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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日里的风景

自古以来干菜与绍兴人的生活都有着不解之缘,它成了绍兴人生活中的必需品,关乎生计,关乎民生,沉淀着岁月的沧桑,承载着深厚的人文情感。干菜,具有极其浓重的民间性和强大的广泛性,凡有绍兴人生活的地方就能闻到干菜之香、品到干菜之鲜。于菜犹如千年流传的经典之歌,在绍兴人的一日三餐中演绎着它的精彩与美丽,如此悦耳、如此多情……

干菜不但在绍兴有如此广泛的民生性和强大的生命力,在全国也有着极局的知名度,被国人所接受和喜爱,而且走出国门,几乎遍及世界各地,有华人居住的地方便有干菜的踪影,还在当地的超市中亮相售卖。

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便是到了晒制干菜的美好时节。新鲜碧绿的芥菜、白菜、油菜等,带着泥土的芬芳,走进千家万户,河埠头、溪水边、水井旁到处都是洗菜人忙碌的身影,家家户户的腌菜缸中散发出阵阵令人着迷的香气,乡村的田间路埂、屋前屋后,城市居民的晾台、人行道旁处处可见竹竿上晾晒、竹匾里摊晒的干菜。此情此景在阳春三月里于绍兴每一个角落随处可见,放眼四方,目不暇接。春天里晒制干菜也便成了绍兴百姓居家生活中的头等大事。那空气之中弥漫着的令人沉醉的干菜之香成了春日古城绍兴特有的醉人的风情。

会过日子的主妇们很会把握时机,早早准备好食盐和腌晒干菜所需的各种盛器用具,严阵以待,企盼着今年晒的干菜比去年更鲜美。绍兴民间流传着如此之说:干菜腌得鲜、晒得香,寓意着此户人家今年的生活一定会过得好,顺顺当当。干菜晒得好寓意着吉利,寄托着人们的希望与期盼。因此,万万不敢小觑,作为一家之主的主妇们十分重视腌晒干菜,个个会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认真对待每一道制作环节,精心腌晒,百般呵护,费尽心思,辛苦并快乐着。千百双巧手晒制着干菜,无形中在比拼着谁的心更灵、手更巧,虽说腌晒干菜的方法大同小异,但晒成后干菜的品质和滋味却会各有不同,可谓“千滋百味”,美味纷呈,晒制者常为晒得好的干菜而充满喜悦,很有一番唯我独美的成就感。邻里乡里也会来一番经验交流,细说心得,大家相互学习,以期来年将干菜晒得更好。

这晒干菜除了有“地利、人和”还不行,还得有“天时”,若老天爷关照给出灿烂的笑脸,日出而晒,日落而收,就能达到把干菜晒得芳香的效果。但也会遇到老天爷不悦之时,晒干菜时碰巧是雨天,哪怕腌的得时透鲜的咸菜,补救措施再及时,也无可奈何,其晒干后的干菜品质必将大打折扣,常令人遗憾不断,直怨运气不佳。真有“望天无奈雨绵绵,看着咸菜泪蒙蒙”,只有到干菜晒制成功,装入坛中,才算大功告成,可将心中石头落地。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在春日里晒干菜是民风所向,民生之需,成了家庭生活中浓重的一景,家家户户真是蔚然壮观。这景,如诗如画,似歌似酒。这是一首绍兴人的人文之诗;是一幅绍兴故乡的风情画;是一曲绍兴人勤劳的赞歌。描绘着丰富多彩的民间食俗,展示着博大精深的古越饮食文化,弘扬着“民以食为天”代代相传的古训。这景,成了画家笔下珍贵画面的创作源;成了摄影师镜头下永不消失的瞬间;也是作家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素材,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和谐风景,民族之景、人文之景,是那样地温馨、鲜活和原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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