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吊桥,到处张望,一眼就盯着鸭子健壮的身体。像一张无力的功挂在吊桥的铁索上,目光呆呆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面容略显憔悴。大口大口的吸着烟,烟圈在风的吹动下,消失在他没有修整的头发上方。
这一刻,感觉鸭子老了很多,平时伶俐的一张嘴,化成沉默的烟圈。见了我也不说话,只面朝波光凌凌的河面。
落日的余晖落在河面上还是那么的迷人,天水一色,美景相衬。不得不使我想起王勃的《滕王阁序》的句子,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趁着余晖,戴着烟霞,铺开了一副秀丽的山水画。看着鸭子的表情,没有情绪去欣赏美景。能感觉到鸭子的无助,还是内心伤感。这个感觉我深深的记得,那个水雾中远去的汽车尾灯,远去的背影,在记忆中刻下了牢牢的一页。脚轻脑重,麻木不仁,行尸走肉。
内心的很多东西需要自己去克服的,再深伤疤也会在时间的流失中慢慢淡化,渐渐愈合。
不知道该给鸭子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陪伴在他左右,用烟的味道,烟的烟雾来燃烧那时的情谊,那时的时光,或者青春。
其实我很理解他的,人生最伤心的事,莫过于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鸭子的梦破了,或许这也不是完全的坏事,他或许能够看清楚自己需要的东西,不是某个人,某个背影,某个相遇的方式,应该是合适的人,适合的感情。
那个熟悉的名字,将记在他心中,或许某年某月想起,会笑的一塌糊涂。
落日已渐渐下落,天边只有火烧的云,像喝醉人的脸蛋,红扑扑的,又像粉红色的棉花,挂在天上。
热的空气凉了下来,一阵微风吹来,凉凉的感觉十分舒服。
“鸭子,在这干做什么?不如去月中楼喝一杯。”。
鸭子淡淡的笑了,笑的很苦涩,或许是看透了吧。
“好吧,是很久没去玩了,”。
“走吧,还在愣着做什么?”。
一起进了月中楼酒吧。
暮色还没有拉下来,天还是鱼肚色的透明,月中楼已经是灯火辉煌了。
酒杯的碰撞声,喝酒的喧哗声,嘶哑的古韵,嘹亮的歌声融合在一起,弥漫在古色古韵的空间里里面。
划过每一张脸的表情,寻找熟悉的面孔,已经变得陌生了起来,或许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一切都变得陌生,找不到熟悉的面孔。
“二娃看什么了?弹古筝的人换了,服务员也换了,张文勤的那位也走了。具体的我不怎么清楚,这家酒吧是张文勤的那位和她的朋友合伙开的,她把一切转给了她的朋友,据说是去旅游了,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清楚。”。
“是的,人总是要分离的,相遇,相识,相交,相离就是一种过程。”。
“二娃,别那么悲观,有句话叫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该走的终会走走的,该来的总会来的,冲破了人高考这个关口,人生会更加光明。”。
鸭子几杯酒喝下去,脸上粘上了红晕,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到鸭子突然笑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这时候想到了孟德,被敌军追的到处跑,狼狈不堪,哈哈大笑,这或许就是乐观人的表现,也随鸭子笑了。
鸭子一杯杯的喝,我也陪着他一杯杯的喝,一杯杯酒和水一样灌入自己的身体。头晕眼花,彩色的灯在头上晃悠,身体轻飘飘的。
鸭子也喝的差不多了,和我一样晕晕的,搀扶着走出酒吧,走在河堤上,月色正浓,盖住了我们脸上的红晕。青涩的光辉,流淌在年华里,水流清澈的飞逝,柳色青青,桃花夭夭,灼灼其华。
“二娃月色好美,好皎洁,怪不得古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古月依旧照今人,”我指了指月他和我。
“是啊,万事东流水,只有古时月,尤照离人回。”。
“那有不散的宴席,只有不变的情怀,就此别过,背对背各自回家。”。
我说的很平淡,鸭子是很要强的人,很多事需要他自己慢慢释怀,不能让他觉的我在用别样的眼光看待他,给他添上脆弱的光环。
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鸭子离去,我实在忍不住了,哇哇的在扶住树吐,晶莹剔透的眼泪中闪耀着霓虹的光点。
一对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有牵着手的,有女生依偎在男生怀里的。
这就是青春年华吗?姣姣的月色,把身体照的透明一样,身体从头到脚都变得凉了,好像心是凉凉的,被月色渗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