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司空天耀不愧是在朝堂混迹半辈子的老狐狸,虽然真的很震惊,心中很忐忑害怕,但是这还不足以影响他的理智。“我为什么会姓司空,在你的府上?”雪洛眼中的认真足以灼伤人。
司空天耀看着她后面在椅子上慵懒的靠着的墨穹苍,心中很知道他说不说都一样,于是没有含糊其辞。“我娶了你母亲的丫头玲儿,你母亲当初把你交给自己丫头,所以你就成了我女儿。”“具体的你可以问摄政王殿下,他应是什么都知道的,既然我都告诉你了,可不可以问你件事?”司空天耀无力的坐在地上,枷锁加身,眼中却炯炯有神。
不知道为什么,雪洛很不喜欢他充满希望的眼眸“什么事你问吧!”
“司空一族的下场是什么?”司空天耀声音中带着颤抖,有点小心翼翼。“你害得我父王近二十载疼痛无人所知,有家不能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他当作一个死人,我装疯卖傻十几年,还免不了受苦陷害,现在风水轮流转,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当初你们可曾放过北冥一族么?”雪洛丝毫不顾及一个摄政王妃该有的形象,直接洒脱的坐在了地上,就那么平静、那么平淡的看着他问。
果然、在听到这些话后,司空天耀的眼中再无希望,他和她谁都不傻,一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一个受人膜拜的天女,他们不是一般聪明过人,她说的不错,这些都是他勾结别国做的,只是他以为时过境迁,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天女这样一个变数,仿佛输给她也实属正常,他不得不甘心。“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知道我很该死,我知道不能求你赦免,但是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炎华,他还是个八岁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求求你。”司空天耀突然发疯了一般,匍匐在地上对雪洛猛磕着头,声音响亮,一点都不作假,头破血流依旧不见他停下,他态度诚恳,语气中充满着维护和颤抖。“洛儿为什么要留你的孩子?留着他以后好替你们司空一族报仇?”墨穹苍慵懒而魅惑的看着司空天耀,眉头一皱,非常不客气的问。
“不、不、炎华他不会报仇的,求求你们放过他,求求你们。”司空天耀依旧不停的磕头,只是回答墨穹苍慵懒的话非常肯定认真。
墨穹苍含笑不再说话,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株连是要斩草除根的,可是他也知道洛儿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和主意,接下来他只需要安静的陪她,尊重她的选择即可。“这份名单上的人你都认识,到时候你出庭作证指证他们,至于你说的司空炎华,我要去见见才能给你答案。”雪洛伸手一张写满了官员名字的名单掉在了他身前。
司空天耀不傻,他知道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其实即便没有他的指证,那些官员依旧不会活太久,既然能换得他的血肉一次活着的机会,他豁出去又如何,命都没有了,他还怕什么?“臣谢谢摄政王妃!”司空天耀再一次朝她磕头,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恭敬,第一次他庆幸他曾经当了她十几年父亲。
“洛儿我们回去吧!地牢里太冷了!”墨穹苍走过去把她揽入怀中,替她暖和着强装镇静颤抖着的身子。“给他换个牢房,加床棉被!”雪洛转身走出去,不再看牢中已经满脸沧桑的司空丞相。
墨穹苍把她裹在自己大氅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洛儿她应是恨的吧?对司空天耀恨极了!只是虽然恨他,他也是养了她十几年名义上的爹,这感情亦是复杂的,一边是现在疼爱她入骨的父母,一边是让她受尽屈辱折磨的名义上的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司空天耀再一次对着往外走的人不住的磕头谢恩,他第一次发现冬天竟可以这般寒冷,又第一次知道原来关心真的可以让人心温暖,身为一朝丞相,习惯了阿谀奉承,理所应当的把所有人的关心都当成理所应当,多少年了,第一次他知道了感激是什么心情。
直到一双碧人走出去,地牢才重新关上,遮挡了唯一一丝照射到地牢的光线。
新的一年就要有新的开始,有些事情注定要早些结束了!春天需要早点到来,人人都渴望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