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的穆缘即便闭着眼,也在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他选择眼不见为净,就是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扭断那个女人的脖颈!
但就算没有小东西在场,他也会控制再控制!因为他还不屑对一个孕妇动手!
而且他已经猜到小东西的决定!
一一慢慢走向女柚,但没有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反而对着和她只有一步之遥的东风笑着点点头。
“谢谢,让你涉险救她。都是我的任性,才会让你捡了个麻烦事。”
还有,要谢谢缘,这么清楚我还是放心不下女柚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一一心里默念着。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只是……”
东风犹疑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只是那殷家小姐……怕是香消玉殒了。她……”一半的事实抖了出来,但还有一半他真不知道是该讲还是不讲。
东风瞥了眼顾一,又看了眼穆缘,然后垂首头侧立,不再言语了。
许久,一一抬起深埋的脑袋望向远处树林彼岸,幽幽的叹息。
“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她实在是有心寻死,我们只能给想活的人一条生路,却不能给一心想死的人……铺条活路……”
她已经猜到了,殷大小姐早有玉石俱焚的觉悟了。
如今心都死了,活着自然在她眼里就是另一种死亡,那还不如同痛痛快快投胎转世。
但她可怜就可怜在一直把不属于自己的当做是命中注定必然会得到的。
一一发现穆缘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将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用力的摇摇头,再轻轻的点点头,穆缘看了这样奇怪的回答却仰天长舒了一口气。
只有穆缘看懂了其中的奥妙。
宝贝的摇头是表示这件事真的不怪他,点头亦是对他状似冷酷的做法的理解。
终于,一一的视线转向了沉默的女柚。
“你觉得女人该是怎么个活法?”
她一上来只是淡淡的抛去一个好像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们不是为了男人而生,也不需要依靠男人苟延残喘……”
“但……我要怎样活下去?”
有些悲哀的听懂了一一的言外之意,做起来永远比说起来难得多……何况她这样相当于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呢?
“要活的好,难;要活下去,不难!”
这个时候,穆缘冷静的开口,直起身子拍掉落在肩膀上的枝叶,走到脱节的马车旁,随手拨了拨里面的物资。
“就因为你太想找人依靠,才会被人利用;以为无法自力更生,才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一不想去回答她这个问题,要怎么活下去难道还要听别人安排?
她想起了初闻此名时不详的预感,女柚……女又……合起来不就是一个“奴”字!
命里终究逃不脱编织的大网,殷家二老厉害就厉害在几乎把所有能利用的人都彻底的洗脑了……
没想到当时的胡思乱想竟会一语成谶!
正当感觉有了些许寒意时,一只落在肩上的大手恰逢时机的驱走了她所有的惆怅。
眸光顺着温暖的触感挂上了点点柔和的色泽,忍不住将小手慢慢轻覆在穆缘的大手之上,笑看着那白皙与古铜色相交融的部分,突然觉得分外契合。
穆缘很满意小东西信任乖巧的神情,但眼神触及到女柚的时候却看不出一丝的温度,他散发出的气息可以在一秒钟内以惊人的速度瞬时变换!
一刻温情宠溺,一刻地狱修罗!
“女人,我家宝贝为你准备的银票和碎钱都足够你养大孩子,即便有突发情况,就是那些朱钗首饰典当了都能换不少东西!给我知足吧,记住!没有下次了!”
接着,转身搂起一一背对着女柚朝反方向走去……
“宝贝,够了。”你做到如斯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听着穆缘的柔声安慰,她反而特别想哭了,倒不是可怜谁只是纯粹的特别想哭罢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低下头吸吸鼻子,语气娇侬沙哑,“若是……恩……只是打个比方,若是我死了,缘会怎么处置她?”
“等她生下孩子……再杀了她!”
“然后呢?”
穆缘顿了顿,才淡淡开口,“找人把那个孩子养大成人,我随时恭候他来复仇。”
“呵……真是你的作风,你怪异的原则总是让你做出一些多此一举的事。”一一破涕为笑,暗自摇头。
“他娘亲害死我最爱的人,我就将她血溅当场祭我爱人之灵;而我杀了他唯一的亲人,自然也给他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才算公平。”
想都不想一股脑说出这番话,过了一会儿,穆缘突然又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开始摇头否认起还萦绕在耳畔热气腾腾的话。
“不对,不对……这样不对。”
“怎么不对了?”她倒觉得这就是穆缘的一贯作风,也算是“真情流露”吧!哪里不对了呢?
“当然不对!若是宝贝你……我怎么可能独活?更别说等她儿子长大找我复仇!老子可等不了那小屁孩!”
穆缘别扭的不愿意谈“死”这个字,特别这个字眼还要用在他的宝贝身上,光是听听就忍无可忍了!
但说着说着火气蹭蹭蹭往上窜,脏话脱口而出。
该死的!就应该让他和他那可恶的娘一起去阴曹地府报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