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可怜哎。”一一被隐约传来的“哀怨”声吸引了过去,踌躇着是否真的要放任不管。她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穆缘笑得张狂的面孔。
“什么?哦,管他呢!哪天他有了自己的宝儿,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
穆缘忙着比划嫁衣,连抬头说话都很迅猛,说完立马又低头开始比较起两套喜服来。
“什么嘛……”一一娇嗔的推了下他的手臂,甜蜜的拱啊拱,把椅子拖到了穆缘身旁,靠进了那灼热的臂弯。
“恩,我觉得吧,这套比较适合你。”
穆缘把左手那件红嫁衣摊到桌子上,挑挑眉看向乖顺的宝贝,伸手准确的捉住她细巧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帮着她毫不费力的把脑袋耷拉在自己手上,方便宝贝舒舒服服的检查这件嫁衣。
“怎么样,没错吧?”穆缘哑沉魅惑的嗓音此时像讨奖赏的小孩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宝贝的认可,脸上幸福的遍布了满满的爱意。
这是相对繁琐的一件,数层重叠交织的薄纱红绸色泽深浅不一,交织出各种绚丽多样的颜色,明明都是以红色为基调却没有一层是雷同的,总有细腻微小的差异,偏偏又搭配的恰到好处。翻滚细密的荷叶边静静的散发着秀致的韵味。上好的金丝银线勾勒出活灵活现的雕花凤鸟。娇俏的蕾丝与流苏轻笼数圈,远处望去,没有一丝杂色,但不是那种火焰的烈红,而是浓与淡的视觉相融。
穆缘敢肯定,一一穿了绝对会美到窒息。他都有些不舍得让那么多人窥到宝贝极致的美好!
该死的!这种秀色可餐只能他看!
“恩……我看上的就是这件哦。”毕竟是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大事之一,繁琐一点也是值得的,一一慵懒的蹭蹭穆缘修长的手指。
打了一个小哈欠,只要被穆缘特有的男性气味包围,她就会特别特别的困,在哪儿都能睡得很踏实。
穆缘换了个姿势,手臂托在小东西细白的胳膊之下,半个身体被拥入怀中。
“那么,为什么又拿了这件?”他奇怪的指指右手边另一件被小东西费力扛出来的喜服。
倒不是这件不好,样式简洁大方,刺绣精致灵巧,疏密有致。精心搭配的纽扣与笔直垂落的腰带有种飘飘出尘的俊朗感。同样红得很纯粹,却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般热烈浓厚。
正因为如此,穆缘才觉得这不适合像小东西这样娇滴滴的女孩穿,衬不出她的美艳。
“这不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杵了半天,她糯糯的开口,眼皮有一下每一下的张合着,好像快要睡着了一样……
穆缘听罢一愣,随后下意识仔细打量起这套嫁衣,指腹来回轻触了几下面料……恩,果真适合!
“眼光不错,样式做工的确都很适合……南电。”
收敛了嬉皮笑脸,他很默契的懂得了小东西选择这套喜服的原因,绝对是为了南电,与其说这是一套嫁衣不如说穿在男人身上会更贴切。
少了新娘的柔美,多了一份新郎的旷达硬朗。
所以,这让他们此时此刻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南电,东风……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说道这里,小东西的甜软的声音带上一丝不可察觉的沙哑。
“如果……如果南电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很热心的帮我参谋的。如果,如果……”
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因为世界上最稀有的就是“如果”二字……
她几乎能看见南电面对这么多凤冠霞披,露出怎样可爱和向往的表情。
穆缘心疼的凝视着小东西的落寞,他一直都知道宝贝很喜欢南电。他们虽有男女之别,但在许多方面都惊人的相似。
所以,两个人总喜欢腻在一块窃窃私语,反倒像是极要好的闺蜜。
南电时常会抱怨东风对他“不在乎”,恨恨的大骂他蠢木头,声音大到有几次穆缘仅仅只是路过门口竟都听得真真切切,忍不住似笑非笑的停下脚步看着面颊微红的东风。
而一一也会猛倒苦水,声泪俱下的反过来控诉自己的“霸行”,然后在二人“情到深处”差一点点就抱在一起痛哭的时候,他和东风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他们拉回自己的怀抱。
东风则是半拖半抱把那个麻烦鬼带走……
穆缘突然扶正了小东西的身子,压压她的肩膀,示意这个迷惑不解的小人儿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他起身拨开满屋的红色器皿,大步走到青花莲文玉桌前,拿来了两只酒杯和一壶好酒。
先满上一杯,递到一一面前,“这杯交杯酒,是提前敬他们的。”
随后一边帮自己也倒上,一边笑道,“等他们回来,若是也有成家的打算,我是不介意办一次惊世骇俗的婚礼。到时候,这件嫁衣也就用的上了。”
“他们会幸福的,是吗?”一一很认真的拿着酒杯,生怕洒会出来。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恩!当然!”
双臂交织纠缠着,仰头灌尽杯中烈酒,一股热流滚过一一的喉咙,心里有了无限期待,期待再见的那一天……
“一一,你坐好了,我们要开始梳头了。”
傅蔓挑选了一把红石玉梳,在一一顺滑乌黑的秀发上轻轻滑动梳理。每一下都是从顶心开始,一疏到底。
手腕灵巧自如的在发丝间转动,不时看看镜子里的女子,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疏个什么样式的发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