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这一路未曾吃些什么，唯一的一口饼干，也在当时看到那条腿时吐了出来。一直到现在，肚子感觉不到饿，也没有拉撒的必要。
“小姐姐，你饿么？”陈易怜摸着肚子问，她饿了，肚子都叫了好几回了。
米脂看向她：“你就想，要是你不吃，你的腿又细了一点了呢。”陈易怜看看自己的腿，又摸摸自己的肚子：“都要被卖掉了，都不给我吃。”
说着就小声的哭起来，屋子里的女孩子们年纪都不大，跟着也都哭起来，米脂被带的越发伤心，没有心情再去哄骗她们。
事实上，她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逃不出去，逃出去也是死，被卖掉也许更惨。突然觉得，古时候也好，被卖掉了，兴许就阴差阳错谋了个好前程呢。
米脂想着想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吵醒的，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睁开眼的一瞬间，被白炽灯的光亮刺到眼，她赶紧用手捂住眼睛，等适应了再缓缓睁开。
米脂抬头望了眼窗外，天色依旧很暗，有风从缝里吹进来，有些冷，她裹紧了外套。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大胡子的男人指向了她，她的心莫名的一颤。小个子男人也看向她，然后摇了摇头。
屋子里的女孩子们陆续醒过来，畏畏缩缩的缩在角落。
大胡子男人伸出三个手指头，再一次指向了她，嘴里说着什么。小个子男人很纠结，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大胡子男人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递过去，米脂眼尖，那最多也就三张美元大钞。
米脂还来不及反应，小个子男人已经拽着她站起来，伸手就要扯她的衣服。
“你干嘛？！”米脂后退一步。小个子男人甩手一个耳光过去：“干什么？！让人家看看？！”
米脂被甩在地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半边脸已经痛到麻木。小个子男人继续来拽她：“臭婊子，给老子脱！”
米脂挣扎不过，衣服被扯烂，正好此时，大胡子男人拉住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算了吧，我不看了。”
而米脂早已经眼泪糊了一脸，再看大胡子男人，竟然有一种遇见天使的感觉。虽然那是买了她的男人。
米脂穿着大胡子的外套，走在夜色中，路上少有些行人朝那边走，大约都是来买人的，她回头看那间屋子，还亮着灯，好像做了一场梦，天还没亮，梦还没醒。
天边渐渐有微光，米脂的手被系着，大胡子牵着另一头。山路颠簸，米脂光着脚走的又慢，猛的被扯，米脂一下跌在地上。
“我走不动了，我不走了。”米脂坐在地上耍赖，偷偷抬眼观察他的神色。
大胡子走回来，蹲在她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米脂不懂，指指自己的脚，又指指自己，表示自己走不动了。
米脂下船的时候穿了高跟鞋，这一路过来早就遗失了，出来的时候就光着脚，刚开始只是泥土地，她还能走，这会的山路泥石混杂，她的脚渐渐有些受不了。
大胡子看了眼她的脚，指指天，然后背起了她。“你叫什么名字？”米脂趴在他背上问，大胡子不说话。
他背了她一路，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两人才找了个地方休息。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米脂试探着问。大胡子好像听懂了的样子，回她：“入海里”
去海里？难道他的意思是，周围都是海？米脂开动自己脑子去理解他的意思。
大胡子将水壶递给她，又给了块饼，米脂拿着饼啃了一口，太难吃了，她又还给了他：“不好吃，我不要吃。”
大胡子也不客气，接过来就自己吃了。米脂又问：“你买我？是做老婆吗？”说着还往不可描述的地方看了一眼。
她听说外国人好像挺大的。
两人休息了一会，就继续上路了，大胡子背着米脂，又走了一段时间，米脂远远的看见了海，看见了港口，突然，她计上心头。
“哎呀，我肚子疼”米脂捂着肚子，看大胡子的反应。大胡子不解，米脂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树林。
大胡子点点头，米脂捂着肚子跑进了树林。她并不想上厕所，也不肚子疼，在树林里躲了一会，趁大胡子看别处的时候，悄悄的跑了。
米脂光着脚不好跑，只在树林里走了一会，脚疼的厉害，想了想还是回去了。
大胡子还在原来的地方等她，米脂丧着脸走出来，拖了一路的血迹。
大胡子粗暴的背上她，米脂不敢吱声，没走一会，前面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朝他们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黑衣男子，包着脸，衣服太紧身，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他给了大胡子一箱子，大胡子打开，整整一箱子的钱。
大胡子满意的点头，放下她就准备走，米脂拉住他的衣服：“大胡子，你别走啊”
大胡子扯开她的手，指着黑衣男子，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米脂竟然下意识的去追，被黑衣男子抓住后衣领，领回了车上。
下意识的，米脂竟然感觉大胡子比这个黑衣男子更有安全感。
面包车绕山而下，米脂的手被解开，黑衣男子抓起她的手看了看，又抬起她的脚看她的脚底板，因为没有穿鞋，她的脚底黑乎乎的，血肉模糊。
“疼吗？”黑衣男子问。
米脂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