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正在房里收拾她的行李,过会儿就要去园子了,因为要离开自己儿子,心里就很难受,一边落泪,一边收拾着。
柳翰融踢开房门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柳翰融已经走了进来,站在她面前。
“秦氏,你这个毒妇!你竟敢私自接下了陈府的帖子?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柳翰融发怒看向秦氏,单手指着秦氏,声音颇大。
秦氏一听是这件事,心下又是一个咯噔,本想着慢慢和老爷说的,怎么有人嘴快就已经告诉老爷了,方才听说老爷去了方氏那里,大概就是方氏说的,若是平日她倒也不怕,现在这样的情势,恐怕她说什么老爷也是不会相信了,倒不如沉默,打定这样的主意,秦氏便默不作声。
柳翰融见秦氏不说话,以为她默认,更加生气,“你不说话,看来是认了这事,那好,以后就安生待在园子里吧,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回来!”
说完,柳翰融立刻站起来离开了秦氏的屋子。
秦氏咬着牙齿,暗暗发誓,一定要回来报仇,方氏,别以为你能得意很久,等着吧!
灵月阁今日气氛甚是活跃,因着秦氏被处置,掌家权到了柳扶灵手里,月见一时高兴嘴快就传遍了整个灵月阁。现下柳扶灵正在屋子里核对着秦氏管家时的账本之类,密密麻麻的账本看的柳扶灵头疼,刚想喝一杯茶缓歇缓歇,就听门外月见声音。
“小姐,老爷来看您了。“月见声音里透着喜悦,柳扶灵心道这丫头就是藏不住事。
遂站起身,“知道了,我这就来。”
稍稍整理了衣服,这才开门出去。
到了外间,父亲正在喝茶,管家站在他身边,低头不语。
“父亲,您来了。”相较月见的喜悦,柳扶灵倒是淡淡地。
柳翰融点了点头,“父亲来看看你,坐吧。”柳翰融抿着茶,心中愧疚,这些年他一直醉心于行商,忽略了女儿,秦氏那样歹毒心肠,想必平日对女儿也是苛刻,甚至于女儿都不敢说出来,这让他很生气。他柳翰融再怎么说也算是丽洲首富,可惜家门不幸,识人不清,以后万不能再随意地把掌家权交给姨娘之类上不了台面的了,原以为秦氏至少也是个小姐,懂得礼义,现在看来都是她伪装的。
“父亲行商辛苦,此时应该好好歇息,不过也要到饭点了,父亲就在这灵月阁里吃了吧,月见,吩咐下去,今日的菜准备多些。”柳扶灵说着向外面喊了一句,听得月见回复,她才转过头来,看向父亲,等着父亲说话。
“扶灵,这些年父亲没有好好照顾你,委屈你了,还要对一个姨娘那么客客气气的。”柳翰融语重心长地说着,见女儿如今才及笄,却比同龄的女子要成熟些稳重些,心中微酸,如若夫人不那么早地离去,或许这个家不会这样。
柳扶灵微微一笑,“父亲,女儿从未怪罪过父亲,父亲是一家之主,做的事情全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女儿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给父亲添麻烦。”
听女儿这么说的柳翰融更加愧疚于心了,“为父真是何德何能,有你这样好的女儿。对了,秦氏给你说的亲事,为父没有同意,所以不作数,至于陈家你不用担心,为父亲自上门道歉,万不会让我女儿受半点委屈。我与你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血脉,你的亲事,为父打算遵从你母亲的遗愿,由你自己做主,可好?”
柳扶灵正为这么愁着呢,父亲就已经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解除了婚约,她就可以少很多麻烦,不用再见那油嘴滑舌的陈公子,不用费心给表姐解释,当下欢喜道。
“扶灵多谢父亲,扶灵能有父亲母亲这样好的一双父母,也是上辈修来的福分。”柳扶灵一时微微激动说道。
柳翰融看女儿终于露出笑容,比刚刚看见时候心情看似好多,心头的雾总算散去了,这样的女儿才是他的女儿,很多年前的女儿就是这样的,时而露出调皮的笑容,时而与他们二人说着自己的见闻,比现在不知道活泼多少。到底是失去了母亲之后,没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没有了暖心的人,才变成了这样的。
“扶灵,父亲如今想通了,就算家里财富再多又如何,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就好。以后父亲不会再出门行商了,父亲打算培养一个帮手,去做这些事。”柳翰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其实这个念头上次出门前就有了,家里只有一个男丁,尚且还是个男童,根本不能去替他掌管生意,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尽力把生意做好,却忽略了家里。所以这次他出门他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那就是一直跟着他的队伍里面的一个年轻的小子,那孩子也就二十岁,偶然一次在赌坊门口碰见其父要卖了他抵债,一时心软就替他父亲还了债,让他们离开,哪想那孩子便不肯再离开,一直跟着了。可能是为了报恩吧,那孩子进了府之后就特别努力,直到现在,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
“父亲这么说扶灵很高兴,可是这帮手,不知父亲可否已经有了人选?”柳扶灵心想着父亲这么说怕是心中有了人选,却是好奇那人是谁,莫不是他?
柳翰融笑了笑,“你这丫头,倒还是以前那性子。还能是谁,景啸罢了。”
柳扶灵听得答案,果不其然,那景啸跟在父亲身边少说也有十几年,自她出生起景啸就已经在柳府做事了,初时只是厨房的小杂役,现在已经是父亲商队的主事了,幼时经常伴她玩耍,对他印象也是颇好。总记得景啸那时带她爬树偷摘柿子的趣事,父亲现在还不知道。
“原是景啸哥哥,女儿早就猜到了,父亲身边的得力助手,除了他还会有谁?”柳扶灵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