品茶论诗时,她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笑,看着少爷和少奶奶那眉目传情的一动一静,那默契十足地一颦一笑。

她只能笑,为少爷和少奶奶的恩爱高兴,为少爷每一天的幸福日子高兴,可是谁又知道,她的心在哭泣。

日复一复,当她的心渐渐对这些幸福景象麻木的时候,老夫人的话如同一场晴天霹雳,轰开了她心。

她原本和花姨娘就是少爷的通房,可是,少爷并未碰过她们。少爷总是说,要为她们找个好人家。每当少爷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一阵阵的绝望,她不想离开少爷,如果真的嫁出府去,那这一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少爷了。可是这些话,她始终不敢说出口。她怕,若是真的说了出来,她会即刻被送出府去。

当老夫人对少爷提出要升她和花姨娘做妾室的,她看到了少爷脸上的惊讶。而反常的是少奶奶,反而一脸的平静接受了老夫人的。她没有忘记,当少奶奶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少爷望向少奶奶那不可置信的表情,里面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酸楚。

她有些心惊,惊于少爷对夫人的感情,可是不管如何,她始终成为了少爷的妾室,有了名正言顺留在少爷身边的理由。她的心欢喜的,她甚至已经在幻想,若是以后能有一个同少爷的孩子,那眉眼会不会如同少爷小时候那般?

可是,在她侍寝的第一夜,她的所有期盼,所有美好的幻想都被少爷的一句话打碎了。

“小叶,对不起,我不能碰你。你放心,除了这些,我会给你安稳的生活。”

她看得到少爷在说,可是,她听不懂看,她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看到少爷和衣而卧的身影,她终于明白了,这一辈子,能够得到少爷的爱,成为少爷的女人,为少爷生儿育女,都将会是一种奢望。

整整五年的时间,从她成为少爷的妾室的那一天起,整整五年的时间,她始终做着和少爷做着名不符实的“叶姨娘”。

看到少爷和二少爷一天天的茁壮成长,叶姨娘的心也慢慢地陷了深渊,她将对自己孩子的关爱,放在了两位少爷的身上。

就在叶姨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孩子的时候。幸运之神眷顾了她,少爷外出应酬,夜半时分满身酒气的被小厮抬了回来。那天刚好是她侍寝的日子。小厮将人送来的时候,少爷已经酩酊醉。她服侍着少爷换了衣服,喂了醒酒汤。就如往常般同少爷同榻而眠。

半夜时分,有人在撕扯她的衣物,她惊慌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仍旧迷迷糊糊的少爷,少爷口里唤着少奶奶的名字,边附到了她身上。

她没有拒绝,她知道少爷是一向信任她的,可是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太过于强烈了,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她都不愿意放过。于是她顺从的附和了少爷,一夜颠鸾倒凤。

从那天起,少爷就开始躲她。看到少爷的转变她很伤心,可是更多的是在期待,能够拥有一个属于少爷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掰着指头天天在计算,终于她的葵水没有来,又过了一个月,她渐渐地有了孕吐的反应,她心里暗喜,但是却悄悄的始终瞒着所有人,偷偷地去外面找了夫。当夫告诉她,的确是有喜的时候,回府的路上,她一直不停的用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那里正在孕育一个生命,她期盼已久的生命。

她将这喜讯告诉了少爷,她以为少爷会同她一般的高兴,谁知,少爷竟然浓眉紧锁,面上毫无喜色,目光复杂的望着她。她的心凉了半截,看到少爷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无端端的感到害怕。就在她以为少爷会要她拿掉这个孩子的时候,传来了少奶奶有孕的喜讯。少爷一反常态对她的孩子寄于了厚望,但是,却将她有孕的消息悄悄掩埋,反而以让她礼佛的理由,送她出府。

她以为少爷是为了她好,若是此时被少奶奶知道她有孕,也许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而且反而会让少奶奶怒之下动了胎气。在被少爷前所未有的温柔体贴中,她迷失了,顺从了少爷安排。

那个孩子,从他一出生,就未抱过一次,每次看到少奶奶如珠如宝的对待他,她的心里就觉得安慰,尽管孩子并未养在她身边,但是只要他能够健康成长,拥有嫡子的身份,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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