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营离皇宫不远,据说当年修建的时候,暗卫营里特意修建了很大的地洞,藏兵储粮,以应不时之需。但是在前代皇帝在位的时候,宫中发生了一次暴乱。而暴乱的来源就是暗卫营,从此暗卫营的权利也被削减。一分为二,现在的暗卫营只保留了暗地里为皇帝办事的那份职能。而原本手中的一部分兵权早已经被皇帝收了回去。
暗卫营所处的位置,本身就令皇上有所忌惮。如果再发生一次谋逆,恐怕这南魏的江山不保。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光华已经褪去了大半。四周原本臣服的番邦,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曾经的友邦北戎,也与南魏兵马相见,对峙了这么多年。
想到这些,又想到宫中的这些事,水未一个人走出了暗卫营,不知不觉地竟然来到了齐王府的门前。听说齐王洛洵已经进京了,是奉召进京。可是都这么久了,皇上并没有传唤齐王进宫觐见。
站在齐王府的门前,家丁看了他一眼,没将他放在眼中。又过了一会儿,人还在。以防有人故意在府门前晃荡,图谋不轨。家丁走上前去,问:“你是来干什么的,这里也是你能随便来的吗?”
“不知王爷可在府中。”水未双手并拢抱拳问。武将出生的人,本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家丁神色有些异常,但也就是一瞬间,然后就推了水未一把:“我们家王爷也是你能见的,赶紧给小爷我离开。”
齐王进京,这事在京中早就传开了。齐王府前,竟然没有多少人。即使长久没有在京中,齐王府的影响力在整个南魏依旧是很大的。既然不受欢迎,离开便是。
出了齐王府这条街,再往前走了没几步。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前面。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只露出了半张脸。“上车。”
等到水未上车之后,马车又启程。慢悠悠地在京中闲逛起来。
水未上车之后,这马车并不大,但他还是跪了下去。“属下参见王爷。”
“水大人这礼,是要折煞小王不成。现如今,朝中谁不知道,您水大人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谁不是要看您的脸色行事。”马车内的光线很暗,但是车中坐了两个人。正是那日叶瑟在安郡主府中撞上的。只不过,那安郡主府上家丁认作的秦公子,却在自称小王。
对此,水未无法做半句辩解,看了看坐在洛洵身旁的人,“秦公子。”
秦羽手持一把铁骨扇子,身穿白色衣服,上有墨竹的花纹。“王爷,这不是老王爷身边的护卫吗?我可是听说他当年为了救老王爷,险些丢了性命的。怎么,如今竟然做了那人的鹰犬。”
“水大人,起来吧。若被你主子知道了,你我都不好交代。”
水未站起来,坐在了最外面。良久,听见外面有街贩的叫卖声,这是到了市集上了。
“今日你去我府邸,是奉了那个人的命令吗?”齐王冷冷地说。齐王府外都是他的人,就算只是多了只猫,狗,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更别说是这位故人了。
水未一怔,转过身看着齐王,“王爷,属下一定不会背叛王爷的。”
“是吗?”洛洵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水未是出自齐王府的,从心里讲,他不希望水未真的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如今,再相见,两人已经属于不同的阵营了。齐王府和朝廷,在很多人的心中,不都是两个对立的存在了吗,就像江湖与朝野一样。
“王爷,您和秦公子互换身份的事,皇上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那又如何?本王可有说过我是秦羽了。”
秦羽依旧挂着微笑,扶了扶额头,长叹一口气:“唉!谁能想到京城的姑娘们都是这么的热情。连郡主都倾心相对,要哪天被那些姑娘们知道了,我不会被撕成碎片吧。”
马车就在闹市中停了下来。
“下车吧。”
“王爷,小心!”在下车之前,水未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担忧。的确,他不是无缘无故地到的齐王府门口。而是皇上的心中,齐王府永远是他的一根刺,如鲠在喉。“太后娘娘再过几天就会回京了。”
马车又开始往前走了。听着叫卖声,秦羽慢慢地扇着扇子。“你这下属,当真是有意思。”
洛洵一脸的冰霜,太后就要回宫了。很多事情,只有当面见过太后之后才能真正弄清楚。但是太后,这么多年深居简出,要见上一面谈何容易。
水未下了马车,就往暗卫营赶了。相信过了这么久,自己的手下应该已经将叶瑟给审完了。他出来,也不想见那太过血腥的场面。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身边,都不乏忠心耿耿的人,但是重刑之下,命都没有了。用什么去维护自己的主子。
谁知一踏入暗卫营,就有人来禀报,满脸的慌张。“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这是在暗卫营,还能有人将人带走不成。
“那个,就那个叶瑟,中毒了。”像是不敢相信在暗卫营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水未也无法相信。
水未走得很快,就跟一阵风一样,向着关押叶瑟的牢房跑去。暗卫营下的通道不止是窄,也不高,他弓着身子,飞快地奔驰着。
就在他离开暗卫营后不久,下面的人进行了再一次的审讯。
“那日御花园里,云妃娘娘为何会摔倒?”刑讯之人拿着笔在纸上快速书写着。叶瑟身边站着一个拿着鞭子的人,鞭子上还滴着盐水。这是叶瑟熟悉的,宫中那些太监们最爱用来惩罚新人的工具。
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很好。”脚下的那盆火被抬高了几分,一股灼热之气直接往上冲。叶瑟的鞋子已经被脱掉了,光着的脚心被这炙热的火焰烤着,不自觉地蜷着脚,却更加难受。
“那云妃娘娘为何会流产?”
“这事大人不去问云妃娘娘,问我这个小宫女,是有何居心?”叶瑟说得更加坚决了,恶狠狠地看着审讯她的人。
那审讯的文书被看得有些害怕了,手抬了抬,“给我打,我就不信你不说。”
“哗”地一声,一鞭子打在了她的身上。从脖子往下,在身上画了很大的一道。盐水碰触在刚刚被打过的地方,灼烧得很痛。
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种疼痛的时候,又一鞭子抽了下来。最后见叶瑟晕了之后,就将她抬了下去。让人送了水,饭食。可是送饭食的人还没走远,就听见里面有动静,赶紧跑回去。就看见叶瑟痛苦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挣扎,饭食掉在地上。
“属下用老鼠试验了,是那饭食中被人下了毒。”
杀人灭口吗?
“送饭食的人呢?”
“是我们的人,属下已经盘问过了。他也确定了,在送饭食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的问题,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暗卫营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每次给犯人送的饭食,在送出前都会检验,是不会有毒的。
“那你们告诉本官,人是怎么中毒的?”水未已经到了牢门口,大夫正在施救。看情形,人至少是活过来了。正是关键时候,叶瑟如果一命呜呼了,最大的得益者就是皇后。是暗卫营中已经有皇后的人了,还是说另有其他人栽赃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