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
这境界撒作一片又一片雪花，把昨夜漂白。
我可以稳稳地睡，让梦也变白。
说一些白话，再轻轻地醒过来。
闭着眼睛，眼前一片白晃晃。
一个古代的人，穿白衣的人，
从雪中经过，从梦中经过，从眼前经过。
天霎时就亮了，一缕一缕的白色光芒，
从天而降，很高的境界。
似睡似醒的样子，翻一部经卷，
黄中泛白，变成一片又一片雪花。
把有用无用的记忆也漂白，慢慢地想。
明天，雪还很白，雪还要下，我还要睡，
和我的兄弟姐妹一起，分享。
白茫茫的明天，我只做其中的一瞬。
花红
这场雪来破局，在花开之际，
寻找家人的历史，也等到花红。
我的步伐像雪，在一片泥尘之上可以飞舞，
在天空行走很远一段，找一个地方。
我会躲进爷爷亡故的伤口里，再疼几十年。
一年一年舔舐地面的缝隙和裂痕，
喉咙咸了，眼睛湿了，呵呵，
看一段人影或者花影，不用打招呼了。
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花便开了，
一万个面孔变成一个，花也红了。
这大雪真的是洋洋洒洒的啊，
要赶到地方，和祖辈们围成一团，
到达伤口附近，看花开花红的经过。
但我有一半头发在路上掉光，且成定局，
所有的花都比较熟悉，这，便是一劫了。
天蓝
雪后，有关亲人的一些情况，至关重要。
我的父母是不是还在屋里烧火？
从小到老，我不能和他们住一个村庄，
甚至不能和他们一个方向。
中原的住户，我基本上都不认识。
下雪了，小麦也都覆盖在雪层以下了。
我也没有危险，先人们都已经藏好，
我要路过，是因为我非常惦记父母。
能看到炊烟升起，还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收获的时候，最需要我的时候，
我要再请一些帮手给他们。
我能记住，是母亲教给我如何制作酒和酱油。
下雪了，天晴了。我更知道，
我父亲戴上帽子下地一咳，天就蓝了。
2004.11.28——11.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