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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泊秦淮

杜牧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创作背景

晚唐时节,内乱严重,外患更甚,百姓忍饥挨饿,而以皇帝为代表的上层统治者却熟视无睹,过着腐烂的生活,杜牧初游江浙时夜泊秦准,听到那些不懂亡国之痛的歌女还在悠然喝着似《玉树后庭花》的荒淫糜烂的曲子。怀古悠思,油然而生,即事寓意,写了这首深婉含蓄的名作。

注释

泊:停船靠岸。

秦淮:即秦淮河,发源于江苏漂水县东北,横贯南京市,注入长江。相传秦始皇开凿钟山,以疏淮水得名。《建康实录》:“秦始皇东巡,望气者云,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因凿钟阜断金陵长陇以疏淮水,至今呼为秦淮。”

笼:笼罩。

沙:此指秦淮河两岸。

酒家:秦淮河为当时游览胜地,雨岸酒楼妓馆林立。

商女:指酒家卖唱的歌女。

亡国恨:亡国的悲哀。六朝(吴、东晋、宋、齐、梁、陈)均建都金陵(今南京),先后灭亡。

江:即指秦淮河。

《后庭花》:乐曲《玉树后庭花》的简称。相传是因荒淫而亡国的陈后主陈叔宝所作。后人称为亡国的靡靡之音。

今释

烟一样的轻雾与迷的月光,笼罩着凄冷的河水、寂寥的沙滩,晚上我的船停靠在秦淮河边,靠近那林立的酒楼娼馆。歌女们不知道六朝亡国的悲哀,隔着江还在高歌那亡国之君作的《玉树后庭花》。

名家评点

沈德潜《唐诗别裁集》推为“绝唱”。

李锳《诗法易简录》:“首句写秦淮夜景,次句点明夜泊,而以‘近酒家’三字引起后二句。‘不知’二字,感慨最深,寄托甚微。通篇音节神韵,无不入妙,宜沈归愚,为绝唱。”

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钞18例》称为唐人七绝压卷之作。

赏析

这是一首讽喻诗。诗人借夜泊秦淮的见闻,暗用陈亡之故,抨击晚唐时朝廷上下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首句用两个“笼”字生动地将夜晚秦淮河上的轻烟、寒、淡月、细沙四种自然景象和谐地融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凄迷清幽的江上夜色图景,渲染出一派朦胧迷离的气氛。然后点出时间、地点、环境,以“近酒家”引出下文,诗的后两句抒情,借古喻今。“亡国恨”是诗中主脑,既点明了两句写景实寓怀古,又寄托对今事的忧虑。全诗语言精炼,委婉含蓄,层次分叫,跌宕有致处处表现出诗人构思之细密,措辞之精巧,堪称杜牧绝句中的代表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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