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瑟没想到的是,云儿还会来找她。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姑姑。”
“进来吧。”叶瑟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姑姑,您还好吧?”其实想问,这宫里怎么到处都是危险。为什么宫女都能被牵扯进来。那天见到那么多侍卫,云儿真的是被吓坏了。没多久,她们也都被关了起来,那时候她隐隐约约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也第一明白了,与娘娘同生死,共命运的意思。姑姑如果真的害了云妃娘娘的孩子,必然与皇后娘娘有难以言说的关系。
“只要没死,就是好的。倒是你,没有被吓着吧?”叶瑟一脸的轻松,尽力不要让身体的疼痛表现得那么明显。
外面突然变得很吵很吵。云儿有些惊讶,叶瑟也是不解。开了门,看见外面好多好多火把。看情形,像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正在进行搜查。
“云儿,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事,你不在会很麻烦的。”正所谓多事之秋,不是应该在秋天的,现在才开春,就已经不太平了。今年,会不会一年都不顺遂。
就送了云儿出门,然后回到自己屋子这么短的时间里,叶瑟就发现自己屋内的蜡烛已经熄灭了。不甚在意,刚一推开门,一个冰冷的剑刃就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房门已被关上,只有一道熹微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映照在地上。凭着这微弱的光芒,叶瑟都无法分辨这人到底是谁。
“不许出声,否则……”这个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她身上还有伤的,根本就没力气来与这人争斗。等到疼痛减弱了些,叶瑟撑着身子问:“你……是谁?”他似乎受伤了,这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刚刚进屋的时候,竟然没有闻到,真的是被毒药弄得人都错乱了吗?
“咳咳,啊……”
他似乎很痛苦,这是叶瑟唯一能判断的。但是她没有时间在都思考了,因为刚刚她和云儿看见的哪一队人似乎已经过来了,而她这个院子是个死角,无处可逃的。
“快,去那边找找。你们一队去那边,你们去另外一一边。”
听见脚步声逐渐靠近,叶瑟另一只手,在思量应该怎么做。如果,现在出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对手。要是打不过,就白白丢了小命。打得过,要把这个人交给侍卫吗?
三声叩门之后,有人在外问:“姑姑睡了吗?”
那剑往脖子上的距离更近了。叶瑟已经能够站直了腰板,并没有去看这个威胁他的人,问外面:“有什么事吗?”
“姑姑,侍卫们要搜宫,所以……”
搜宫,我的房间,万一被搜出些别的什么东西来。“搜宫?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飞贼入宫。”
这会在外的这位公公,叶瑟知道是皇上身边的人,她也不能轻易得罪的。只是这么大规模地搜宫,究竟是因为云妃的事,为难玄月宫,还是另有目的。但是,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叶瑟甚至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会不会皇上故意安排人演一出戏,飞贼不过是侍卫假扮的。不过她很快就消除了这个想法。
外面的人久久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已经有些怀疑。公公和那侍卫相视一眼,点点头,侍卫抽出佩剑,正准备破门而出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啊……”
顾不上许多,侍卫一脚踢开了房门,冲了进去。一进门,屋内还是有些黑,只能凭着月光辨认。只见叶瑟一个人坐在地上,指着那屋内正盘旋着,吐着信子的蛇。侍卫一剑就将那蛇斩成了两段。有一段飞到了叶瑟身边,叶瑟吓得往旁边翻了个身,身体在不断地发抖。
“叶姑姑,你这是……”公公慢悠悠地惦着脚进来。
叶瑟还有些惊恐未定,这侍卫扫了眼屋子,对着公公摇摇头,准备往外走。岂料叶瑟突然叫住了他们:“这,这蛇,你们……”
公公示意了侍卫一眼,侍卫用剑挑着断了的两半就出去了。公公好心地将叶瑟扶了起来:“叶姑姑,你这屋子里怎么会。”
“这些日子叶瑟都不在,在你们来之前,刚进屋子。连蜡烛都没来得及点,去找火折子的时候,摸到了些湿滑的东西。还好及时将它扔到了地上,结果,还好你们来了。”叶瑟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这公公倒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无事了,咱家还有公务,就先告退了。”公公急着要去查下一个地方。
叶瑟却拉着公公:“公公,不是要搜宫的吗?”
“咱家已经看过了,就先走了。”这屋子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谁想多呆下去。早就听闻玄月宫里有不少邪恶之物,说是外面来的,搞不好就是叶瑟私自养着的,不开心就放出去伤人的。
叶瑟要知道这公公能有这样的想法,刚说不定就反应更大,直接将那断了的身子扔到他身上好了。
屋外的侍卫撤了,脚步声远去了,看着那火把,是朝着别的方向去了。叶瑟也没有点上蜡烛,只是对着在那柜子后的人说:“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等了好久,也不见那人走出来,叶瑟走过去,才发现他整个身子都几乎僵住了。左手捂着右手的手臂,右手手臂上是有很深的一道伤口吧,一直在流血。
弄了好久,叶瑟才把那个人从柜子后面挪了出来。为了防止外面的人能够看见里面多了一个人,叶瑟将离床有些距离的一个大帘子放了下来。
这伤口,是黑铁箭。箭头都还在手臂里,再这么下去,他的手臂都会被废了的。好不容易让他坐下了。去翻药箱,因为自己也受着伤,行动比平时迟缓了许多。翻箱倒柜,找了一些要出来,手中还多了一把小刀。泼了些酒在上面之后,叶瑟看着他,很郑重地说:“我现在要帮你把这箭头拔出来,你一定要忍住不能叫出声。不然,被人发现了,我们俩都会死。听明白了吗?”
那人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叶瑟拿起酒,朝着他伤口泼了上去,然后一刀划下去。这箭头像是断了一样,身陷在他的手臂中。一定要将刚刚合拢的地方,重新划开。一个受伤的人救另外一个,是不是能够叫做患难与共了。
那一刀下得够深,如果没有非人的毅力,恐怕早就叫得全皇宫的人都能听见了。不过叶瑟下手快,还没等到这一次的阵痛消散,就伸出手,将箭头硬生生从肉里面给拔了出来。
然后又一次酒泼了下去。拿起药瓶,撒上白色的粉末。撕了一块布给包扎了几圈。做完这些,叶瑟自己都快要晕过去了。早知道,还不如将他交给侍卫,自己还不用这么累。
“你把这药吃了吧。”想起影子给她的解药,不是说罗网的解药都是解百毒的嘛,应该可以治黑铁箭的箭伤的。之前也只是听说,黑铁箭上抹了毒,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很厉害。
那人吃了药之后,已经缓过了许多。叶瑟帮他止了血,虽然还痛,但是不流血,要逃也容易得多。“你,为什么要救我?
“刚刚我进屋子的时候,如果你想杀我,凭现在的我,是无还手之力的。到时候,你要对付侍卫们,其实更加容易。但是你没有这么做,算是饶了我一命。不过是一命换一命。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叶瑟淡淡地回答。“况且。”叶瑟突然画风变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齐王殿下,如果您落入了暗卫的手中,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