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捂住她的嘴,轻声道:"贝尔那么聪明机灵自然不会有事,倒是你去伊伦念了四年贵族学习,反而口无遮拦了,在卡萨兰对殿下不敬实在不应该。放心吧,修菲德尔殿下与康威、彭布罗克等皇子相比,极为儒雅有礼,他平时很低调,皇城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沉梦汗颜,一不小心将那个银发贵族的口头禅脱口而出了,他才是个无赖。沉梦恨恨地将帕西斯从她的脑海里驱逐,在她印象中帕西斯就是个说谎说得理直气壮口德缺缺的不择不扣的败类,让她想不到的是,数年之后再次邂逅帕西斯,他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变成一个沉梦所不认识的人。
她拿出那个自己动手制作的香袋,递给维多利亚,希望如果有机会请他转交给贝尔。
看着波光粼粼的温利里海美景,青年教官郑重地接过香袋,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温利里海边的度假村修养一个月后,沉梦再次被委以重任要求潜回东城伊伦维尔,前往东城北方重镇希雷拉要塞去报名参加空浮舟骑士,组织方面已经洗白了她的身份。之前沉梦由于装扮歌姬,因此将头发烫成大波浪卷,这次她烫回原先的直发,并剪去长发,换上一身朴素的学生装前往希雷拉郡。
临走之前,维多利亚说这次是长期潜伏任务,可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不委派任何任务给你,在军队内隐含好身份即可,一两年内你可以尽情体验作为一名普通落魄贵族的幸福生活。但是要切记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增强实力,为将未知的任务做准备。
沉梦摆摆手,淡定地表示知道了。
到了东城后,去邮局领到艾利萨男爵寄来的包,沉梦坐在空浮舟航空港等候厅翻阅包里的资料,她必须记住里边的"自己",以前她有多多重身份,比如修女莉莉,平民克勒蒂亚......这次是,艾利萨男爵之女沉梦,她表示这个身份不错。正当沉梦强记"过去的经历"的时候,一双清澈的眸子正在观察她...也许是过于疲劳,或者是精神力过于集中地背资料,或者是沉梦只对敌意的视线敏感,总之她没有察觉到那双好奇的眸子。
用三只手指捏着签字笔在表格里龙飞凤舞地乱涂一阵,随后将签字笔一扔,它不偏不倚地落在笔座里,递交资料表后沉梦一手背搭着旅行包,一手插在帆布裤口袋里,走到大厅偏僻角落里坐下,拿出一本纸质小说打发时间。今天是考核应试生是否具备担任空浮舟骑士资格的日子,大部分的应试生都聚集在这个圆顶大厅内。
正如男生喜欢谈论妹子,女生们无聊时也喜欢评点帅哥,聚在一起讨论这次新生中间的十大帅哥。
"额我说你们讲的都是奶油小生,有没有注意到坐在大厅西北角的那位男生,我有仔细观察了,他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英气,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孤傲美感,他捏笔签名的潇洒中隐隐透着大将风范,他走路的状态有着超脱尘世的洒脱..."
"花痴啊你,呃...回头看了一下,确实很帅...他在看纸质书耶,总给人一种很有品味的感觉,如今魔晶书大规模普及害得人们丧失耐心去深度思考一本书中蕴含的哲学,我喜欢看纸质书的男生,感觉有内涵一些..."
"嗯...他仅仅皱着眉,却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我觉得他的实力应该很强..."
"本年度里能和路德维希学长在外貌上媲美的男生有他了,不知道他的才学如何,好期待啊,哈哈"
"嘿嘿,要不现在就去搭讪一下?说不定以后就是一组的了。"
楔子 相知
第一项体能测试,在测试拳击力量的时候,男生们一般都是150~200点,高一点的达到900多,轮到沉梦,她一拳将测试矩阵打爆了,在工作人员以及全场新生惊愕的目光中取得接下来免试资格。
测试之前发生了一些让沉梦很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工作人员拉着她说你站错地方了,那边是男生的队伍,还有一些漂亮女生追着问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希望认识一下你...数次之后,沉梦差点大吼:帅哥你妹!老子是女生!
沉梦审视自己发现了哪里出现了问题,她剪了个浏海较长的短发遮住了部分脸孔,衣着又较为中性化,加上她身材在女生中显得很高挑,还有就是沉梦那一马平川的身前...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被人混淆了性别,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她的真实性格比较man,虽然可以装作温柔贵族姑娘,但她天性疏懒洒脱乖僻,一旦毫不伪装地显献出真实性格,散发出来的凌厉气质不禁让她们误会了。
懒得多费唇舌去解释,怒火中烧的沉梦站到男生队伍里去测试,轮到她时便问,如果打坏了测试矩阵怎么办?
工作人员咯咯的笑了,不会打坏的,尽力去打就好了,就算坏了也没你什么事......
所以献出舒心的笑容的沉梦将刚才的郁闷化作力量一拳挥洒出去,直接打爆了整个测试矩阵。
除了体能测试NO.01之外,接下来的精神力测试沉梦也挤进了前十,除了她之外精神力前十的全是魔法师,令众人吃惊的是,沉梦的精神力超强但是魔感无限接近于零,很稀奇的事啊,因为伊伦菜市场里随便挑一个买菜的大妈过来测试,魔感应该在1~2之间,如果魔感为零,在魔械文明发达的伊伦要生存下去很不方便。
沉梦恰恰是概率为两千分之一的零魔感者,所以她无法靠自己去阅读魔晶类书籍,只能翻阅日渐没落的纸质书,看书只是她日常不方便的生活中的一点,零魔感带来的麻烦多着呢。
最终测试单人战斗力水平,之前测试通过的新生可以不用参加这项,但是参加获胜的话有一笔不菲的奖金。沉梦手持大剑带着淡淡笑容上场,对面的一位壮汉挥舞着大剑一跃而起从高空劈下,场外的新生纷纷为消瘦的沉梦担心--怎么会?只见沉梦淡淡地举起剑扎扎实实挨上那一记劈斩,剑与剑之间迸发出灿烂的火花,她消瘦的躯体纹丝不动,接着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令还处于半空中的壮男心脏抽搐了一下:这就是一拳打爆测试矩阵的剑士的膂力吗?太恐怖了...
壮男被一剑拍飞,整个人呈大字型撞在透亮结界上,再慢慢划下来。
沉梦的实力和这些新生比起来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尽管他们的素质远超普通人。
接下来有个剑技华丽的女剑士挑战沉梦,她击剑速度极快,但是沉梦站在原地一直没有挪动过脚,最后用手逮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倒在擂台上,将大理石地板撞得粉碎。
"依子,你没事吧?"场外有几个女生纷纷担心地对倒在地上的她大喊。
她站起来挥挥手表示没事,对沉梦友好地笑了笑然后退场。
后面过来挑战沉梦的大多数剑士都没有抱着赢她的心,只是来见识一下她的剑技,混个脸熟。
顺利赢得擂台赛后,沉梦站在高台上,等待前来颁奖的雅斯蒂安大人,这时下面有很多女生对她挥手,望着她们如花笑靥沉梦也不禁淡淡地笑了,抛个飞吻下去,然后下面一阵欢快地大叫。
突然一股窒息的压迫感传来,在场所有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双手双脚无法移动,冷汗淋淋而下。那位拥有超强存在感的高挑剑士从大厅右边入口走来,穿着紫纹女式铠甲,身高2米左右,她是龙骑士雅斯蒂安。沉梦与她目光相接的一瞬间,也有种腿脚发软的恐惧感,那是在强者传来的一种绝对无法反抗的压迫。
雅斯蒂安拿起高台上关于新生能力的测试表格匆匆扫描几眼,道:"这期的新生素质不错,希望你们能够迎接后期的艰苦训练,成为伊伦维尔的脊梁骨!我是雅斯蒂安上校,也是你们今后的剑术总教练,只要你们好好跟着学,成为高阶剑士也不是不能的!"
场下不知谁带头,如雷掌声轰然而起。
她转过头,将一张魔晶卡递给沉梦,这卡里应该有不少钱。雅斯蒂安举起她的手,道:"沉梦!你是这一期里的NO.01,很好,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你可能都会保持这个记录,希望你不要骄傲,多多与同期们交流,互帮互助!"
沉梦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一阵掌声过后,雅斯蒂安临走前调侃道:"刚才我走进来的时候,你们不少人吓得腿脚发软,别担心,这不是你们懦弱的表现,而是面对释放龙威的我的一种自然反应,放心吧,只要你们努力,将来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你们亦不会害怕得连剑也拿不稳。"
台下有男生大喊:"呵呵,那你放心,我们只要注意数年之后别把你吓得腿脚发软就行了。"
那位男生说完这句豪气冲天的话后引起一阵哄然大笑,他本人缩头消失在人群里,雅斯蒂安找不到他的人也没有生气耸耸肩便走了。谁也想到这个算是欢迎新人成为空浮舟骑士的演讲这么简短,而表面可怕内在好脾气的雅斯蒂安上校仅仅名义上担任剑术总教练,不要说她前来教学,实际上半年都难以见上一面。
唉,忘记和公寓管理人员说了...这可怎么进门...沉梦无力地将头站在自己宿舍的门前...
这时一位金色长卷发、清澈碧眸、皮肤白白的女生走来,她将手放在门上的感应魔晶上,门自动开了,下仆背着很多行李进房去收拾。她好奇地对沉梦道:"额,你好,一直站在门前做什么?"
"怎么说呢,我开不了门,苦逼的零魔感者..."沉梦无奈地微笑,道,"我还是去找寓管吧..."
那女生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放在感应魔晶上,门开了,她道:"你先将行李放下,等下我陪你去找寓管,哈哈,沉梦,我是慕夏,我们俩住门对面很有缘分哦。"
沉梦对这个语气活泼的女生微微点头道谢,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沉梦都是靠慕夏的帮助才解决零魔感带来的生活上的一些不方便。日常生活中,比如点亮魔晶灯,让炉子烤面包,看书,浴室的水龙头开关,拉开某些抽屉,操作机榻......都需要1阶魔法。如果连这点魔力都没有,那么在魔法文明高度发达的伊伦维尔等于半个残废。而沉梦就这么不方便地过了接近20年,由于不会使用炉子,她的食物都是买现成的吃,在图书馆她只看纸质的书,遇到魔晶制作的书,她需要请旁边的同学帮忙打开,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翻页也需要帮忙......如果没有慕夏陪同,很多书她根本看不了。不过在希雷拉郡训练时,那时已经出产了不需要魔力也能用的炉子,但是她的"不做饭"习惯已经养成了......
快满20岁的时候在偶然的情况下,沉梦学会了一些初级魔法。
训练室内将金发扎起来,穿着紧身软甲的慕夏拿着大剑攻击火焰魔像,这种由魔晶矩阵召唤出来的魔像要多少有多少,攻击力并不弱,慕夏击倒一个后接着第二个魔像从矩阵内由无数道灿烂的光线组成,貌似它重生了。汗水顺着她的下巴淌下,软甲内湿漉漉的。
来到这间训练室找慕夏一起去用午餐的沉梦举起手准备敲房间中间的结界,但是她的手又愣在空中了,因为慕夏每天都有规定自己的训练量,比如击碎50个火焰魔像,一千米跑道20圈......看上去像娇弱的富家千金,实际上对自己的要求相当严格呢。
等到计数板跳到50,魔晶矩阵上面闪耀的蓝光熄灭,房间内的隔热结界也消失了。
"啊,让你久等了,哈哈"
"没事,你不必这么逼自己刻苦,慢慢来......你先去冲个澡吧。"
"好,我想假如再厉害一点就可以和你一起训练了,嘿嘿。"
沉梦不怎么擅长与同期们交流,讨论剑术还好,聊天闲扯什么的她就比较烦躁了,一开始她总是独自一人坐在餐厅一角,后来慕夏缠着她带着饭盒去要塞内一处僻静的地方用餐,沉梦经不住她死缠烂打最终同意了,顺便带几颗魔晶书过去,让慕夏帮忙翻阅。很多书籍并不会考虑概率为两千分之一的零魔感者,尤其是新出版的资料书,它们都是采用魔晶制作,沉梦单独一人阅读不能。
异常艰苦的训练、接二连三的残酷选拔赛...令绝大部分同期长时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虽然希雷拉郡要塞内物质条件奢华、外边又有风景秀丽的群山美景,但是他们无心思考这些,一轮轮无情的淘汰赛下来,五个月后三分之一的新人都已出局,如何才能在下一轮测试中通过是绝大多数同期的心头大事。
对于沉梦来说,五个月是幸福随意的奇妙之旅,一种不可思议的友情还有教官们的关心包围着她,令她受宠若惊。
这几天慕夏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起读书时她精神也不太集中...对沉梦而言慕夏是心中最好的朋友,至于她怎么看待她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慕夏的朋友很多,邀请她参加各种聚会以及表达爱慕之情的信件能塞爆她的信箱。
"额,慕夏,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对我来说是推心置腹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商量一下,我会尽力帮忙的。"沉梦将钛金头盔取下来,汗水顺着发梢往无赖淌,她将头发往脑后拨献出漂亮的额头,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站在刚刚消失的结界外的慕夏。
慕夏眼眸闪闪发亮地欣赏着沉梦穿着铠甲的无瑕可击的身材,郁闷道:"其实没什么事,最近有个叫做亚瑟•麦曦的贵族想泡我,已经连续送了三个月的玫瑰,我拒绝了无数次,可是这家伙愈挫愈勇,真是无语......由于他家族很有权势,每次我也不敢说什么伤害他的重话,他竟然误会我默许了做他的女友,他还写信寄给我老爸表示要求婚...混蛋...更恶劣的是我老爸很是赞同...唉...不过也木事,以前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多次,算是积累了大量经验,安心。"
"你老爸..."
"没事,大人嘛,只要来求婚的小子长相不太歪瓜裂枣,家境富裕,他们就想赶紧把女儿嫁出去,大人都是这种心态...何况亚瑟这家伙还是个贵族,估计我老爸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悲催...不过还好他比较疼我,没有强迫我的意思。"
"额,那你加油"既然慕夏说她自己能处理,沉梦就不再过问,她家的事沉梦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慕夏这种清纯活泼美女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如果沉梦都帮她料理,那沉梦就不用干别的了,专门做打手好了。
因为追求者太多太执着带来的苦恼沉梦一点也不比慕夏少,让沉梦心身疲惫的是追她的大部分是女生啊,望天...沉梦只好柔声告诉她们我也是女生,谁知那些漂亮女生微微一愣,然后道没事没事,爱的博大令我忘却了一切,性别什么的阻挡不了我了...沉梦只好无语地甩开她们,逃之夭夭。后来在舞会上,聊着聊着沉梦被过来偷袭的女生按住强吻了,起初被强吻沉梦对她们还算宽容,到后来不管当时是什么场合直接怒火中烧地掀桌,拿着敲碎的酒瓶对着偷吃的女生怒吼:脑残啊,下次再这样,我们绝无可能!放弃吧!
这么做很损伤个人形象,也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如此直接的做法也深深伤害那些女生的心...怒火平息之后,沉梦买点那女生喜欢吃的食品或者别的啥小玩意儿托人送给她,附带一封字迹潦草的道歉书,表示以后可以做正常好朋友。
后来沉梦再也没有剪过头发,希望它们快点变长,不作太中性的打扮,慕夏趁她睡着了帮她扎小辫沉梦也不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