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入宫以来,皇上并未召见他。反倒是吴梦楠后来居上。占尽了风头。他哪儿比吴梦楠差,他想不通,想不明白。他久久徘徊在长生殿外,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却被侍卫拦住。
“我有事求见皇上。”他道。
“皇上吩咐过,今天谁也不见。”侍卫道。
郭四郎只好怅然离去。
长生殿内,一片祥和安宁。只是隐隐有细微的喘息呻吟声和浑浊粗重压抑的,妄图平缓的喘息声。
“起来,起来,”皇上道,却不见有任何回应。
“来人哪,来人哪。”秦陇玉忽然大喊大叫起来。
李老憨带着几个太监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皇上……有什么吩咐。”
隔着重重纱幔,秦陇玉咬牙道。“他……对朕不敬,把他带出去。”
李老憨愣住了,又马上反应过来,招呼外面的侍卫。
“皇上有旨,将凤奕候带走。快,快来人呢。”
上来两排整齐的侍卫。
床榻之上,吴梦楠完全懵了。
“皇上,怎,怎么了。”
可侍卫的脚步声近在咫尺,他来不及多想,扯过被子,给秦陇玉严严实实盖上。
两名侍卫撩开纱帘,将几乎半光着的吴梦楠,拖了出去。
殿内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却依然有秦陇玉牙齿打颤的声音,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
李老憨不放心,又走近几步道:
“皇上,您没事儿吧,用不用奴才……陪陪您呢。”
“出去。”秦陇玉道。
“出去。”她大喊了起来。
李老憨慌忙退下。
“站住。”
“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李老憨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秦陇玉在床上缓了半宿。又呜呜大哭起来。
郭四郎伤心难过,差点儿哭晕在厕所。忽然听得长生殿内乱哄哄的。好像出什么事儿,又见有人被押了出来。好像还光着,离得远,看不太真着,急忙上前打听。
“怎么了?怎么了。”
“凤奕候被皇上哄出来了。”
“为什么呀?”郭四郎一百个不解。
郭四郎往回走,边走边核计这事儿:说吴梦楠对她不敬,她怎么那么矫情呢?他都替吴梦楠抱不平。
秦陇玉严禁任何人谈论此事。
几日之后。秦陇玉重又在锦重宫宴请吴梦楠。他毕竟是一方诸侯,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错,一时失宠而已,来日方长。
秦陇玉妆容精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吴梦楠神清气爽,看上去也无任何不妥。
客客气气的说了一些客套话。秦陇玉还为吴梦楠盛上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郭四郎不请自来,前来祝贺。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大声祝贺皇上喜得吴梦楠,与吴梦楠百年好合,早诞龙子,等等等等。
秦陇玉赏赐了他,就在旁落坐了。
席间有歌舞杂耍等表演。
秦陇玉同吴梦楠聊起很多。她问吴梦楠云南的乡土人情。百姓疾苦。说自己自打六岁被封为公主入宫,再没出去过。常见书中写外面的花花世界,其实很想出去看看。
她说她曾让人将各地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东西都带进宫里让她看看。还让画师去各地绘制风土人情。她向吴梦楠展示了上元图,清明图。
她还说有一个从西域来的商人给她带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可以置人死地的蛊术。
她笑同吴梦楠商讨起蛊术。他是云南人,自然对云南的虫蛊熟悉不过。而这个西域人带来的蛊术却是以活人入蛊。能让中蛊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远超云南的蛊术。
见在坐的各位都是一副惊悚的样子,她又笑道。她初一听也十分震惊。这是清正祥和的皇宫。而她是堂堂天子,怎能容忍有如此阴险邪恶歹毒之人,一怒之下,她就将这个西域商人杀了。
却留下了这个法子。
吴梦楠感到脊背发凉。
她笑问吴梦南是否思念家乡。
吴梦楠叹声道,离家万里,自然想念。
秦陇玉笑道,候爷是朕的子民,这辈子恐怕是回不去了。
秦陇玉举杯邀吴梦楠共饮。吴梦楠亦拿起杯,虽面色如常。手却不住的颤抖。
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郭四郎心里都替吴梦楠不值。这皇帝也太狠毒了。要吴梦楠留下当人质好说,怕人跑了,还要给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