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说的可是通房的事情?”岳梓潼毫不避讳的直接问道。
“嗯。”林天忻似是没料到岳梓潼会如此坦诚,有些愕然。
“夫君心中可是有了中意的人选?”岳梓潼想到刚刚林天忻看向翠竹的目光,也许他并不喜欢年龄较小的女子,想起顾雪琪,岳梓潼咽下心里的苦涩,眼睛盯着面前的茶盏,口中越发酸涩,语气尽量放轻松地说道:“若是夫君有了人选,不妨告诉妾身,妾身也好为夫君准备准备。”
听到久违的妾身二字,林天忻眉毛挑了挑,不接话,反而仔细的打量起岳梓潼。见她看都不看自己,背脊挺得直直的,虽说语气听上去很轻柔,很识体,脸上的表情也很柔和。可是仔细端详,却能发现岳梓潼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虽然挂着微笑,但是林天忻就是知道岳梓潼不高兴了,意识到这一点,林天忻心里反而有些愉悦。
久久等不到林天忻的回话,岳梓潼不得不抬起头,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夫君可是不中意水仙?”
“水仙?那是谁?”林天忻有些莫名,其实林夫人根本没有给他提起岳梓潼选的丫头是什么模样,只是告诉岳梓潼为他准备的丫鬟是她身边的人,所以他一进门看到翠竹,直觉就以为是翠竹就是岳梓潼备好的通房,哪里知道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水仙。
“水仙就是妾身为夫君预备的通房,夫君可要见见?”岳梓潼的笑容越发温柔。
岳梓潼越是这般方得体,林天忻心里越痒痒,不禁起了逗弄岳梓潼的念头“好啊,潼儿唤来让为夫我瞧瞧。”
听了林天忻的话,岳梓潼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随即恢复正常,起身命人去唤了水仙过来。坐回榻上,左手拿着的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水,眼睛瞟到林天忻一直盯着门口,满是期待的样子,心里又是急又是恨。
林天忻有些好笑的看着岳梓潼故作镇定的样子,房间里只有他和岳梓潼两个人,岳梓潼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自然能感觉到,因此他故意做出一副对水仙很感兴趣的样子。本来他是想向岳梓潼询问通房的事情是不是她的意思,可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了,能看到岳梓潼这般口是心非的模样,倒也是林天忻意外的收获。
岳嬷嬷听到翠竹说岳梓潼要水仙即刻到正房去侍候,并且林天忻也在正房里。顿时呼不好,难道是林夫人给林天忻说了水仙的事情,所以林天忻对水仙起了兴趣,想要见一见?可是林夫人早上明明是拒绝了岳梓潼的请求啊?为什么现在这会。?难道水仙合了林夫人的眼缘?这么一想,岳嬷嬷更加怪自己意了,早上不该让水仙打扮的那么水灵,平白的了林夫人的眼。这么一来,以后要是想将水仙打发了都不是个轻易地事情。岳嬷嬷越想越气,暗骂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还没有将人看清楚,就给岳梓潼添了堵。唤住传话的人,自己亲自去带了水仙过去正房。
水仙本以为自己会过些日子才会见到林天忻,早上才被林夫人拒绝了回来,没想到当天晚上岳嬷嬷又来唤她去正房,还说是林天忻要见她。水仙心中暗喜,脸上的笑意就有些藏不住了,水仙羞涩的怯生生的眨着眼对着岳嬷嬷说道:“嬷嬷,可容、可容奴婢回去换身衣服再去见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湿漉漉的双眼期盼的看着岳嬷嬷。
岳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水仙,许是后厨的人看在岳嬷嬷的面子上,给水仙的活计并不多,而且最脏最累的活计也没有分给她,所以水仙虽在后厨呆了一天,但是整个人全身上下并无半点油污,依旧水灵灵的。
听着水仙的讨好的话,岳嬷嬷的心里平白的起了一层油腻: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丫头和那人相似,看着水仙水汪汪的眼,一派天真可怜的模样,若是以往,水仙的这般做法,岳嬷嬷肯定是会答应的,但是今日同岳梓潼一番长谈,现在看到水仙这幅模样,岳嬷嬷反而觉得水仙的一派矫情,想到自己就是因为被水仙这般模样打动,给了水仙很多方便,岳嬷嬷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的直冒。但是姜毕竟是老的辣,岳嬷嬷并未在水仙面前动怒,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岳嬷嬷依旧眉眼和蔼的笑看着水仙:“不用,不用,你这丫头天生水灵,就算是荆钗布衣穿在你身上也不会遮盖你的灵气。”
“可是,嬷嬷,水仙在后厨呆了一整天,身上都是油烟味,水仙担心会熏到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水仙有些为难的说道。
“傻丫头,你想让主子们等你么?要知道若是去晚了,二少爷可能就去书房了。”岳嬷嬷笑眯眯的有所暗示道,心里暗诽:油烟味?我离你这么近都没有闻到油烟味,难不成你想靠到主子身上去?岳嬷嬷心里冷冷笑着。
“那岳嬷嬷,水仙这就同你去见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不要让二少爷和二少奶奶等急了。”水仙终于下了决心般的点点头。
看到水仙听闻二少爷要去书房后,立刻点头要去正房,岳嬷嬷心里冷笑的更加厉害,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看着水仙那殷切的目光,岳嬷嬷笑眯眯的伸手帮她理了理发上的银簪,状似无意的说道:“水仙丫头,要是二少爷一会要你服侍,你可要好好的服侍二少爷,知道怎么服侍主子么?”
水仙面带红潮的点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岳嬷嬷脸上的笑越发亲切:自己真是看走眼了,竟然会被这小丫头的楚楚可怜样子给骗了,岳嬷嬷相信自己并没有给这两个丫头讲过通房要如何侍候主子。而水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岳嬷嬷眼中的寒光越来越盛。
“怎么去了这么久?”林天忻突然出声,声音中有些不耐烦,起身在地上走来走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眼睛却滴溜溜的悄悄瞄着岳梓潼的方向。
“夫君先不要着急,人马上就到。”岳梓潼看到林天忻这般着急,心中越发难受,“若是夫君着急,可以先去书房,妾身一会就将人送去。”岳梓潼前世从未见过林天忻这般心急的模样,心里有些发冷,难道说这才是林天忻的本?
将人送去?送去书房他怎么能知道岳梓潼的反应,林天忻装作没听到一般,又坐回了榻上,心急的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放在桌上,又拿起喝了一口,又放在桌上,反反复复。
见状岳梓潼心里有些黯然,也不想去搭理林天忻,只默默地坐着想心事。林天忻见岳梓潼这幅模样,忽而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得有些过了。
“二少爷、二少奶奶,水仙来了。”岳嬷嬷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岳梓潼被岳嬷嬷的话拉回了心神,打起精神。林天忻也端坐了身子,又恢复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
帘子打起,岳嬷嬷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一个浅碧色襦裙的丫鬟,步了进来。
岳嬷嬷行完礼起身站在了岳梓潼的身边。水仙低着头,站在堂中,静静的等待着。
“夫君,这就是水仙。”岳梓潼看到林天忻打量水仙的目光,强笑道。
“嗯,抬起头来。”林天忻其实并未打量水仙的模样,只是看到水仙穿的一身碧色,心下有些着恼,以为是岳梓潼特意的安排。
方才等了许久,原来是去换了一身衣服。想到岳梓潼费心费力地为他准备侍寝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气恼,“抬起头来让二少爷我仔细看看。”话语亲狎,似乎很是中意水仙。
水仙闻言羞涩地抬起头,面上飞霞一片,飞快的抬起眼瞅了瞅林天忻,见对方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心中如小鹿乱蹦。
听了林天忻的话,岳梓潼面上越发难堪,咬了咬下唇,勉强维持笑容对着水仙说:“水仙,你今儿晚上好好服侍二少爷。”转身对着林天忻福了一福,挂着笑容说道:“夫君,妾身身子有些不爽,想先进屋里去歇息了,妾身告退。”说罢不等林天忻回话,起身匆匆往内室去了,身子有些摇晃。岳嬷嬷瞪了水仙一眼,又有些埋怨的看了看林天忻,福了一福,随后跟上岳梓潼。
“你下去吧。”正主走了,林天忻也没了继续演下去的意思,有些意兴阑珊的挥手打发水仙下去。
刚刚岳梓潼苍白的脸色,勉强的笑脸,他不是没看见。这么一来,他相信岳梓潼心里是有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才会如此冷淡,还处心积虑的想为他收通房。本来得知岳梓潼对他始终有情,林天忻心里是高兴的,可是看到岳梓潼伤心地模样,他又觉得自己刚刚那般的作为实在有些过了,心里万分懊悔。现在他只想去向岳梓潼解释一番,其实他并不愿意要什么通房,所以岳梓潼也无需费神给他安排女人。
水仙张眼愣愣的盯着林天忻,刚刚、刚刚他还冲自己温柔的笑着,怎么这会待自己这般冷淡,水仙委屈的说道:“二少爷,二少奶奶说要奴婢晚上好好服侍您。”水仙搬出岳梓潼意图挽留林天忻。
看着水仙小脸分俏,含情脉脉的样子,林天忻来了兴趣,笑眯眯的问道:“你今儿晚上想要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