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妹妹后,我又向客厅走去。房间太安静了,我停下来仔细听,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突然间,客厅再次响起几声枪响。我急忙跑到客厅。
我看到继父双膝跪地,手上和腿上都有血。当他抬起头看我时,我显得很镇静。我想,他大概没想过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我却早就想到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那把枪的咆哮。几个月前,我母亲在弄手枪的时候手枪走火,子弹在我耳边不远处射进了墙壁。我当时能听到子弹穿过空气时的摩擦声。
那把枪躺在地板上,离我不远。我俯身把枪捡了起来,枪管还很烫。我本来想捡起枪就直奔后门,但我的预感让我改变了主意。我认为,母亲在开了那么多枪以后,心中的怒气和怨恨都发泄出来了。她现在又是一个理性的女人了,她甚至在为丈夫查看伤势,好像那血和伤口和她无关似的。我想,她现在恨不得那些子弹能自己回到枪膛里去。
我顺手把枪藏到了沙发垫子下面。我再一次跑过去看我的妹妹。我在妹妹身边躺下。我听说,人在经历一场危险后,会睡得特别香甜。我果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年后,我们从那栋房子里搬了出来。那栋房子现在还在,我在想,墙壁上的9颗子弹还在吗?
我成年后设计的危险评估系统(MOSAICTM)受到了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FBI)的认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正是我10岁时评估危险时所采用的方法。一个10岁小男孩把各种危险元素拆开来作评估的发明,居然成了一套先进的危险预测系统。我童年的经历是我事业的导师。
我的童年不是一部电影,然而,打斗、枪击、自杀……这些电影里常有的情节,在我的童年却常常出现。
有人曾问我,你是怎么走上今天的道路的?是的,我成了一名危险预测和控制专家。不明白的人还误以为我师承了哪位教授,或者是哪个高校安全专业的高材生呢!
我领导着一家有300名成员的顾问公司。我的客户群涵盖很广,包括美国白宫、检察署、企业、学校、电视台,也包括电影明星、宗教领袖、运动员、艺术家和学生。我的客户里,有世界上最有名望的人,也有最默默无闻的人。加文•德•贝克尔顾问公司确实是一家不同寻常的公司,来这里求助的客户经常能感受到这一点。
现在,我的团队活跃在世界各地,有的在东部参加总统就职典礼,有的则在西岸参加奥斯卡和格莱美颁奖典礼;我们有时要穿越愤怒的□□队伍,有时却在法院的地下车库候命;有时要乘坐喷气式飞机或热气球穿越波斯湾地区,有时则要划船经过亚马逊流域;有的坐在防弹汽车中,有的则坐在象背或人力车上。
当联邦雇员被人枪击时,政府会向我们求救。赖利•金请我们上他的访谈节目,谈辛普森是否符合配偶杀手的典型。我们为那些接到恐吓信的客户提供意见,而我们自己也时常成为恐吓的对象。
能把这些庞杂的业务融汇到一家公司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预测;而我们所预测的人类行为又集中在一个方面:危险。我们向企业献策,教他们如何防范那些有危险倾向的雇员;我们也向影视明星提供咨询,教他们如何躲避那些穷追不舍的粉丝和跟踪者。
在我们的办公室里,有着35万件形形色色的恐吓文件,我的大部分同事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这里还收藏了各种离奇古怪的东西,有像一本书那样长的求爱信,有血书,有动物的尸体,不一而足。我的同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努力改进侦测危险的方法,帮助人们驾驭恐惧,避免危险。在我们处理过的两万件个案中,曾经见报的不及50件,却件件攸关生死。
直觉是我们的导师。我和同事的工作就是把直觉所运用的方法加以系统化。然而,能把直觉的神奇力量借为己用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其实,这种神奇的力量是你们每一个人都具备的,只是我们可能更懂得如何去使用它,更愿意去信赖它。我想向你们强调的是,关乎我们安危的关键所在——恐惧,往往被忽略,不被重视;而如果能把恐惧的位置摆正,你将受益良多。
一个陌生人特别容易在我们面前掩饰他的不轨企图,所以,我会首先把焦点对准这一类人。不过,事实上,在全部的谋杀案中,凶犯是陌生人的比例,只占20%,而其余的80%则一律是被害人的旧识。所以,介绍完怎样在陌生人身上辨识警讯以后,我会教各位怎样从你的雇员、同事、约会者、配偶或前夫身上辨识危险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