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47800000004

第4章

?4 风波

汉代自高祖开国以后,历经惠、文、景、武四帝,文治武功,卓有绩效,但到元帝时,外戚王氏开始独揽朝纲,逐渐把持了大汉帝国的权柄。汉成帝刘骜继位后,大权旁落。

乔永作为骠骑大将军,在朝中以维护皇权为己任。宫里宫外,功臣和外戚的斗争异常复杂激烈。永时常忙于政务,很少有时间能够陪在紫蝉身边。前几天他又到边关巡视防务去了,估计要到月末才能返回。因此,紫蝉在接到皇上的传召后,只好一个人进宫来了。

“庆熙公主,皇上还在议事,请公主先在金华殿稍作休息。”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小太监迎面而来。

这是紫蝉第二次进宫,相较于初次的震撼,这会儿已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楼台殿宇的奇伟殊绝。

正走着,她忽然停下来,指着依傍在太液池旁的一座殿阁问道:“公公,那里是什么地方?”日暮黄昏,未央宫里只有那处不见灯火。

“噢,那儿是宵游宫。”

宵游宫?没听说过,“怎么不点灯呀?”

“这……恕奴才不便多嘴。”

“咦?”里面究竟有什么啊,这么神秘兮兮的。紫蝉狐疑地看向小太监,好奇心轻易地被勾起来。

“离晚膳还有些时候,奴才就先不打搅公主了。”小太监很善于察言观色。

“好,皇上若传我,你知道到哪里去找我吧?”看见小太监点头,紫蝉扭身沿着小路朝那个方向溜达了去。

霄游宫内,灯烛如豆,一种神秘的梦幻般的意境扑面袭来。宫内所有的物品都涂上了黑颜色,殿堂上的宫娥们也都穿着黑衣,全身罩上木兰纱绡,很适合在暗中行动。

“哇塞,这个刘骜,对于游乐嬉戏还真花费了不少心思。”紫蝉边看边咋舌。

舒柔的熏风吹拂而来,轻泠的乐声婉转流出,那琴声跌宕起伏,却又出奇的温柔缠绵。激越处如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幽咽时如杜鹃啼血,声声是泪。

一曲《双凤离鸾曲》透过重重罗幕回旋在朱漆楼阁间,似在低诉心中无限的情意,其出色的技艺和优美的音乐,听得紫蝉如痴如醉,真应了那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一曲既尽,余音绕梁。紫蝉抬眸,看向长长流苏后,那个隐隐遮现的身影,“你好,你的琴弹得真好听。”

“庆熙公主谬赞了。”细长的眼笑起来弯成细缝儿,一个极细微的表情,男子主动步出阴影,整张脸清楚地展现在烛光下。

“咦,你认得我?你是……”

“臣侍郎张安世,庆熙公主不记得我了?”

“张安世?”乍听此名有刹那的耳熟之感,“好像在哪儿听过……”紫蝉仔细打量起他来,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面孔,一袭青衫宽缓,绝世的温雅。

“哎,公主虽不记得我,但我却将公主视为知音人。”他微乎其微地叹息,声音温润如碧水,流淌着春天的气息。

“啊,我想起来了!”刹那间灵光闪过,紫蝉拍掌惊呼,“你、你就是那个……长安最有名的乐师,自幼习琴,十五岁时便名满天下……咦?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嘴角无奈地上扬,目不转睛地盯着紫蝉,“是皇后请求皇上准许我入宫,并赐我侍郎的官职……”他深黝的眼瞳流转幽光,眉宇间有隐约的忧郁,“公主忘记了吗?臣不才,最初蒙公主爱惜而入宫演奏,却不想……沦为皇后和昭仪裙下的一名男宠。”

“男、男宠?!”紫蝉闻之愕然,舌头打了个结。

虽然她知道古时有“面首”这个行业,但真的叫她碰上还是挺新奇的,紫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有着柔软的嗓音及飘忽的眼神,也许是从小接受艺术熏陶的缘故,与生俱来的优雅令他在沉默时都显得颇有格调。这对于幽居后宫的女人,无疑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张安世一言不发地望向远处,眉间愁色淡淡,最终,他黯然地坐回那尾琴前,弄响一曲紫蝉从未听过的歌,那是一首难以辨明的古调:悠悠高山,汤汤流水,吟吟和之兮,知我者何哉。那音律高入云霄然后留恋而落,而他的琴泛出温润纯洁的光芒。这时候紫蝉竟能感到他的迷茫,他心向竹林,自视无羁,却终于被尘世种种所困。

“庆熙公主,”张安世忽然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今日有幸遇见公主,我需要公主的帮忙!”

“呃?”紫蝉呆了一呆,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算起来,我进宫已有一段时间了,皇后对我已不似初时那般亲密,我恳求公主带我离开皇宫吧,我、我不想再做一名男宠了。”他抬起头,愀然而叹,眼睛闪落出湿润的光芒。

“你若不愿继续留在皇宫,可以找皇后谈谈,我相信她不会勉强你的。”

“不行!我、我实在没那个胆量……”他像个孩子那样迷茫又期待地看着紫蝉,终于,流下眼泪。

“这……天呐!好,好,你让我想想办法。”见他开始嘤嘤抽泣,紫蝉伸过手,安抚地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唉,她最见不得男人哭了!

“公主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啊!”

紫蝉拧眉,正想着该如何帮他,手腕却猛地被他抓紧,他的手掌既冷又冰,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才甘心。紫蝉吃痛,下意识想要挣脱他的掌握,却不想用力过猛,将他整个人拽向自己,双双跌坐在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大殿中突然响起一声拔高的女性娇喝。

“皇、皇后……”天啊!张安世倒吸口凉气,急忙扶着紫蝉站起来,眼中露出恐慌。

赵飞燕冷冽的目光紧盯着他握住紫蝉的手,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对公主无礼。”

“啊……”张安世如被蝎子蛰到一样,倏地将紫蝉放开,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皇后……不,公主……公主恕罪,臣无心冒犯。”

“没事的,瞧你怕成这个样子,让皇后看笑话了。”紫蝉摇摇头,缓缓地退开,似笑非笑地瞥了赵飞燕一眼,“皇嫂,我最近想拜师学琴,今天正巧碰上张侍郎,皇嫂不介意我把他接出宫去,做我们将军府的乐师吧?”

赵飞燕抵触而戒备地抬起头,瞪着紫蝉戏谑的表情,随后她的眼神投向张安世,“庆熙公主瞧上你是你的福分,可是,赵昭仪生辰将近,还等着你带宫娥侍女们学几个新曲子。你若和庆熙公主出宫,她那儿你说我该怎么交待啊?”

“皇嫂,既然张侍郎是因我的邀请进宫的,赵昭仪应该也不会反对。”紫蝉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故意无视赵飞燕阴晴不定的表情。

“既然庆熙公主都这样说了,张侍郎,你自己拿个主意吧。”赵飞燕忽地婉笑而坐,四量拨千斤地将问题丢给张安世,似是在心中已经断定他没有离开的勇气。

张安世茫茫地呆立着,不知该如何抉择。皇后的一番话,分明已把活路堵死,若是他执意和公主离开皇宫,无疑会令公主和赵氏姐妹结下梁子,公主是性情中人,他不愿连累公主为他开罪于皇后,可是这个后宫他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心中着实为难,他侧过脸偷偷瞟了公主一眼,看到她冲他鼓励性地轻点了下头。

张安世索性把心一横,朝着赵飞燕低头叩拜道:“臣一直以来蒙皇后和昭仪错爱,不胜惶恐,今日愿听从庆熙公主差遣,只恳求皇后准臣出宫。”

“你、你在说什么?!”赵飞燕用惊疑的眼光看着眼前一向温柔谦顺的男子,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臣今日愿听从庆熙公主差遣,只恳求皇后准臣出宫!”张安世忽然勇气倍增,他抬起头,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你、你这个呆子!皇宫内头哪一点比不上外面?”赵飞燕嗔骂道,眼中显露出轻蔑堂皇的光芒。

“皇宫虽好,却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福分。”紫蝉对着赵飞燕扮了一个鬼脸,伸手戳了戳张安世的额头,“呆子,还不赶紧叩谢皇后圣恩!”

张安世一听,眼睛在瞬间闪亮,头如捣蒜地拜谢道:“多谢皇后成全!”

“庆熙公主,今天本宫就顺了你的心意,反正宫里倒也不缺像他这样的乐师。”

“就是就是,没了张安世还有张放嘛,皇嫂……”不期然对上赵飞燕冷冽阴沉的眸光,紫蝉自知失言,慌忙接口道:“今天恕小妹失礼了,改日定到七宝避风台向皇嫂请安。”说完,她拉起张安世一溜烟儿地往殿外跑去。

“哼,没规矩的小丫头,该为你的放肆付出点代价了!”赵飞燕轻移莲步,对着紫蝉的背影盈盈微笑,她的笑靥依然是那样的温婉,而艳红的纱裙却在暮色中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自打前几天从旁协助张安世脱离“魔爪”后,紫蝉一直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昨晚睡觉时她感到心跳得厉害,用手捂着,生怕要跳出来,唯恐有不好的事发生!此时此刻,面对着赵飞燕和站在右手边的张宁珂,紫蝉有不祥的预兆。

“见过皇嫂,向皇嫂请安。”紫蝉咬了咬唇,朝赵飞燕盈盈一拜。

“本宫一早传你进宫,你一定奇怪是为了什么事儿吧?”赵飞燕语调里有股促狭的意味,表情更是耐人寻味。

紫蝉原本想说“是”,然而此景此气氛,她选择了保持缄默。

赵飞燕接着说:“其实也没别的,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和我商量?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紫蝉听得渐渐有寒意,干脆单刀直入:“有什么事皇嫂就请直说吧。”

赵飞燕叹口气道:“你也知道的,宁珂这丫头一直都很中意乔将军。”

一听到老公的名号,紫蝉立刻敏感起来,她朝张宁珂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脸上隐隐透着笑意。但觉这笑意,是世间最可怕的神情。忍不住,紫蝉激动起来,“那又怎样?”

“宁珂郡主自愿请嫁,我和皇上商量过了,决定成全这小丫头的一片心意,你……”

“不可以!”没等赵飞燕把话说完,紫蝉气呼呼地打断了她,“绝对不可以!永不爱她,也不可能娶她!更何况——”紫蝉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会允许我的丈夫三心两意,更不可能与别人共享丈夫。既然我这一生决心与他共度,他也得完全一心对我才行,否则,我宁可一辈子独身!”

“够了!”赵飞燕听到这番话,怒由心生,忍无可忍地拍案喝道:“贵为大汉公主,怎能说出如此有失风范的话来?!三从四德的教诲自古有之,贤良女子更是事事为丈夫设想!寻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乔永乃是大汉朝的骠骑大将军!你实在是太自私了!”

“我才不是……”紫蝉一时答不上话来,她的思想在这个时代确实惊世骇俗了些。咬了咬唇,她望向张宁珂,只见张宁珂的笑意更浓。

“姐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宁珂会好好伺候乔大哥的。”张宁珂溜了溜眼睛,仰脸娇笑。

“公主如果没有异议,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等乔将军回京后,就着手准备迎娶郡主吧。”

“你……”紫蝉听了急起来,气得直瞪眼。

“我不能娶郡主!”一道声音如惊雷乍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乔永一脚踏进内殿,视线就落在独自挺立的妻子身上,仿佛感受到她的孤独无援,心一痛,顾不得众人眼光,朝她奔了过去。

“永!你……你怎么回来了?”乍见到他,紫蝉不由得一阵惊喜。

“我收到了信差捎来的书信。”四天前,思妻心切的他将边城防务的重责交给副将司徒南后,一路上马不停蹄,日日夜夜,奔去了半条命也非回京城不可,一刻也停缓不得!他和紫蝉的感情刚有进展,居然就发生赐婚的事情,一想到这儿,他心中立即生起怒气!去他的宁珂郡主,他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乔将军,你来得正好,本宫正在和公主商量皇上赐婚的事儿。”赵飞燕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微臣拜见皇后万安。”乔永向前一挡,将紫蝉护在身后,双目静然无惧,坚定开口:“请皇后原谅,微臣没有打算纳妾。公主待我真情真意,我不能负她,亦不敢负她。微臣有负皇后和皇上美意,甘愿领罚。”

“你、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本宫,真是不知好歹!”一席话惹得赵飞燕面色铁青,怒火中烧。

“永!”紫蝉心中大动,眸中有喜有泪。他的这番心意,表明得够清楚了!

“别哭……”他抹去她终究滑落的泪滴,心疼极了。

“乔大哥,你为什么如此嫌弃我?如果我有你不喜欢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改的!我对你是真心的啊!”张宁珂忍无可忍,上前扯住永的袖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都怪她,若非她对婚事操之过急,乔大哥一定会接受她的,只要也让他看到她的真心。

“对不起。我不能让我的妻子伤心。”

“你说什么?”张宁珂咄咄逼人,“你不能让她伤心?!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那她呢?你不想想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这个女人,她爱的是我哥哥,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只有我,我一个人,才是真正喜欢你的呀!”

乔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别过脸,不想再多说什么。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一把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大殿在瞬间归于平静。

紫蝉寻声回眸,来者正是刘骜。

紫蝉看着他,他的面容祥和温暖,就像多年以前,她看到她的父亲,“皇兄——”她盈盈跪了下来,委屈地吸涕。

刘骜心下一惊,瞧了眼紧抱住她的男人,又瞥了眼另外两个怒容满面的女人,随即了然。唉,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他不可能不帮助她。她要怎样的幸福,他会成全她。

刘骜在大殿中缓缓踱步,许久,开口道:“娶亲本是一件喜庆的事,与其闹得人人不快,不如就算了吧。”

“皇上,这……”赵飞燕和张宁珂错愕到极点,目瞪口呆,作不了声。

永与紫蝉怔怔地望住彼此,没想到事情竟这样容易就解决了。紫蝉由愕然中觉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停不住想哭的感觉;永则双膝点地,朝着刘骜跪下来,满心欢喜地感激:“谢皇上成全,臣叩谢隆恩。”

“唔,乔爱卿,瞧你的模样,一定是披星戴月赶回京城的吧,先回府歇息去吧,朕想和自己的妹妹单独说说话,稍后会派人将她送回去的,无须担心。飞燕,你们也都先下去吧。”

“是。”赵飞燕和张宁珂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暂时作罢。

待三人告退,刘骜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紫蝉,“朕听飞燕说,你将张安世带出皇宫,安排到将军府做乐师了?”

“张安世的性情淡泊悠然,并不适合为官,臣妹自他出宫后便与他道别了,并未留他。”紫蝉似笑非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臣妹这个举动似乎是惹恼了皇后。”

刘骜看出紫蝉的不满,他无奈地叹息:“你们都不明白飞燕,朕也不明白她。她已经得到的够多了,却还不肯放过。她以前……哎,她是怎么成了这样的,我真的不明白。”

紫蝉抬头看着他,最终还是笑了,“总之,臣妹谢皇兄为臣妹解围,否则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子。”

“唔,朕很想知道,你和乔将军,你们——”刘骜欲言又止。

“我们现在很好,所以,不希望有别的什么人来涉足我们的生活。”

“哦?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刘骜扬起明朗的笑容,他的眼睛祈谅地望着紫蝉,“朕一直以来都对你感到非常的歉疚。”

“歉疚?”

“是啊。”刘骜随意坐在高案前,斟上一杯酒并且叹息,“朕本来是有意将你指给张放为妻,奈何张放一贯风流狂放,浪荡不羁。朕心中明了此人品性,担心你嫁给他会受委屈,思虑再三,才决定将你指与乔永为妻。乔氏世代皆为大汉的武官,足以匹配你的身份,乔永虽年纪尚轻,却智勇双全,人品可嘉,实为驸马第一人选。可惜朕却偏偏忽略了你的感情,致使你夫妻二人感情失和。皇兄,对不住你呀!”

“皇兄,不要再提这些了,我现在很幸福,真的!”紫蝉安抚地拍了拍刘骜的肩膀,却突然想到眼前这个人是皇帝,连忙收回了手,好在刘骜对她这个举动没有放在心上,紫蝉暗暗嘘了口气。

陪刘骜用过午膳,紫蝉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家,不料眼前人影一晃,一位男子窜入视野。

“冷棉,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啊,你、你……张放?!”紫蝉盯着他俊逸温和的脸孔,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她,他只是个陌生人,无论庆熙公主曾经如何想要与他一生相守。

“刚才我妹子哭哭啼啼地和我抱怨,说你怎样也不允许乔永纳她为妾,连皇上都拿你没有办法。”张放低下头,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冷棉,你是不希望乔永得到幸福,对不对?”

“我可不认为永娶了你妹子就会得到幸福!”紫蝉立刻反唇相讥。

“我认同。”张放点点头,脸庞上流转着温柔细密的微笑。

瞧见他极为附和的表情,紫蝉也被逗乐了。

忽然,张放抬起手,用他温暖干燥的掌心抚摩她的头发,轻声说:“冷棉,我希望你能和乔永愉快相处,成为他信任的人。”

“你……”紫蝉微怔了一下,对她来说,这样的接触还算是在能容许的范围内,但古代人不是很讲究什么礼义廉耻的,就两个人现在的身份,他明显逾越了!

“乖,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去将军府看你!”不等她回话,张放急快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闪身进入了旁边等候的轿子。

这个可恶的家伙,说话就说话嘛,居然趁机吃她的豆腐!刚才那一幕如果让永看见了,难保会产生怎样的误会。

紫蝉吐了口气,突然觉得身后有些冷,回过头,迎上一双凌厉深沉的冷眸,许久都不曾见过的神色,表明了看到她的行为。浓烈的指责与愤懑背后,难掩排山倒海的妒意。

紫蝉低下头,低低轻笑,没想到永吃醋的样子真好玩,不过还是安抚一下他的情绪比较重要,她可没胆让他发现她还有心思取笑他。

她怎能允许张放如此轻薄无礼!乔永看着前方相拥的两人,目光冷冽,心头怒火却越烧越旺。她是他的,是他珍惜尊重的妻子,其他男人休想动她一根指头!他满心怒意正要发作,忽见她回过身来,小跑步地投进他略嫌僵硬的怀里。

“永,怎么还没回府去?你不累吗?”她撒娇地偎进他怀里,冲他扬起甜甜的笑。

“我在等你,却看见他。”他的话轻,声音更轻。

“哎呀,真是的,早知道你在等我,我会早一会儿出来的,真是的,现在可好,不想见的却看见了,还惹得夫君你不高兴。”“我哪里看起来像是不高兴了?”永心神一荡,因为她那句“夫君”,以及数日未能触及的柔软身躯。

紫蝉看着他明亮清朗的眼睛,柔声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好想你!”

“真的?”他的眼睛一亮,她焕发自心的笑容照亮了他的双眼,再也按捺不住将她紧紧搂住,“以后离那个家伙远点儿,连一根手指,不,一根头发都不许给他碰!”

“你这是在吃醋吗?”紫蝉淘气直笑。

“你太顽皮了!”乔永点点她的俏鼻,洒然一笑。他的笑很纯真,但她不知怎么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因他很少这样笑吗?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他扶她上马车的动作一顿。

“没事。”她摇了摇头,有点不放心地问道:“你回了京城,边城的防务怎么办?这不算犯了军纪吗?”

“都交与副将司徒南了,他是我麾下第一勇士,更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多年来每一场战役,每一份策略,都是与他共谋而成。放心吧,不会有偏差的。”永简洁地向她解释。

“嗯。”心安了,她应了一声。

马车以缓慢的速度前进,被他安稳地拥在怀里,鼻尖嗅到那股熟悉的味道,紫蝉只觉心跳如擂鼓,她小小声道:“永,我好喜欢你!”

“嗯?”他将耳朵凑近她的唇畔,“你说什么?”

“我说——”她羞涩地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车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蓝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她想,那是幸福的颜色……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同类推荐
  • 画心画魂

    画心画魂

    命运的齿轮推动着每一场戏剧的开始。命运的捉弄。一生坎坷到底哪里是归宿。若还有来世,相遇?还是陌路···。爱恨一场终是泡影。
  • 随身空间:腹黑王妃

    随身空间:腹黑王妃

    爱你,在一缕风里,漾出思念的泪落在雨里。爱你,在一抹秋阳中,写下的眷恋放在秋水里。爱你,躲开了寂寞,却没有绕开幽怨。爱你,一半温水,一半凉水,幸福和伤害无法割舍。于是我在我的城里焚满香火,你可听见,轻轻的经声,念的全是你。
  • 浊世红妆:一品九命

    浊世红妆:一品九命

    大周李氏一门圣眷正浓,那时的薛鸢是耀眼的。然一朝被诬,满门抄斩,嫡亲舅舅竟遭万剐之刑。她亦遭逢离奇大火,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悲惨死去。崇治十年,百姓传言纷纷,说太后寿宴上死了许多达官贵人,抓了名女刺客……不知流言,此刻她已身处烽火战场,几经生死却忽闻他的噩耗。辗转赶到北郡,黄沙漫漫中,她静静地坐在坟前,忽地扬起嘴角,阵阵笑声那般凄凉。犹记得那日,宋安踏马而来,“我这一生只为你而战!”,可是来不及了……边疆未平,宫闱惊变,待她重回帝都,只听到含章凄厉的笑声,“鸢儿,都死了!”金兰命陨,至亲含恨而终,望着被拔去舌头的侍婢,薛鸢缓缓地合上了眼,这便是生无可恋吗?
  • 狂宠小女人

    狂宠小女人

    她,云芊月,是个魔幻皇族中任人欺凌的私生子,却偏偏执掌了魔幻族的圣玺,担任下一任魔皇。让人羡慕的是,她身边有着令所有人嫉妒、羡慕、疯狂的十大守护者!而且全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她是收还是不收?情节虚构,切勿模仿
  • 萌徒很嚣张:扑倒无良师

    萌徒很嚣张:扑倒无良师

    一朝穿越成弃子?没办法,她认了!被妖孽捡走,要报恩,她没话说,可是让她顶着徒弟的名号干着奴隶的活儿?不好意思,师傅无良,徒弟何须善良?被欺负?没关系,身后妖孽太强大,这些人儿都不在话下!没钱花?没关系,卖了他府中的姬妾尽情玩耍!这样的美男身边蝴蝶很烦?没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扑倒再说,管你是妖孽还是皇子,让那些蝴蝶吐血去吧!什么?身份不配?有了他的儿子还怕这些人不乖乖就范么?
热门推荐
  • 我的预言助手

    我的预言助手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李味,偶然间获得了一个神奇的助手,从此以后,金钱,美女,地位接踵而至!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病乱

    病乱

    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妄想症又称妄想性障碍,是一种精神病学诊断,指“抱有一个或多个非怪诞性的妄想,同时不存在任何其他精神病症状”。妄想症患者没有精神分裂症病史,也没有明显的幻视产生。但视具体种类的不同,可能出现触觉性和嗅觉性幻觉。尽管有这些幻觉,妄想性失调者通常官能健全,且不会由此引发奇异怪诞的行为。天快亮了,赶紧逃吧。
  • 总裁夫君又被她的变身甜到了

    总裁夫君又被她的变身甜到了

    (1v1双洁,一甜到底,全程无虐)她是个日常舔颜(琰)的词典小妖,听说,只要辅助殿下谈个恋爱,回到典界,就真的是夫妻了,她二话不说,美滋滋的去了。可她时不时就变成夫君大人的下酒菜,她家夫君动不动就因为她而掉眼泪,这咋整?没办法,她只好继续宠着咯,但哄着哄着,突然发现,宝贝夫君好像不是一般的人??嗯……没事,问题不大,反正她也不是一般人。他为了把老婆套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撒娇,腹黑,爱哭,霸道,奶怂,狂野……只要媳妇喜欢,他皆可变换。一句话:这是个都自以为还在追夫(追妻)路上,其实,早已为彼此画地为牢,甜宠不停,搞笑不断的故事。作者先来十个后空翻,向小可爱们抱拳了:求给个热乎乎的暖手宝哈。这简介……我尽力了……应该能看出来,我就想写个超甜的恋爱文吧
  • 言即道

    言即道

    一人一扇一醒木,一桌一椅一木屋。谈笑之间天地震,一语未毕法即出。东南西北千军戍,折扇轻摇万马扑。欲知后事应如何,诸君且听下回书。
  • 首席执行官的呆萌娇妻

    首席执行官的呆萌娇妻

    他是大名鼎鼎的特种部队的首席执行官——冷酷,杀伐果断是他的标签她是从小被定娃娃亲的z国公主——呆萌,阳光,开朗是她的标签他是迷倒万千少女的明星——花心是他的标签当冷酷首席遇见呆萌公主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当花心男遇见活泼开朗的她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敬请期待。。。。。。。。
  • 第一个十九岁

    第一个十九岁

    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可以写出一部动人的作品。这个作品就是我第一个十九岁的缩影,酝酿许久,终于与大家见面了。初心就是想把父辈以及我的奋斗故事通过文学化的表达,分享给大家。故事正在我的家庭交接着,泪水、汗水交替着,希望大家能在这个作品中找到自己的额身影,转身给父母一个拥抱,并努力走下去。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