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云雾缭绕的山路上,姬涵的叨叨模式开启了,“老马,我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脾气咋还那么爆呢?人家不就那个刀片指了你下嘛,一个精铁炼出的破玩意连你根鼻毛都整不断,至于你身上那些鬃毛没了就没了呗,反正也不是你的,我再给你去别的马身上拔呗!你这一尥蹶子可倒好,把人家小命给踢没了。咱们要珍爱和平,远离暴力嘛!”
老马重重的喷了口气,似乎是在说,丫的,那货瞧不起俺们马族,必消给他点教训。“嘿,老马,您还真当自己是匹马啦!哈哈!哎呦喂!左邻右坊的,大街小巷的,快来看看,这有个货承认自己是匹马啦!不行了,笑死我了。”老马听见自己背上的姬涵一阵大笑,似乎是真的受不了这丫的了。只见老马一蹄子向云雾踏去,蹄下隐有红光流转,唰的一下直奔山顶而去。
到了山顶,云雾反倒都散去了,留下一个孤悬的山顶,周围的青草刚刚冒了个尖,像是一片绿色的地毯。姬涵刚到山顶,就看到了坐在木亭中的人,只见那人一身紫衣,即便山顶的阳光并不浓烈,却依旧折射出紫衣的荣华。
只听姬涵说道:“蜀中紫锦,果真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富贵之物,怪不得你一直喜欢。”“你以为谁都像你只喜欢麻衣粗布?快点下来,这东荒的苦荞可不是谁都有的啊?这地上的是灵光草,虽然他不是头马,但也不委屈他吧!”
一听到灵光草,老马的眼中迸出一阵精光,嘶嘶催促姬涵起来,姬涵见此,拍了下老马的脖颈说道:“你丫就知道吃,不就是好吃点的草吗?你还用在提高智商吗?”只见姬涵慢蹭蹭的下了马,慢吞吞的向亭中走去。至于,老马早就开始连啃带咬地上的草了。
只见亭中男子冲着来到亭前的姬涵指了指凳子,把自己泡好的茶从盅中倒在姬涵面前的茶杯中。姬涵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男子接着倒,姬涵接着喝,就这样往复着。终于,就在最后一滴也进了姬涵的口中,一直未曾说话的姬涵说道:“我们好久没这样了吧!寤生。”“是啊!你小时候就是头大水牛,一直闲茶杯太小,总要换茶碗,我又是个爱遵守规矩的性子,认为我们该守一个身为贵族的礼仪,所以啊!索性你一直喝着,喝完我就给你倒,这样你喝的爽,我们也不用破坏规矩。”
姬涵望着一脸浅笑的寤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现在你还认为规矩很重要吗?”“无规矩不成方圆。”“平民就该守平民的规矩是吗?”“当然。”“若是违反呢?”“杀,有一人杀一人,有百人杀百人,有万人杀万人。”
听到这话,姬涵望着一脸微笑说出这番话的寤生,不自觉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为我们这些所谓的贵族每日辛勤劳作,供奉我们,就拿你身上这件紫锦说,起码要百十个织娘没日没夜的缝制十天才做的出来,可现在他们不过是想要口饭吃,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所谓的贵族,就是个屁。”
寤生沉默了一下,面色有些纠结,亭外的微风吹进亭中,使两人的长发拂起。终于,寤生的脸惨白了一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坚定的目光,只听他开口道:“姬涵,远古之时,我们人族势弱,不过二十万之众,别说和青龙等一流种族相比,连和十七年蝉这种二流种族都比不了,可那个时候呢!人族之中十之五六都是修行者,天启境的更是有一成,至尊境,承天境的都有五六百人,更有三皇这等旷古绝今的修行天才。五帝时,天启境的也有不少,共工,祝融,刑天他们也是至尊之位的人,黄帝,炎帝等更是半步仙境的人,那个时候人族也不过有八十万人,可现在呢,我们有两千万人,可半步仙境的呢?有吗?除了陛下一人以及那些隐于秘境的高人,还有至尊吗?诸侯各国的大王也不过承地境或是天启境,哦!你姬涵也是天启境,还是近三百年年龄最早进入天启的人。可那又如何呢?两千万的基底,只有这区区几十人,那些平民,不给他们压力,他们就不知道努力,他们就会被身体中的奴性所驱使,照这么下去,再过几百年,我人族还有修行之人吗?”
望着眼中散发出猩红目光的寤生,姬涵感觉自己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从小的挚友,望着寤生那张熟悉的脸,姬涵突然想起自己历练时遇到的一个叫逆天蛛的蛛族,那个蛛族所有的蜘蛛都是为他们的蛛后而活着,他们拼命的汲取能量,只等蛛后孵化出来后,将他们统统吃掉,获取他们体内的修行,从而成就自己。
想到这,姬涵生冷的说道:“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按你的说法,我们这些修行者就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吗?那些平民就该任由我们宰割吗?这样,我们与那些屠杀人类的种族有何区别,别忘了,我们最初的修行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看着正要反驳的寤生,姬涵摆摆手说道:“今天,我来不是来和你争的,既然你非要按实力分个三六九等,那么我就用实力和你比比,若我赢了,郑国南部那受饿的十万人的命你必须救,至于之后的,”姬涵望着怀中熟睡还吐着泡泡的李兮,脸温柔了下来,说道:“我儿子会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
“你就确定你赢的了我?”就在寤生说出这句话时,只见吹动他头发的风竟然莫名停了,望着邪笑的寤生,姬涵的脸缓缓的端正了几分,忽然笑道:“就算你到了半步承地再加上你们郑国祖传的龙鳞铠,你就有把握赢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寤生唰的向后退去,边退边站起身来,直接将身后支撑亭子的木桩撞成了齑粉。直到站在山顶外的云中,缓缓的看着倒塌的亭子。望着倒塌后一丝动静都没有的亭子,倒是老马抬起了头,看了眼塌了的亭子,之后接着吃地上的灵光草,寤生皱了下眉,突然,只听自己上方传来一道光,没错,只是一道光,寤生身体反应举起了自己的双臂挡在脑袋前,一瞬间的寂静,只听“咔”的一声,两手的护腕同时裂成了两半,寤生看着从自己面前掉落的四瓣护腕,冷汗直接流了下来,喃喃道:“你,你竟然到了,半步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