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被云姨看到背后的纹身了?阳诚捂着脑袋不敢直视她。
要知道纹身的位置在腰间靠下呀,那地方无限接近屁屁呀。除了洗澡的时候脱光衣服,平常根本不可能看得到。
“别跟老娘玩沉默,老实说,你跟言儿是什么关系?在我这里来有什么目的。”云姨不依不饶的追问阳诚,似乎是动了真格。
阳诚叼起烟,笑了笑:“能有什么目的,打工赚钱娶媳妇呗。”
“少来,老娘没那么好糊弄。从那天你露出一身本事开始,老娘就在想这个问题。你跟言儿是同一类人,来这里的目的多半与言儿有关,对吧?”
女人的直觉确实很神奇,云姨开始怀疑阳诚在这里的真实目的了。
当然,阳诚是不会承认的,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牵强的东西也太多。
“嘿嘿,云姨你想多了,我来这里就是打工的。算啦,不扯这些了,咱们还是谈谈正题把。”阳诚忙转移话题说:“我有办法弄到三百万。”
到底还是钱吸引力大,云姨双眸透出两道异样的的光芒,喃喃道:“你......你能弄到三百万?”
“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试。”阳诚坐到云姨对面,双手托着后脑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那老小子把家当败光没有?”
云姨噢一声,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来也是没把握的事呢。想想也是,三百万呀,你当是三百三千,就算人家有也未必愿意借给你,怕你还不起呢。
想到这,云姨叹息着说:“算啦,没边儿的事就不要去试了,大不了老娘回家种田。听说现在种田还有补贴呢,经打工还划得来呢。”
“别呀老板娘,我还指望在你这打工娶媳妇呢。”阳诚咧嘴说:“再说,这里是你一手一脚拼打出来的,你真舍得放弃?就算你舍得,晓晴以后怎么办?”
云姨眼眶一热,有流泪的冲动。是呀,说是可以回去种田,实际上乡下啥都没有了。要是失去这里,以后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大不了老娘给晓晴找个好婆家,把她给嫁了。”云姨咬咬牙,有豁出去的意思。
阳诚直摇摇头,叹息道:“你这是嫁女儿吗?卖女儿还差不多,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当妈的......唉......别瞪眼......我是实话实说......”
云姨双手叉腰,恨不得把这小子给抽一顿。你当老娘我愿意,这不没办法了吗?
阳诚从椅子上跳起来,边往外跑边说:“放心吧老板娘,钱的事包在我身上。我出去几天,有事儿打电话。”
话声未落,人已经到了门外,强烈的太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云姨在后面喊了两声,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过阳诚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城中村的范围还是挺大的,几乎占了整个西街,东街和北门也有一部分。在三条街的交汇处,有一个小汽车站,从下面乡镇进城的班车都经由这里。
阳诚双手插在牛仔裤里,嘴里叼着烟进到售票大厅。说是售票大厅,其实小得可怜,比普通人家的客厅还要小些。
两个售票窗口前排满了等着购票的人,都是乡村人的打扮,比较落魄。阳诚挤在中间,倒也比较合群,他的穿着就是一副农民工的模样。
好容易寄到窗口,阳诚递进一张红票子:“美女,买张下午带星海镇的车票。”
女售票员瞟了他一眼,满脸通红,清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对不起,没有票了。”
“没有票?”阳诚抬眼看墙上的时间,这才几点,就没票了。
女售票员低声说:“你去站外看看有没有退票的吧。”
站外退票的?阳诚想了想就明白了,汽车在站内是不允许超载的,只售有座位的票。但实际上,乡镇的班车哪个不超载的,有些司机为了多赚点钱,再多的人,也会想办法挤进去。
挤出人群,旁边两个中年妇女走过来,笑嘻嘻的问:“小兄弟要去星海镇吧?做我们的车,马上就走。”
阳诚打量着两人,都是村姑的打扮,但眼神里多了些村姑所没有的狡黠。
“走吧小兄弟,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们吃了你不成?”一个穿黄色棉袄的妇女过来挽阳诚的胳膊,胸口的两团肉紧贴着使劲磨蹭,弹性十足的。
另一个见状也贴上来,学着黄棉袄的妇女抓住阳诚的另一只手,还不忘抛媚眼过来:“就是,我们的车又便宜又快,保证你天黑前到星海镇。”
阳诚嘴里的烟换了个角度,阴着脸道:“你俩胸上长虱子了吗?”
两人相互一笑,往后退了退,但手上仍然抓着阳诚的胳膊。
穿黄棉袄的妇女笑了笑:“小兄弟真逗,姐姐胸上长虱子你也知道?又没摸过。”
说着,拽着阳诚已经走到售票厅的外面。在靠着停车场的边上,还真停着一辆军绿色的旧中巴。
车上的座位差不多已经坐满,叽叽喳喳的,充斥着滚滚的烟气和呼吸的口气。司机双腿搭在方向盘上吃花生。看到阳诚上来,冲着那两个妇女点了点头,起身扫了一眼车厢,像是在清点人数。
阳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做过去,他不喜欢车厢里的味道,想透透气。
座位的旁边坐着个穿花格衬衣和黑色健美裤的年轻女人,身材苗条,两条麻花辫垂到腰间,正仰靠在椅背上,盯着车顶发呆。耳朵上戴着一对白玉耳坠,看起来价值不菲。
虽然是农村女人的打扮,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特殊的气质,显得与众不同。她的面前放着一捆少儿书籍和一箱文具用品,一只纤细的美腿搭在上面,挡住了过道。
“美女,麻烦让让。”阳诚朝她旁边的座位指了指:“我做那个位置。”
女人欠意的笑了笑,露出很好看的贝牙,缩回搭在书上的脚,让出一条道。
落座不久,又上来几个乘客,把座位都坐满了,就有人开始嚷着要司机开车。
司机懒洋洋的回头看了看,没有反应,继续吃他的花生。双腿在那一直抖着,像是抽风似的。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有乘客按耐不住,威胁司机在不开车就不做了。司机才懒洋洋的扭动钥匙,发动了车,开始龟速行驶,缓缓驶出了车站。
经过监督站的时候,司机甩出两张红票子,加速前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车是不正规的。不过那些监督员拿了钱,也不会说什么,直接开门放行。
出了市区后,车子越开越快,无法关紧的窗户“呼呼”的灌进冷分。靠窗坐得都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衣服,然后眯起眼打起瞌睡。
阳诚旁边的女人也渐渐睡着了,头靠在了阳诚的肩膀上,嘴里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清香,扑在阳诚的脸上。
嘿,没想到还有艳遇。阳诚咧咧嘴,笑了笑,细细品味女人身上的芬芳。
“吱......”
急剧的刹车声将车上打瞌睡的人全部惊醒,以为是撞着什么人,纷纷侧头过来看。
司机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打开车门,黑着脸吼道:“看个球,都老是坐着别动。”
大家以为是车坏了,也没多问,坐在那开始调侃起来。这种乡镇中巴大多都是报废的车,半路出故障很正常,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在这时,司机和拉客的两个中年妇女突然站起来,把车里的人往外面赶:“都下去,换旁边那辆车。”
呃......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换车?
有人质问司机是怎么回事,司机却懒得理会。朝外使了个眼色,就跳上来几个那砍刀长棍的汉子,扬着手中的家伙说:“让你下就下,哪来的废话,再磨叽老子就给你放点血。”
这话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没有敢在吭声的,提着东西往外走。
他们意识到可能遇到黑车了,这种情况在乡镇的线路上经常发生。反正天高皇帝远,等到派出所出警过来。车子早就过了辖区,也许连影都找不着了。
这些车都带着几个******呢,做一次案就换个车牌,上哪都查不到。
阳诚旁边的女人吓住了,身体轻轻抖着,一手提书,一手抱着纸箱跟着人群慢慢挪动。
经过那四个家伙的身边时,一个家伙伸手在她屁股上摸了摸,吓得她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