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开玩笑的,看你急得。”雪紫有一丝失落地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分手吧。我去客栈,你回家找你的亲人。”
“我……我……”无衣还是吞吞吐吐的。雪紫大惊说:“怎么,我这话也能伤到你?”
“我没有亲人。”
一下子空气就寂静了。好半晌雪紫才反应过来。“草,你没亲人你要我带你回这里,你想怎么样?你……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你要赖上我了,就直说。我……”
“我不会赖上你的。算了。再见。”无衣突然说。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弱,但多了一份坚决,说完立即就朝城中去了。
雪紫没敢追上去,何况也没理由追啊。但放任她走又觉得不对劲,有地方出错。雪紫纠结了半天,直到那个背影不见了,他才晃荡着也进了城。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装了这么多年痞子,行为举止已经变不成好人了。路过花楼时没忍住进去了。
不幸那花楼旁边是家客栈,他走错了门,反倒入了正途。
萎靡的店小二一见客人立即振作精神,尖声尖气地说“客官,里面请。”雪紫住进了二楼靠街的一间房屋。
这时天色近黑,舟车劳顿他也不想进食,靠在床头,隐隐就要睡着。这时窗口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那声音马上让雪紫想起了这些年的自己。
五年前,一个剑客来到翼城,雪尘偷了剑客的东西,然后把东西塞到了雪紫怀中,标准不过的栽赃。那剑客找到雪紫后开始说小孩子不懂事,但要回东西后就翻了脸。说雪紫还拿了他东西。雪紫自然一声不吭。没想到那个剑客竟然发了怒要杀雪紫,幸好雪紫的师父出现,不止救下他一条小命还将恶魔之吻传授给了他,而那个剑客就是他现在要找的斯恩。
可惜他那个师父下了严令不准他在外人面前显露功夫,更不准他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雪紫为了学习恶魔之吻只能装成纨绔子弟,每天是出去干坏事的,这样才躲过了他爹的眼睛。那个原本乖巧的他在这个面具之下,早已分不清自己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比如此刻他看见街上的纷争,就觉得那个挑事者是自己一样。
“死老头,我抢了你家闺女又怎么样。实话告诉你,我和她已经洞房了。哦,不过我很不爽,明天就让他回来。”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雪紫听到这语气,不觉笑了起来,但马上那笑容又僵住了。
因为少年口中的死老头真的如死了一般,他的眼神。在那个少年说出“洞房”二字时,老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死灰。他抓着少年袍子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枯黄的手指让雪紫想起了去年冬天学府门前的柳条。
少年紧了紧袍子,呵呵笑着在几个壮汉的簇拥下走了。走远,还回过头来向老头做了一个鬼脸。
“原来我这么可恶。”雪紫自言自语说到。
不久,围观的人都散了,街道上只剩下那个老头。
店小二端了一盆水进来,让雪紫洗漱。
“那个老头是谁啊?”雪紫随口问道。
“哦,他呀,是城西铁匠铺的匠人。”
“那之前那个少年呢?”
“客官,这你可别多问。”
“哦。那你说还是不说?”雪紫见话不投机,索性路出凶横摸样要吓吓店小二。
“您别生气呀。你要想知道我能不说吗?只是这事你知道没好处。那个公子你也别想打他主意。你们这些外地人,又是热血青年,不明白情况,到时候吃亏了还怪我。”
雪紫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说“你快把这件事告诉我,我就是想听故事。”
“好吧。那公子是城中世家大族的二少爷,名叫无灭,。前两天他把城西陆铁匠的女儿掳进来府中,他还不准人提这件事,谁要是提了,被他听见他绝不会让人家有好果子吃。所以小的才不敢多嘴。公子也最好少问这种事,这城中就他们家是大族,谁惹得起啊。”
雪紫喝了口水,笑着说:“原来这样,我看那老子也是笨。女儿被掳到这样的大家族估计也是好日子过着,有什么想不开的。哈哈。”
店小二见这个客人这么没良心,和自己有一拼,来了兴趣,说到:“可不是嘛。这老头非要说他女儿许了人家。嘿,这下倒好,那无家三少爷刚才说要把他女儿送回来,这才凄惨呢?”
雪紫说:“用过了还要送回来,是够凄惨的,行了,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说:“客官,不要点吃的?”
“不用。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店小二走后,雪紫又来到窗前,铁匠清瘦的影子这时候走到了街道尽头,他摇摇晃晃的身躯,看得雪紫热血沸腾。
夜色帘幕就从他的身旁拉过来,缓缓把天地包好。雪紫咬牙切齿地笑着,狠狠说了句“妈的。”
他把目光又转到街头的这边,空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一个人影,他看了那个人影两秒突然又狠狠说了句“妈的。”然后转身大步下了楼。
雪紫大步朝街上走去,他还在用心压着步子,以防自己不知不觉会变成跑。店小二叫他“客官,要去哪?”他也没听见。
直到走近那个身影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脚步。这段路很费脑筋“无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女子抬起头,看见是他就一直幽怨地盯着他。雪紫不解地说:“你是扮鬼还是见到鬼了。”
“没有,好巧又遇见你。”无衣莞尔一笑说。
雪紫也呵呵地笑了起来,说:“是啊,我都要以为你是故意的了。”
无衣的脸上划过一丝不高心,但马上又变成了一副迷茫的冷脸。
雪紫摇摇头说:“咦,我开玩笑的,你别老当真。遇见你真开心。你知道我一个人到这里,很多地方都不懂。遇见熟人所以很开心。”
无衣说:“是啦。”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回家?”
无衣不答,还在盯着他看,看样子已经呆了。雪紫伸了个懒腰,说:“走,我带你吃好吃的。”
无衣不动,他只好拉着无衣走。无衣身体像只有衣服一样轻,被他一拉便跟着他走了。要进客栈时却突然被店小二拦了下来。“无姑娘,你可别进来。”店小二对着无衣说,仿佛没看见雪紫一样。
无衣局促地拉了拉衣角,对雪紫说:“你快进去吧,我还要回家。”
雪紫觉得不对劲,问店小二“你们认识?”
店小二说:“不认识,不认识。”
雪紫说:“你耍老子啊?不认识你知道她姓无。”
店小二一脸难言表情说到“客观,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雪紫说:“我朋友,怎么了?你快闪开。”
店小二说:“啊,客官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本店也不能让你进来了。你们都请出去。”
雪紫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得回头又打量了一遍无衣。看完疑惑地问“你带了什么瘟疫?”
无衣把头低了下去。
雪紫笑嘻嘻地说:“你怎么这样。你就算是带了瘟疫,要住这店也没人能拦得了,就这店小二,我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店小二听到此话,慌忙退后了一步。结结巴巴说:“客……客……客官,你可别乱来。我们不让她进来也是有难言之隐。要不然,您先进来吧!”
雪紫瞪了他一眼说:“欠揍。告诉你,我今天当然会进来。无衣,跟着我,谁敢拦老子,老子就一拳打死谁!”
“这位公子息怒。”这时,屋中央走出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
“老板。”店小二退到他身边说。
“你先下去,这里的事我都听见了。”胖子跟店小二说着已经走到雪紫面前。
雪紫嬉笑着把拳头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但胖子眼睛一眨也不眨,显然练过一些功夫。
雪紫说:“别以为你胖,我就打不死你。”
胖子也哈哈笑着。“公子是从翼城来的吧。这里的事恐怕还多有不解,你身边的这位小姐,不是本店不想接纳,而是不敢啊。公子可以先问问这小姐的来历,再跟我们较劲也不迟。”
“不管她什么来历,老子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带她进去。走。”雪紫说着拉起无衣便往里面冲。但这一次无衣却变成了树木一样,居然没动。
“怎么了,无衣,我给你说,你别怕这种人。妈的我就是这种人。你看我不可怕吧。走,跟我走。”
无衣摇了摇头说:“雪公子,你进去吧。我……我还要回家。”
雪紫怒道:“你回个屁的家,真当我傻啊,一看你就是无家可归了嘛。”
“无衣姑娘,我看你这位公子有心帮你,你倒可以把你的事情跟他说说。我这店是肯定不能让你住的,这城中到处都是无家的耳目,让他们知道了我不好办。”“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城西找飞雨剑客的宅子,他家空房很多,有这位公子陪着你,以飞雨剑客的性格,必然会收容你的。公子。你若有心帮他,便最好如我所说去做。”胖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雪紫眼珠子一下转到这边,一下转到那边,看会胖子,又看会无衣,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好,就这么办了。无衣我们走。”
无衣点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二人往城西方向而去。雪紫一点都不知道那个飞雨剑客的屋子在哪,他就是想和无衣走会,为了……把事情弄清除。
从老板的口中已经能知道,无衣是因为得罪了这城中的某人,那人下了令任何人都不能收容无衣。所以客栈才不敢让无衣进去。而那个飞雨剑客显然是城中唯一能和那人对抗一点的人。对了,那个人应该姓无,无衣,无灭,无姓大家。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无衣,你告诉我是谁欺负的你,我帮你报仇呗!”雪紫慢悠悠地说。
无衣说:“没人欺负我。”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笑容。
“你放心,咱们也算朋友了。你别以为我不经打。我厉害着呢?”
“没有啊,我知道你能打。上次你还从那几人手中救过我。”
雪紫想起在翼城救她的事,摆摆手说:“那不算。那几个欺负你的人我认识,事我家的仆人。刚才我真想把那店小二打死。”
“哈哈,你真会吹牛。”
“哈哈,谁吹牛了。对了,你知道那个飞雨剑客住在那里吗?你说咱们去他家住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