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詹如玉赶忙张开双臂,护在宁战身前,想阻拦住。但詹父一把将她拽过去,宁战就面对上一帮气势汹汹的家丁。
几番生死厮杀,宁战怎会畏惧。他面带微笑,手却没停,将袭击自己的人一一击倒。毕竟不是死敌,也没下重手。
一分钟不到,十多个身强体壮的家丁,便呻吟着在草地上打滚。场面十分好笑。
詹父见此情状,冷哼一声,厉声喝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都打不过!我詹元茂养你们都白养了!”
“伯父!”宁战拍拍手掌,笑着问候:“晚辈宁战,见过伯父!”
宁战声音清朗,相貌堂堂,卖相是很好的。
但在詹如玉父亲看来,面前的小子是引诱女儿的罪魁祸首,看着越好越生气。
理都不理,詹元茂直接问道:“如玉,你到底想怎么样?跑了一年还嫌不够,又把人带家里来气我!?是盼着我早点被你气死吗!?”
“不是的。”詹如玉双目通红,使劲摇头,泪汪汪的望着情郎。
见她那么哀伤愁苦,宁战心里怜惜,浑然不惧的辩驳:“伯父,如玉逃婚,固然不妥。可是你为了联络万通行,就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难道就正确吗?遇到困难,不想着解决的方法,反而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用她去换得利益!我想,即便成功了,明月楼的发展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你!大胆!”詹元茂往日都是高高在上,出入有大批人员伺候。见了王公贵族,互相之间也客客气气的。可以说,除了家中长辈,这些年都再没有敢这么对他讲话。
故此,詹元茂的第一反应,就是被冒犯后的羞辱感。
目光凌厉,他狠狠的盯住宁战:“你懂什么!?家族重于一切!如玉身为詹家的人,自当为詹家未来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下莫不如此。”
“万通行乃天下十大商行之一,陶长海是嫡孙,未来即便不能执掌家业,也必定是元老会成员。你不过一海外逃人,侥幸做的两首诗,骗了欧王的封爵,又能如何?在我看来,永远也改不了贱民本色!”
詹元茂一口一个“贱民”,言辞间鄙视的态度明显。
他平日当然不会这么浅薄,但今天却勃然大怒,有心激的宁战暴走,好让女儿看清楚对面人的本质。
残暴、愚蠢、肮脏,等等卑劣词语,就是詹元茂这种大家族对底层的印象。
但是,宁战根本没有丝毫的气愤。
人之所以生气,源于自己的无能。
而宁战拥有强大的自信,相信可以去改变这个世界。这信心,比天还高比海还阔,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辱骂而生气呢?
本质上来讲,宁战对于詹元茂,很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比较反感。只是因为他爱的詹如玉,所以才需要尊重詹元茂。
因此,詹元茂的一番痛骂贬低,丝毫没让宁战情绪起波澜。
宁战云淡风轻的拍了拍衣裳,拂去灰尘,潇洒的回答:“商业之道,我懂。男女之事,我懂。大家族的破事儿,我也听说过。伯父竟然自以为比欧王还聪明,不觉得可笑吗?”
赶在詹元茂再次出口前,宁战又道:“既然我随如玉来此地,定有我的想法。伯父不好奇吗?我一个小小逃人,有何本事,敢来求取明月楼的千金大小姐!”
“公子。”詹如玉听得娇靥粉红,煞是可爱。方才伤心欲绝的心情,在看到情郎有条不紊控制住局面后,顿时消失了。转为深深的欢喜与期待,期待情郎能够说服家人。
詹元茂毕竟位高权重,有一番见识。看见宁战面临困境,也能保持镇定。心里的鄙夷就去了几分。
于是,他神色稍缓,阴沉不定的打量着宁战,摆摆手:“都下去吧。退出院门!”
“是,老爷!”早爬起来的家丁们,纷纷揉着身子涌出小院。
下人都走了,只剩个贴身的管家,詹元茂方觉脸面好些。心说自己当着一帮人教训,有些冲动了。
“如玉,这就是那秦氏?”詹元茂环视庭院,看到边上偏房木门半敞着,两个女子往外窥视,眉头又皱起来。
糊涂的丫头,让人把小妾也领进门了。真是不像话!
詹如玉瞧过去,木门已经大开,笑了笑:“正是秦妹妹!”
秦兰英远远的道了个福:“伯父好!”
随即,便拉上门。男女之别,马虎不得。
“嗯?”詹元茂一愣,顿时又感到烦躁。合着一家子都住进来了。
进了客厅,詹元茂坐主位,宁战陪着回话:“伯父,如玉将定亲的事对我讲过,晚辈今个也寻思过。想出一些法子,定能扭转明月楼的发展形势——。”
“什么?”詹元茂本来还板着脸,准备听他瞎扯,闻言立刻叫出声,不屑的问道:“多少掌柜,集聚一堂也未能探讨出的东西。你一个人,一天工夫不到,就能有办法?小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如玉。”詹元茂又扭头:“莫非这小子就是如此哄你的?空口白话,最是简单。真正做事,才是人中俊杰!”
詹如玉鼓起勇气:“父亲,宁公子出海剿匪、雪夜救人、元宵献诗等等,都是一打一的真事儿。怎么能说空口白话呢?”
宁战呵呵一笑:“不错。伯父,你对我有成见,可以理解。但是明明存在的东西,你能当做看不见吗?”
见詹元茂要爆发,宁战赶忙吐露建议:“实不相瞒,我这计策,都是些营销策略。对于明月楼发展肯定有用,而且有的短期就能见效。但根本发展,还要看明月楼自身的服务。”
詹元茂愣住,目光落在宁战身上,十分奇怪。
这小子的话,还有点靠谱啊。一个逃人,怎么会懂这些?
“你有何计策,尽管说来。若是好的,那——。”詹元茂看看紧张的女儿,面色柔和:“你若有本事,护得了如玉,将她许配给你,亦无不可!”
“是,晚辈感激不尽!”宁战赶忙道谢。
心里却腹诽,如玉名声都坏了,你不将她嫁我,还能给谁?有头脸的世家大族,哪家会娶如玉?除非你招个下贱的赘婿,如玉才能有对象。
当然,宁战对詹如玉是极为疼爱的。只是对詹元茂的小花样不以为然罢了。
拿起身旁茶几上的景泰蓝瓷杯,凉茶一饮而尽。宁战思路清晰:“伯父,我今天提出的点子,叫做‘会员制’。”
“会员制!?”詹元茂不明所以,疑惑的重复着。
“正是。会员制度,旨在吸引长期顾客,建立不同的奖励措施。鼓励顾客多入住明月楼,次数越多,享有的服务越好。”宁战解释。
詹元茂精神大振,身子往前倾斜:“你快详细说来。”
宁战得意的笑着:“好的。明月楼,以及其他附属产业,想要发展,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对外竞争,而是对内的提升。会员制······。”
洋洋洒洒,宁战将另一世界成熟的vip制度对詹元茂扯了一通。把詹元茂哄得一愣一愣的。
有些东西,就是一个点子、一个想法。只要听过,便能理解施行。对外会员制,吸引顾客,建立一套稳固的客源。对内施行奖励措施,将现代企业明晰的职位部门套用。
明月楼当然也有些方法,但还是停留在模糊的阶段,摸石头过河的阶段。
有了宁战高人一等的点拨,詹元茂好似醍醐灌顶,忽然间,就对明月楼的未来有了清楚长远的规划方案。
直接开船去对岸吧,让其他人混水摸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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