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从那年过年说起,当时,春节到了,村里上上下下忙着放鞭炮拜祖宗,祈祷来年安康。
这过年拜祖宗,是我们祖上一直传下来的习俗,听村里们的人说,我们祖上是一位很神秘的人,但具体是谁,并没有人具体知道,我也百度搜索过,秋氏的起源,虽然有答案,但毕竟太过久远,也不知道是否属实。
爷爷在祖宗牌位前烧冥纸,朝我招了招手,我会意,走了过去,开始三鞠躬。
爷爷边烧边对着牌位说话:
“爹,娘,祖宗们,你们在地下有眼,一定要多照顾照顾你们的重孙重女后代们,保佑他们事事顺利,升官发财,保佑家里年年有余,生活富足,保佑。”
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对这种神鬼之类的并不信,每次爷爷都会这样说,我也习惯了,虽然知道这不可信,但我却不点破,因为爷爷有他自己的心灵寄托,有自己的信仰,我要尊敬他,就像尊敬那些基督教徒们一样。
爷爷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的保佑之类的话,他静静地望着牌位,眼中闪出一丝泪水,我假装没有看到,怕爷爷窘迫,但心里却关心着爷爷,也许是爷爷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吧,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可能会令他感伤不已。
这时,爷爷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黑乎乎的手绢,伸手递给我。
我好奇地接着,问道:
“爷爷,这什么啊?这么黑,好像这上面还有字?”我抚摸着,有一点点惊奇,不由张眼望着爷爷。
“这是我前几天在祖屋抽屉夹层里找到的东西,我没学过什么知识,也不认识什么字,你给看看,这什么东西?”
“哦?”我疑惑的望着这手绢,将它摊开来,发现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很多奇怪的图形和线条,有一些地方还有一些奇怪的好似字体的样子,一瞬间,我也看不懂这是何物。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看不懂。”说完,我便将手绢递向准备还给爷爷,谁知爷爷一摆手说:
“我不要了,我拿着没什么用,你就带着吧,毕竟是祖上的东西,当传给你了。”
我点了点头,随意的将它塞进了口袋,心里却琢磨着,这可能是一个古董,也许能卖个好价钱,有机会得拿去鉴定鉴定。
过年很热闹,整个村里一片喜气洋洋,个个春联红纸黑字贴得满门都是,附近的鞭炮残骸也是随处可见,毕竟是在农村,也不是特别讲究。
我扶爷爷出了大堂,爷爷很开心,嘴角有笑意,他和蔼地问我:
“三儿,你出去工作这么久了,工作怎么样啊?做的什么?”
“地质勘探,还行吧!”
“你说得我不懂,不过不管怎么样,工作上再烦也要认真,争取升职赚大钱!”
“呵呵!”我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交女娃了没?”爷爷突然问道。
我一听,不由尴尬不已:
“正在交,正在交呢。”
“快点,都23了,该结婚了!”爷爷随即瞪了我一眼。
“这事讲究缘分的,急不来的,爷爷!”
“讲啥子缘分?少来那些虚的,当年你爷爷我,认识你奶奶的时候,也不过就第一天介绍,第二天见面,第三天就筹备结婚了,如今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我沉默了,脑海中浮出了一个她,甩甩头,心里有点不开心,没有回答爷爷的话,爷爷看我低着头,心情有点不好,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过年的热闹冲不散我的忧愁,乡亲家人们都笑容满面的相互串门,欢乐非常,然而我却并不太习惯这些应酬,虽然工作中的时候难免会接触领导,上级,陪他们喝酒,唱K,打屁。但那也是不得已。
我独自闲逛于山水之间,家乡地处偏僻,没有污染,空气也很清新,没有所谓的雾霭。我很想留着家中,但毕竟在家做事太累了,体力活太重,对于身体偏瘦弱的我,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更何况,我喜欢的她想有钱,想住在大城市,为了她,我必须要努力工作,满足她的各种需求,虽然我知道她不是特别爱钱,但没有钱却真的什么都不是,她的心思我能够理解,毕竟谁都想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可我常年出差在外,要在各种地形各种地域进行一些矿石及地质材料的搜集,为公司的一些道路的开通和旅游项目做准备,常常会冷落她,就在前几天,在电话里,她提出了分手。
我没有挽留她,因为我无力,常年的风吹雨晒使我皮肤变黑,年仅23岁的我咋一看似乎都有了30多岁的容颜。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我的另一半,也许我只能孤独一生,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家中的期望,也许我只能找一个离过婚,没有人愿意和我抢的女人。
“滴滴滴滴。”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一眼,是公司打过来的,我一猜便知道今年的过年要不安生了。
“秋三,公司接到一个项目,是在四川汇屈,很急,你得赶紧动身去,车费报销,给你过年补贴三千,绩效另算,不要推脱,公司就你一个有资历的勘探员了,你不去就没人了,项目年后就实施,一个月后你就要拿出方案来!就这样了,我还要和投资商谈细节,具体行程你赶紧安排!”
没等我说一句,对方就挂了电话,我无奈地一声长叹,这人呐,一辈子就为一个字:“钱!”。
至少如今的我,是这样。
第二天我就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了,二哥牵着刚满三个月的侄女送我,蒙蒙细雨中,就我们哥俩四目相望,我知道,没有人愿意在过年这个时节送我走了。
我朝二哥挥了挥手,没有抱他,也没有说什么话,就坐上了去县城的客车,我心里很心酸,有感情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可我没想到,这一走,我就再也没有回来。
四川的路如今改建了,还行,不是很颠簸,只是村里乡里的路有一些并没有建通,道路上还铺着砂砾。
汇屈在四川西北方,地理位置还好,附近有一条高速,就是天气变化太快,经常下雨,这大过年的,路上车很少,现在肯去汇屈的司机几乎没有,我也是费了点心血钱才请动他的。
公司发给我的邮件中有项目的具体地址和大概的一些细节,其间参杂着各种见解和想法,这只是一个粗略的方案,还需要我补充。
我打把伞,行走在汇屈金岸县,路上雨水漫脚,我鞋袜都湿了,公司看上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一处很神秘的地方,叫做望月洞,这个洞能使人陷入迷幻,基本上陷入洞中,就很难有人再走出来了。
按我的猜测,这地方应该是有一股强大的天然电磁场,其散发的电磁波能干扰到人的脑电波,只是为何只在洞中出现,还有待考察。
路上行人很少,只有我一人孤独地在雨中行走,耳边细雨的淅淅声,扑面的冰冷,让我打起了精神。
我找了个杂货店,问了下上山的路,他们听到我要去望月洞,纷纷告诫我下雨天不要上山,会很容易滑入望月洞,而且上山的路很不好走,经常有人摔下山来。
我听从了他们的话,因为安全第一,我便在附近旅馆住了下来,幸好的是,杂货店有一位叫唐宝才的年轻小伙子知道我是地质勘探员后,竟然自告奋勇地要在明天为我带路,对此我还特别感谢了他。
一晚转瞬即过,第二天的天气并没有转好,我知道这时节是雨季,所以也并不太在意,而唐宝才第二天也没有爽约,如时地到了旅馆外接我。
他准备了一些吃食和水,用塑料袋装起来就开心地上山了,而我则带上我的背包,跟着他开始爬山。
唐宝才很少上山,因为山上并不太平,经常有人失踪,也有人经常落足,所以山上的路是禁地,不许闲杂人等随意上山的,但唐宝才告诉我,只要别靠近望月洞附近,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平时他也会上山砍柴,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事情。
我告诉唐宝才,我想去看看望月洞,可唐宝才却不愿意,但在我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肯答应只是带我远远望一眼。
路途偏转,去望月洞的路草枝横生,将崎岖的山路都遮掩地看不见了,才走了一会,我就晕头转向了,我往回一望,回去的路几乎已经辨别不清了,而唐宝才还在前面为我开道,将挡路的野草扒拉开,草丛里的雨水和露珠将我浑身打
得透湿,一股股凉意从我心里慢慢地冒出。
“宝才,望月洞还有多远?”
“快到了,就在前面!”唐宝才气喘吁吁地指了指前方,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就继续前进,我点了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周围全都是两三人合抱的大树,扒开腰边的草,发现地上有的是黑土,有的是黄土相互参杂着,这种土很黏脚,将我的鞋已经弄得惨不忍睹。
“到了,快看!”唐宝才突然大喊一声,来到了一个看似山的悬崖的边缘,用手指着一个地方叫道。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发现这不是悬崖,而是因为地壳运动产生出的一处断裂带,只不过被密密麻麻的植被所遮盖住了,悬崖的下方有一处很明显的空白地带,就在不远的峡谷深处,那里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洞,但因为距离较远,视觉上感觉很小,但经过我略微的换算,这洞口实际大小应该是五米高宽。
“有点看不清,我要走近点。”我说。
“不能走近了,很危险的!”唐宝才慌了,他以为我只是过来凑凑热闹,看看稀奇,完全不知道我是要对这个洞进行研究。
其实在我的认知中,只要带上一些防止辐射或者是电磁波的头盔衣服,进入这个所谓的人见人怕的望月洞是毫无问题的,只是因为科学并没有详细的普及,大众也只是知道一点零星的科学道理,对我这种做法难免会有所误解的。
“没事的,别怕,我是专业的!”我安慰他,想让他老实地待在这里,我一个人下去:
“你若是怕的话,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就是了!”
唐宝才听我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也定了下来,点了点头。
我对他笑了笑,开始往峡谷里走去,这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是断裂带,我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每一步都紧紧抓着旁边的野草树枝,慢慢地往下挪。
渐渐地,我终于到了峡谷中,也就是两山的夹道,这里有一条很旧的小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周围的植被都很稀少,这时,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一惊,慌忙回头一望。
这一望,我看到了唐宝才。
“你怎么下来了?”我有点责怪道。
“好奇嘛,你不是说你是专业的吗?我紧跟着你就是了!”唐宝才感觉到了我的不满,只好笑嘻嘻地道:
“我绝对不乱走,就跟在你屁股后面!”
“随你!”我白了他一眼,开始缓缓地往前挪,植被的稀少预示着这地方的确有着未知的谜团,不过植被再少,它还是有植被能生存,说明这个地方并不是特别危险。我四处观望,突然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我好奇地走了过去,捡起来查看。
“这是什么东西?”唐宝才似乎好奇心特别重,紧接着就凑了过来,忙问我。
“这是一块尸骨,太小了,暂时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我拿在手上看了看,随口道。
唐宝才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躲在我背后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