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的后面,羽辛等人用废弃的布条扎成了一根绳子,套在石头上,沿着断崖放下去。
所有的人都在,羽辛对尼娅说:“你沿着这个绳索下去,到了下面以后,就没有人可以追上你了!”
尼娅看着众人问道:“你们不走吗?”
羽辛说:“我们还能去哪?”
“如果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你不必留在这里,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希望!”
尼娅有些听不懂,她问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东野顺说:“尼娅,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生了一种病,没有解药,随着时间推移,我们都会因病情发作而死,你不用跟着我们在这里等死,你要出去,寻找一片自己的天地!”
尼娅看着他,又看向羽辛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羽辛点了点头。
尼娅说:“阿拉古克人是因为我才找上你们的,我不能一个人就这么走了,留下你们与他们拼命!”
蓝都说:“即使没有那些阿拉古克人,我们也是一死,再说,你就算留下来又能如何?明天是场恶战,你如果不走,到时候会很危险!”
“那我也不能离开你们,就算要死,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羽辛说:“尼娅,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已经和你无关了,无论明天结果怎么样,我们都难逃死亡的命运,在死之前,我们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你也要为我们活下去,懂吗?”
尼娅看着羽辛不说话,心中依然不舍。
綦碧菡说:“尼娅,你要活下去,不要忘记我们,如果可以,请把我们的事迹说给别人听,让这片大陆有属于我们的故事流传,也不枉我们来这里一场了!”
羽辛说:“对!活下去说我们的故事,这是你能为我们做的!”
尼娅看了看所有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但在他们眼中,都透着深深的哀愁。
尼娅看着羽辛,他总是那么平静温和,在这时候也显得很悲怆。
尼娅知道,自己下面的决定是关乎生死的,她伸手拔出羽辛腰间的青铜剑,走到石头前一下割断绳索,扔到断崖下。
羽辛见状一惊,问道:“你干什么?!”
尼娅从容的看着他说:“你们不能再抛弃我第二次了……”
大家都目瞪口呆,东野顺说:“尼娅,你真的很傻……”
蓝都摇摇头说:“真是傻到没救了!”
綦碧菡先是愣了一会儿,之后则欣慰的露出笑容。
羽辛看着尼娅,在她的眼睛里,羽辛看到了镇定与从容,他微微点下头说:“尼娅长大了。”
说完羽辛走上前拉起尼娅的手说:“那就和我们一起面对明天吧!”
羽辛带大家走进一个广场,所有的人排成了两列。
羽辛对着大家说:“这些天大家经历了太多事情,能撑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明天敌人就会攻进来,我们无路可退,只有战斗到底,有句话说得好,陷之绝地而后存,置之死地而后生,‘哈亚’们,你们要答应我,不消灭十个敌人,绝不允许自己倒下!‘纳斯’们,你们要答应你我,不管明天的战斗有多么激烈,你们都要活下来!”
大家都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羽辛,羽辛接着说:“如果有人不幸倒下了,不用感到难过,因为那时他正走在回哈亚纳斯的路上,伙伴们,我们都会在哈亚纳斯团聚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蓝都这时走上前对大家说:“明天阿拉古克人打进来,男孩们,准备好战斗了吗?”
“哈亚……纳斯!”男孩们高举着武器,发出震耳发聩的呼声。
蓝都和东野顺带着綦碧菡和几个女孩走到一个地道口,对她们说:“明天你们就躲进这个地下厅里,放心,里面那些钙化的尸体还有蛛形人,我们都掩埋掉了。”
綦碧菡问:“明天你们八个人对付几十个人,行吗?”
东野顺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尼娅轻轻的走到羽辛跟前,他正对着火堆轻声祈祷着,尼娅问:“你刚刚掩埋了那些奇怪的尸体,是不是累了?”
羽辛看了一下她,说:“那些钙化的尸体,都是我们的同伴,我现在在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的灵魂会回到哈亚纳斯!”
尼娅说:“你们认为,人死后会回到故乡吗?”
羽辛点点头说:“我们相信魂归故里,无论在哪,无论多远,灵魂都会找到回家的路。”
尼娅黯然的说:“要是这样,似乎是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
羽辛看向她,嘴角露出简单的微笑,他看着尼娅身上的陶埙说:“好长时间没听见你吹埙了。”
听到这,尼娅摸着自己的埙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埙变得沉默了,无论怎么样,都吹不出我心里的感觉。”
羽辛说:“那你能……给我试试吗?”
“你会吹埙?”
“在故乡的时候,我曾经吹过。”
“哦,这样啊……”尼娅拿下自己的埙递给羽辛。
羽辛端详了手里的埙一会儿,开始吹奏起来。
当第一声曲调吹出时,尼娅立即感觉空气开始沉寂了,那带着一丝凄婉,牵扯思绪,连绵缱绻的韵律,让人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悠远中透出一抹苍凉,像是岁月铸成的无法抹去的哀伤,离愁别绪顿时涌上心头,尼娅听呆了。
其他人也听到了羽辛的埙声,他们有的人在咀嚼食物,有的人在眺望远方,有的人在打磨武器……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这埙声似乎带着一种划破时空的力度,物转星移,光阴如流,记忆中的许多人在时间之河中清晰起来,在寒冷的夜晚回荡不息。
所有人都凝神谛听着,他们一个个呆立在那,很多人还保持着之前身姿,就像被突然静止住了似的一动不动,整个基地万籁俱寂,就连尼娅的哥哥也静静的听着这支心曲。
那埙声似乎在飞翔,比在这个灰暗的基地里任何人的思想飞得都要高远,像一轮明日在寂静的生命地平线上升起和散开,让这里的围墙、苦难和仇恨都消失了,这一刻,他们仿佛都回到了哈亚纳斯……
羽辛慢慢的收起曲子,尼娅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她问:“这是什么曲子?好美!”
羽辛把她的埙还给她说:“这是我家乡的一个曲子,讲述一个离开故乡的人如何回归故土的。”
“我没想到你能把埙吹得这么好,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没吹呢?”
“正如你所说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埙沉默了,怎么也吹不出心中的感觉!”
尼娅问:“那现在怎么有感觉了?”
羽辛看着尼娅一会儿,就什么也没说了,而是低下头摆弄自己的弓箭。
尼娅见他默不出声,只好低头看着他摆弄弓箭,这时她发现羽辛手上有一道像牙印的伤痕,便问道:“你手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羽辛这时看着手面,想起了当初刘安恭子咬自己的情况,回答道:“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我曾经看过你的身体受了很多创伤,也能完美无缺的愈合,这道疤怎么会留下来?”
羽辛静了一下,轻声说道:“这道疤是留在我身体上的烙印,一道挥之不去的烙印!”
“哦,是吗?”尼娅若有所思的说道,“还记得,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吗?”
羽辛有些迷惑的问:“我什么时候问过你这个了?”
“就在今天,掩埋了你们同胞的尸体,你和蓝都吵架的时候。”
羽辛想了起来,说:“那时候,我气糊涂了。”
尼娅缓了一会儿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我想,如果爱一个人,应该会是像你这样的吧?”
羽辛听到这顿住了,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又回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
她这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阿拉古克部族吗?”
羽辛回过神来说:“你说过,你是为了逃避婚约才出走的!”
尼娅点点头,说:“是的,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她站起身来,向后走了几步,缓缓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
羽辛有些诧异,他不知道尼娅要做什么,心情不由得慌了起来。
尼娅解开上衣的最后一个衣带,她的衣服立即蓬松了起来,她看了羽辛一下,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羽辛,将衣服松脱下来,露出了自己白皙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