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布雷斯塔学院提供的道路有两条:
其一,通过天启仪式,启发自己在魔法领域的天赋,就此打开魔法世界的大门,成为一名初阶法师,并走上通往传奇法师之路。
其二,没有或者是拒绝开启自身的魔法天赋,退而求其次,选择成为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未来你将会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领又或者是高明的战争指挥官,也不失为一条荣耀之路。
对此,凯恩的回答是,去他娘的荣耀之路,老子要当法师,当不了就回家养猪。
于是,在两位老者的带领下,他来到了进行天启仪式的殿堂。
两侧笔直而坚固的方形石柱间隔耸立,和周围的墙壁一起,支撑着殿堂的拱顶。数十盏水银灯从穹顶悬挂于半空,烛火下的圆盘中装有水银,平整的水银液面将烛光反射向上,光线又被穹顶再次反射回地面,便可以在夜晚时照亮整个礼堂。
两侧墙壁作有巨大的玻璃彩窗,明澈的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彩窗撒入大殿,七彩的光影交织,又与从墙壁折射回来的反光相互交汇,拓印在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形成斑驳而炫目的一片。
踩过由彩光渲染的地面,在两位老者的带领下,凯恩走在通往仪式祭坛的殿堂主道上。在他前面带路的两位老者,一位是布雷斯塔学院法术分院的副院长霍恩,一位则是大魔导师萨摩斯,他们负责为凯恩进行天启仪式。
看向大殿两侧的墙壁,精美的彩窗引起了凯恩的注意。每一扇彩窗上的图案都各有不同,联系在一起来看,似乎在讲述着什么古老的故事。
“这些彩窗,讲述了魔法的起源...”见凯恩对此有些兴趣,萨摩斯大法师为他讲述起来:“传说最早的人类发明了取火的方法,他们驱散了黑暗..”
“噢?”
凯恩记得自己看到的第一扇玻璃窗上,描绘的就是这个场景。被黑暗笼罩的人类,他们围聚在火堆旁边,相比于无边的黑暗,火焰的光芒是如此渺小。
“...然而,火焰可以驱散黑暗,却无法抵抗魔兽的侵袭。”
这便是第二面玻璃窗上所描绘的,象征残破的肉体与鲜血,或红或白的玻璃破碎一地。代表着魔物的巨大黑影张开赤红的血盆大口,被咬入其中的,是人类的尸体。人类的手中虽然拿着火把,却拯救不了他的性命。
“无法忍受人间的悲剧,仁慈的女神降临于人间,在驱散了那些黑暗魔物的同时,将一件礼物送给了人类。”说到这里,老法师的话语微微一顿,“...那便是魔法。”
几个人又走过了第三幅玻璃彩窗的前门。
站在在玻璃窗的右侧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的手上悬浮着一团象征魔法的光芒,并被递给向跪倒在玻璃窗另一侧的人类勇者。
“拥有了魔法的力量,勇者击败了魔物,人类得以存活下来,持续繁衍直到现在。”
而于第四幅彩窗所描绘的景象,被赐予了魔法的人类勇者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托起象征着魔法力量的光芒。他的脚下踩着死去的魔兽尸体,手中的长剑笔直向下刺入了魔物的背中。
紧随其后的便是第五面彩窗:光辉之星漂浮在了人类建立起的城市上方,光芒照耀着大地。
与前面的四面玻璃彩窗不同,第五面彩窗只有一面,它位于殿堂尽头,正对向殿堂的入口处,在其之下,是用来进行天启仪式的祭坛。
“那么,凯恩·阿克西顿,阿什普之子,你准备好了吗?”
恰到时机,霍恩院长走上了祭坛的高台,他转过身来,低头看向凯恩,语气平和而庄重。
“当然。”
凯恩点了点头,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那么,请站到这。”
老院长拿起手中的白银法杖,在祭坛中央的地面上敲了敲。
凯恩走上前,按照之前吩咐好的,他半跪在那里。
老院长又开口提醒道:“在仪式开始前,我必须提醒你,无论能否开启魔法之门,都不要为此高估又或是菲薄你自己,怀着一颗平淡之心去接受这一切,最重要的还在于你的本身,而非魔法。”
“我知道了。”
为避免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干扰,作为仪式守卫的萨摩斯向后退了一步。而随着他的后退,霍恩开始了天启仪式,他举起了手中的银制法杖,将一端碰触在凯恩的额头上。
“那么!受启者!”老人高声喊道:“你是否审视!自己内心的真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不见年迈岁数的影响,而随着他宣读出了仪式的第一句话,手中法杖的顶端渐渐亮堂起来。
“你是否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
第二句宣词比第一句听起来更为震撼,老人的声音仿佛并不是顺着空气传入凯恩耳中的,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回荡在他的意识中。
凯恩注意到,法杖的头部亮起了一道柔和的白光。
“你是否明白!这真实背后所蕴藏的含义?!”
第三局宣词传入凯恩的脑海,而这次却已非老者一人之声。融合在一起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数杂多却又整齐合一。海量而重复的声音在他的意识海中快速膨胀增殖着,让他的意识感到有些稍稍吃力,难以集中精神。
眼前的法杖一端泛起强烈的光芒,光线柔和并不刺眼。
霍恩轻呼了一口气,向上抬起了法杖,继续大声地喊道:
“那么!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就悻然接受这礼物,还有与之相应的代价吧!”
“叮!”
向下一点,法杖一端轻触在凯恩的额头上,而在那么一瞬间,凝聚在法杖头部的光亮融入了凯恩的额头里,法杖发出极为强烈的鸣音。
就感觉到眼前一白,一小点光芒在凯恩的视野中出现,汇聚,而瞬间扩散到了他的整个视野。在一片白芒和恍惚中,他失去了意识。
.....
再回过神时,便发现自己站在望不见边的白色空间内。
“这里是...哪里?”
凯恩迷茫的看向周围,不见殿堂,更别说萨摩斯大法师和院长霍恩两人的身影了。
难道我又穿越了?
感到疑惑,而不知何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对方皎洁的身躯被绸缎包裹,从那纤细的身体和那柔和的声音判断,凯恩认定这东西应该是个女的...而为什么称呼她为这东西?
那是因为除了有一具人形的躯体以外,她的后背上还长出了一对发着光的翅膀。
“我的天哪,我上天堂了?”
愣愣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女性天使,凯恩也是有些迷糊了。也没听说过天启仪式还能闹出人们来的啊,自己怎么就上天堂了呢?
这位天使突然将自己的右手抬起,一道橙色的光芒从她的手心向下蔓延,就像注满一个看不见的修长容器一般,光芒构成一把锋利的长矛,被用来指向凯恩。
“吾再问一遍,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额....我也不太清楚。”而对于这个问题,凯恩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我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
面无表情的天使保持着沉默,她盯着凯恩好一会儿,抬起了手中的长枪。
“那么就接受你的审判吧!入侵者!”
说着就朝凯恩的胸口刺去。
...
“呃啊啊啊啊啊啊!!!”
凯恩惊恐地大叫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天启殿堂中。
萨摩斯和霍恩正站在他的面前,两位老人被他这样的一声大叫给吓得不轻。
“你这是搞什么?想吓人?”
萨摩斯表现得还算镇定,他愤怒地拿起手中的木棍子,“咚”的一声敲在凯恩脑袋上。而霍恩院长则直接被吓了一跳,老人家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祭坛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嗯...?”
有些困惑,凯恩不解看向萨摩斯,反又被对方瞪了一眼:
“嗯什么嗯?我说你好端端的吓人干什么?”
“额..我刚刚...做了什么吗?”
于是萨摩斯没好气地说道:“做了什么?哼!说得真是无辜啊!仪式结束后你就一直跪在这里,喊了你半天都没有反应,现在突然大叫起来,你这是有病吗你?啊!?”
“咳...抱歉...我感觉我刚刚去了天堂一趟。”
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混乱地晃晃头,感到一丝困惑,难道刚刚出现的那些只是自己的幻觉?
“什么去了天堂?我看你是想把我们两个老头子给吓死去天堂吧!”
用木棍不停敲着地面,萨摩斯是越想越气,而一旁的霍恩院长渐渐恢复过来,他平静地对凯恩说道:“启示仪式已经结束了,凯恩同学,你试着感知一下?看看能否感知到周围魔法元素的存在?”
老人家也是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学生的启示仪式能够这么折腾人的,先是消耗了他与普通情况相差几倍的精力,结果自己还被反吓了一跳。
要是付出了这么多,结果却发现凯恩是个没什么魔法潜力的家伙,恐怕他和萨摩斯一样,要被气出一口老血来了。
“好的...但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去感知...元素呢?”
刚说完,凯恩就看到眼前飘过去了一个奇怪的颗粒状...发光体?
目送着颗粒状发光体渐渐飘远,他惊异地向两位老者问道:
“两位...元素...应该是什么样子?”
两位老人各自沉默地想了一会儿。
“大概,就像是雾气一样吧。”这是萨摩斯大法师不耐烦的解释。
“如同河流趟过吾身,当它流过你的周围,你可以感觉到那样的触感。”
看来霍恩院长对于元素的感应更为强烈一些。
“呃....我只感觉到了很多到处乱飞的发光粒子。”说出来有些惭愧,凯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便又看到一颗赤红色的微粒从自己眼前飘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一下,却没想到随着他伸出手,整个神殿大厅的炽红粒子都朝着自己探出的指尖飞了过来。
“轰!”
一团火焰随即在他的指尖升腾而起,随着整个空间内的火元素被源源不断地被吸入火焰中,火焰越烧越猛烈。
“这...怎么可能!”霍恩惊呼地一把抓住自己的胡子,差点把它给扯了下来。
“天哪!.但...”萨摩斯更是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哈哈!看来我...”
看着眼前被自己召唤出的火焰,凯恩话才刚说到一半,就突然感到了一阵虚脱感。
顿时天旋地转,他失去了平衡,倒向地上。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