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无情(魅小影)
楔子
大唐盛世,京城长安天子脚下更是繁荣无比,更是引得各类商贩齐涌而来,奇异的肤色与妆扮,给这繁华的京城又增添了另一番景象。
两女一男游串在人群之中,惊奇地看着那些与自己不同的人,惊喜地说不出话来。
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已也成为旁人惊异赞叹的焦点。
“玉儿,你看,那个人竟然是红发的唉!哇,真的是太漂亮啦!”其中一个纤瘦的身影不由惊叹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听得旁人不由都跟着回首。
但是声音虽然好听,但那此回首的人却又不禁地摇了摇头,不约而同地做出一个表情。可惜啊,真是太可惜啦!
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子,竟然身体如此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审美有问题,谁叫现在的人以胖为美呢!
但女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一味地沉浸在这新奇的世界里,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突然,她的眼光落在一个远处的一个东西上,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
一个普通的玉摊上,一块同心结状的玉佩被她轻轻拿起,绝美的脸上展现一抹惊世的笑容,让年轻的摊主看得不由傻在那里,都忘了招呼生意。
“苏大哥,你看……”女子开心地回头呼唤,却在看到不远处的景象时笑容顿时僵住。
同行的白衣男子,此时正被一群艳丽的女子围住,而他不但没有注意到已跟同伴走散,而且还一脸快意。
女子的眼中的喜意顿时被哀伤所取代,愣愣地看着远方,无限悲凉!
不想却在这个时候,一匹马飞快地冲过人群,向着女子急速奔而来。
马上的人面色凝重,似乎前方正有着天大的事等着他去办一样,完全无视于路上行人的安全,任由马匹践踏那些拥挤的摊位。
却不想,在所有人都躲闪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路中间,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何等危难。
“吁——”幸好马的主人在离女子一步远的时候勒住马,转向踏碎一旁的玉器摊,这才免于伤害人命。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不禁吓得回过头来,而女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不禁地惊呆在那里,手中的玉佩无力滑落在地,应声碎成两段。
“小姐……”一旁的玉儿这时才回过神来,惊叫出声。
“茹君……”就连远处与那些妖艳女子谈笑的白衣男子也吓出一身冷汗,急急向被称作茹君的女子跑来。
可是事情好像并没有结束,另一匹快马也正在这时候紧随而来,就在茹君转身看向别处的时候,无情地踏向她!
“啊茹君快躲开……”
“小姐……”
就在众人都以为要出事的时候,前一匹马上的青衣男子纵身而下,不顾自身安危地将茹君一拥面起,旋身转到马后,危急地救茹君于马蹄之下。
如瀑般的青丝飞扬而起,无意地扫过男子的脸,淡淡清香拂面,让那张刚硬冷俊的脸顿时变柔,子夜般的星目惊讶地对上怀中人儿的脸。
若凝脂般的白嫩肌肤因惊吓变得苍白无血,水样的大眼闪着一层当薄雾,像是随时都会溢出水来。尖翘的玉鼻,如精心雕琢一样,樱红的朱唇,若得旁人无限遐想!
只可惜,她的身休竟然比红儿还要消瘦,根本就是一具好看的皮囊而已!
但是,正待男子要松手之际,茹君却无力地晕倒在他怀中。
“茹君,你怎么了?茹君……”白衣男子这时才冲出过来,一所将茹君从那陌生男子怀中抢过,焦急地呼唤。
突然之间失去重量,青衣男子一时感觉空虚无比,但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便正色地掩盖一切,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地收回手,负于身后。
“在下长安苏家长子苏易凡,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请问公子名讳,改日定当重谢。”
“在下杭州邵瑾,公子不必多礼……”
“在下记住了,公子大恩在下改日再报,在下先告辞了!”话下说完,苏易凡便抱起茹君匆匆离去。
“公子,您没事吧!”刚才那个差点伤到人的马主此时下驾马回来,飞身而下紧张地看着邵瑾,担忧他因救人而伤到自己。
听到这句话,邵瑾眉头一锁,冷声回驳:“你看我像有什么事吗?”
“是,敢言知错!”语毕,两人转身上马,正待离去摊主却追了上来,急急拽住邵瑾的马尾不放。
“我说两位公子,你们可不能就这样离开啊,你看看你们做的好事,我这玉器全都打碎了,你们得给个说法啊!”摊主心痛地看着一地器玉,这可是他养家户口的东西啊。
“你难道不怕马儿一脚踢死你吗?为了几块劣质玉,连命都不想要了,真是愚蠢!敢言给他钱,不要担误行程!”冷冷的几个字,却是让地上旁观人都闻之色变,这个男人真是太嚣张了!
明明是他打坏了别人的东西,现在却像是与他无关一样地教训别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摊主喜滋滋地收下比那玉器多几倍的钱,正当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邵瑾叫住。
“把你脚下的那个东西给我!”摊主脚下,正是刚才从茹君手中掉下的同心玉,现在被摊主一踩更是四分五裂不成样子。
“嘿嘿,公子是这个吗?这个是刚才那位姑娘看上的玉,虽然质量不是上乘,但意义非同一般,代表着男女同心的意思……”
无视于摊主献媚的眉眼,邵瑾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碎玉,薄唇一抿扬手将其收入怀中驾马而去,留下一脸莫名的敢言。
公子他怎么了?
想他邵家富甲一方,光玉器铺就有不下百家,竟然对一块普通玉器这么上心,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第一章 落花遇流水
西湖之畔望湖亭,一红衣女子独子伫立,纤瘦的身形如同一团飘渺的红雾,像是随时都会散去一般。
初春的杭州虽然不冷,阵阵轻风中仍带着些许寒意,而红衣女子却只着薄薄的一层绸衫,就算加上外面的纱披也抵挡不了多少寒气。
一阵轻风吹来,纱披随风飘扬,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但也只限于旁观者的想法。
仔细看着,红衣女子已经低下头去,捂着胸口咳喘连连,本就不怎么好的玉颜更显苍白。
“红儿……”人未到声先来,邵瑾急匆匆地跑入亭中,一把将女子拥住。
“怎么这么不听话,身体那么虚弱还跑出来吹冷风,你这是存心气我吗?”妖红将脸贴在邵瑾的胸前,听着他责备的话语,但脸上却露出幸福的微笑。
“瑾,你终于回来了!”轻柔的嗓音,如同深山泉水般的清澈动听,可谁又能想到,这个永远一身红衣的女人,竟然是杭州城艳名远播的歌妓。
虽然现在的她身在青楼,但是邵瑾将她包下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就因如此,她已经不再倚门卖笑,而她的房间也成为邵瑾的专用地,外人都不得进入。
“怎么会又病了呢?上次的几株千年人参难道是假的吗?不然怎么一点用都没有?”邵瑾一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一边温柔地寻问,他这个样子可是外人怎么也看不见的,因为这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听了他关心的话,妖红婉然一笑,抬首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柔情。
“谁说没用,我这不是很好吗?都怪燕儿那丫头,才一个小小风寒就大惊小怪,让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这长途颠簸一定很累吧,走,我们回去休息吧!”
为了不让他担心,妖红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可是,邵瑾安排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妖红有一点小咳嗽,那丫头都会如实禀报上去,害得邵瑾每次离家都不安心。
这次也是一样,刚到长安没多久,就接到燕儿的飞鸽传书,又急匆匆地赶回来。在路上还闹出那么多事,惹得他心烦气燥。
“都病得下不了床了,还说没事……不行,这次我不会再这样忍下去了,我要告诉奶奶,然后将你取回去,不能再让你在外面受苦了!”邵瑾紧紧地握住妖红的手,温柔的眼神变得严肃。
“让敢言送你回去,我现在就回家!”在妖红还来不及反对的情况下,邵瑾迅速转身离去,如同来时一样风一般地消失在妖红眼前。
看着爱人离去的身影,妖红的眼睛瞬间变得空洞无光,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
“你这么没有用啊!老夫人她绝对不会让我这个青楼女子进入邵家,你说再多次也没有用……”
邵家门前,下人才听到马嘶声,主子的人影已经进入院中,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公子今天吃什么了?竟然如此匆忙?
“老夫人呢?”
“跟表小姐在后院……”下人还没回答完,邵瑾的人已经失去踪影,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就不知道怎么办!
今天一定有事发生,绝对,依公子今天这火一样速度,今天老夫人恐怕又要动火了。
邵家后花园,老夫人跟外孙女正在院中散步,花白头发下却是一张保养极好的脸,虽然已经发福,但从眉目之间仍然能找到当年的倾美貌与身姿。
“奶奶,孙儿有事要跟您说!”为了早点将事情搞定,邵瑾干脆用轻功,毫无预警出现在老太太面前,吓得她险些倒了下去。
“哎哟,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呀?火急火燎的,差点把奶奶吓晕过去,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在家里用功夫,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老夫人后怕地拍着胸口,让自己可以安定下来,还好她身体不错,不然一定会被这唯一的孙子给吓死。
“表哥,你回来啦!这次怎么这么快啊!”邵瑾的表妹蒋芯一见到他就像蜜蜂见了花一样地粘上来,完全把自己那刚刚受惊的外婆抛到一边。
柳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表小姐爱慕公子的事,但大家也更明白,公子对这个表妹可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到厌恶的程度,只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不好发作而已。
可是人家姑娘家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无论什么时候都热情如火,就只差半夜送上门了。
“奶奶,孙儿要取妖红进门,请奶奶同意!”挣开表妹的手,邵瑾说出一个令两人震惊的消息,气得老夫人猛咳,险些背过气去。
但邵瑾却丝毫不为所动,明知道奶奶这是装的,他这次再也不要软下心去了。
以往只要奶奶不愿的事情他都不会忤逆,但这次他是铁下心了,他再也不愿看妖红在外面受苦,他一定要将她取回来。
“您就别装了,这次孙儿已经下定决心了,怎么都不会改变!”邵瑾的话让老夫人再也装不下去,只能正视他。
老夫人脸色一凛,摆出一家之长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来找我这个老太婆,什么事你都自己做主好了,不用再管我这个老不死的了!”
“外婆,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您这不是咒自己吗?表哥,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跟外婆说话,你要……”呆愣的蒋芯终于回过神来,苦守这么多年的她绝对不容许这件事情发生,所以她要想尽办法阻止。
听到奶奶的气话,邵瑾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更别说是被自己最不喜欢的人指责了,神色一凛他没好气地冲着蒋芯将一肚子火发出来。
“你给我闭嘴,邵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外婆,表哥他……”满腹委屈无处诉,蒋苡一头扑进老夫人怀中哭了起来,表哥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凶她,这是何等污辱,让她怎么忍受的了。
“邵瑾,你太不像话了,芯儿是你表妹,她从小就在邵家长大,她怎么不可以插手了?你是不是想把不是姓邵的人都赶出去了?是不是也想把我也赶出去了?啊……”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反了,真是反了,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孙子竟然越来越不孝顺了,都是那个狐狸精惹的祸。
“奶奶,孙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将妖红取进邵家,不让她再在外面受苦而已,您就体谅一下吧!”无奈之下,邵瑾只要缓下口气来救老夫人,这可是他从未做过的事情,今天为了红儿他放下了。
“不行,想我邵家何等威望,怎能让一个青楼女子嫁进来,更何况好这还是第一门亲事,要是传出去邵家面子往哪搁!”老夫人坚定的语气,毫无软化的意思,更别说是答应了,再不阻止下去恐怕这祖孙二人肯定会闹翻。
“孙儿已经决定,不管奶奶同不同意,孙儿过几日便将红儿迎娶过来,奶奶您就等着喝孙媳妇茶吧!”说完这句话,邵瑾转身就走,完全视老夫人的表情于不顾。
这次他再也不要做孝子了,他要拿出他这十几年在商场上打拼的魄力,不然奶奶还会一直把他当孩子一样管着不放。
“你……你这不肖子……咳咳……”老夫人顿时被孙子气得重咳起来,可在邵瑾看来,这又只是老夫人用为束缚他的招数,所以根本就没有理会,继续走他的。
“表哥……表哥……”眼看事情不妙,蒋芯急忙上前拉住邵瑾,一个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出现在她脑中。
“表哥,你不能这样对外婆,你看她老人家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要是你真的那么做了,外婆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啊!要不然这样,我去跟外婆说说,然后你们两人再心平气和地商讨一下,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怎么样?”
蒋芯睁着她那双天真的大眼看着邵瑾,手上的力道加重不少,渴望他可以答应她的意见,这样她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邵瑾看了看表妹,再看看远处奶奶难受的表情,心下一软只能点头默许,再怎么他了不能让奶奶也事啊!
自从当年父母拼死保护逃离劫匪的追杀,但也因此送了性命,是奶奶身兼多职地拉扯他长大,如今这种反目的局面他绝对不想看到。
“外婆,我跟你说!……”蒋芯小声地在老夫人耳边说着自己的计谋,但出发点是为了让老太太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
老夫人不想让青楼女人嫁进邵家,更不想让青楼女子做邵家长媳,因此,蒋芯让老夫人先答应邵瑾的请求。
但前提是邵瑾必须先将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娶进门,然后再将妖红纳为妾,这样即解决了老夫人的面子,也让邵瑾可以安心,更能让她自已得到那个好机会。蒋芯自小就在外婆身边长大,外婆最明白她的心思了,最理想的人选也应该是她,这样可就是一举三得了啊!
“真是一个好办法,芯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呢?真不愧是我的好外孙,外婆疼死你了!”阴霾扫去,老夫人也舒展了笑脸,也让不一旁等消息的邵瑾放下心来。
不过,这小丫头想得什么计谋,怎么这么有用?
“瑾儿,奶奶同意你的要求,但是呢,奶奶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那么除非把我这个老太婆赶出邵家,否则你就永远别想将妖红娶进门来,你可答应?”老夫人的话一出口,邵瑾的冷俊的脸上马上染上希望的光芒。
“好!孙儿答应您!”不论什么条件,只要能将妖红娶回来就行了,其他的他管不了那么多。
“如果不是你今天来跟我提成亲的事,我还真把这事给望了。哎,瞧我这脑袋,老了之后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此话一出口,蒋芯的小脸立马舒展,一抹胜利的笑容在嘴边荡漾开来,看得邵瑾一头雾水。
“你爹娘在世的时候跟我提过一次,说是……哦,他们曾经在长安一位故人,与你爹娘是多年至交。他们啊……一直都没有孩子,直到晚年才怀得一胎,而且还是一个女儿。所以他们就给你们订下这门婚事,让邵家在姑娘十八岁的时候去迎娶过门。这件事情一搁就是十几年,直到今天我才想起来。所以……”
老夫人的话让邵瑾跟芯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怎么可以这样?
“我不要……奶奶,这婚姻大事可能当作儿戏?怎么可以说订就订呢,孙儿不愿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进门,更不愿让这等荒唐之事出现在邵家!”
幸好邵瑾及时反对,这才让芯儿的心放下不少,这外婆是不是老糊涂了,眼前明明就有一个现成的,她怎么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更何况这也是你已故爹娘的意思,如果你不想遵守,那就是不孝,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夫人说完这些,很有把握地转身离去,再也不愿跟孙子争执下去。
“外婆……”蒋芯被气得就差跳起来,急忙跟上去想劝说,这事情绝对不能这样发展下去,那样她就亏大了。
人走之后,空荡荡的后院就只剩下邵瑾一个人,看着浅蓝的天空,他再也找不出任何办法了。
爹娘的遗命,那拼命保护他的爹娘,竟然还给他铺了这和一条路,这让他如何面对!
长安柳家,柳茹君闺房之中!
自从上次外出遇险之后,柳父就下令再也不让女儿出门,他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让他怎么有脸去见那早逝的妻子。
所以,这段日子茹君一直都待在家中,除了在后院种花就是在书房画画,不过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什么?未婚夫来提亲?”惊吓之下,柳家唯一的小姐柳茹君将一旁的墨汁全打翻,将那张美丽的彩蝶图染得不成样子,她精心画了一半年的作品就这样被毁去,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管那些,怎么会无缘无顾的多出一个未婚夫呢,这教她如何是好?
“是的,而且玉儿还听说下月初老爷就要带小姐南下,到杭州之后再成婚,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玉儿焦急地看着自家小姐,身为贴身丫头的她怎么不知道小姐的心意。
“不,我不要……我不要……”茹君痛苦地捂着头,不愿面对这个现实。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他在众人眼中是一个风流无比的花花公子,但在她眼中他却是她从小就决定要托付终生的人,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的人,这不是活生生地割她的肉吗?
晶莹的泪滴从素白的脸上滑下,惹得旁人无限怜爱。
“我要见爹……”
柳家书房内柳父一脸凝重,而茹君却是一脸泪水地跪在地上,渴望地看着疼自己入骨的爹爹,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茹君,一直以来你在爹眼中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所以爹也一直认为你一定会满意爹的眼光。那苏易凡长相虽好,但他却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啊,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着想,更何况这亲事也是你娘生前就订下的,爹根本就没办法反悔啊!”
说了这些,柳父的眼中不禁也闪动着泪光,他又何尝不想让女儿留在身边,但邵家人已经上门提亲了,就连日子都定了了,如果反悔那不是教他背信弃义吗?
“邵家公子不错,爹看人的眼光更是错不了,你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相信爹吧!不要再说了,快回去准备吧,过几天爹就要带你南下,你就把易凡忘了吧!”柳父沉痛地背过身去,微驼的背影加上悲伤更显得苍老无助,让茹君的心痛蔓延至全身。
难道她这一辈子真的要这样过下去了吗?放弃自己最爱的人,然后放下一切去嫁给一个完全没有半点感情的人,这样的她真的会感觉到幸福吗?
端坐于铜镜之前,茹君无意识地梳着一头青丝,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看得一旁的玉儿都跟着难过。
“小姐,您不要再哭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眼睛会受不了的,玉儿求你了……”玉儿直直地跪在茹君身边,心痛地扯着她的衣服,不忍地流下同情的眼泪。
“玉儿,你不要管我了!我自己都控制不了,你再劝也没用,还是让它流干吧,到时候就什么事都没了!”空洞的眼神,无意识的语言,此时的茹君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剩下美丽无双的皮相。
“小姐,我们去告诉苏公子好了,去告诉他你的心意,再让他想办法救你,苏公子那么聪明,他一定会做到的,好不好小姐!”玉儿的话打动了茹君,也让她有了反应。
“真的可以吗?”
长安最有名的花街外,玉儿一身男装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才是。
进去,可是这里都是男人寻欢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进去呢?
不去,可是这也跟小姐的终生幸福有着重要关系,要是不找到苏公子的话,小姐可真的完了啊。
明日他们就要起程前往杭州了,现在不去恐怕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看着手中的信,玉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同,直奔最大的那家青楼。
“你一定要交给苏公子哦,一定要哦,这可是关于一个姑娘的终生之事,求您了姐姐……”玉儿拉住一个青楼女子的手,就差给她怔跪了,可人家还是一副媚死人的样子,一点都不以为意。
“哟,我们这样的女子今天要做给人做月老,真是奇了!好吧,我一定替你送到,但是苏公子他看不看就不关我的事了!”拿着那封救命信,那女子扭着丰盈身体向楼上走去。
只是,那薄薄的一张纸,真的能打动那花花公子,解救可怜的小姐于水火之中吗?
茹君站在柳家门口,久久看着路口方向,迟迟不肯踏上马车。
“茹君,快上车吧,我们还得赶路到下一个城镇休息,否则怕天黑下来遇到匪徒。”柳父不忍地看着女儿,才几天的时光她就瘦得不成样子,这对这个时代来说可不是好事,恐怕以后会惹夫君不悦的啊!
“玉儿,你真的将信交到苏大哥手中了吗?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来?”茹君看着远方路口,内心忐忑不安。
“这个……我想公子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担搁了吧!”
“茹君,快上车,爹知道你在想什么,人家对你根本就没有半点心意,你就放弃吧!”柳父语重心长的话根本就没有效果,茹君仍旧不死心地等着,怎么也不肯上车。
“来人,将小姐抬上马车,马上!”一声令下,茹君含泪被人绑上马车,踏上那条未知之路。
一直到即将嫁入邵家的当天,茹君仍旧不死心地翘首期盼,期待苏易凡能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来告诉她他不喜欢自己,她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可是,有些事情似乎是注定了,再怎么想改,一个人也无能为力!
穿上美丽的红嫁衣,戴上沉重华丽的凤冠,一层同样喜庆的红纱阻隔了她一切的希望,原来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
泪水冲洗着厚厚的胭脂,留下两道刻骨铭心的伤痕,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是自己了。
喜庆的乐章奏响,人们齐声地道贺,穿越重重门槛,踏过必经的火盆,然后伸手牵住那红绸的另一端。
与一个陌生到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就那样任由别人的叫喊声摆布着,再在一片欢呼声中送进一片安静里。
这就算成亲了吗?这就算嫁人了吗?这就是该放下一切了吗?
苏易凡,你在哪?为什么你听不到我的呼唤?你真的看到我的信了吗?
再回到玉儿送信那天,那青楼女子扭着丰盈的身体向楼上走来,途中却遇到一位经常光顾自己的恩客,马上像是见到财神一样地粘上去!
“呀朱公子,您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找我呢?人家想死你了……”
“哦,公子我最近太忙啦,今天这不是来了吗?走,今天公子我好好补偿你,嘿嘿!”****的笑声听在那女子耳里,却换成天籁之音,瞬间两人就像长在一起的橡皮糖拉都拉不开。
“哎呀,对了!我今天还要做一次月老呢,公子您就等先到我房间等会吧,待会奴家就好好伺候您!”柔媚地抛出一个飞吻,女子转身向花魁房间走去。
房间之中,一位妖娆的女子衣衫不整地依在苏易凡怀中,而已经醉得差不多的苏易凡更是不像样子,整个人都处于晕醉状态,只知道往嘴里灌酒,如同那是仙药一般舍不得放手。
“苏公子,奴家受人之托要送封信给您,您看……”女子透过层层珠帘看进床榻,拼命地想看清里面的人,奈何被那贪心的花魁挡住。
“我说姐姐,你没看到公子正忙着吗?有事明日再说同,别扫了公子的兴!您说是吗?苏公子?”一只玉手抚上苏易凡那英挺的下颚,迫不及待地送上自己的红唇。
“嗯……就是啊,搁下吧……待公子我忙完再说……”一个翻身,两人双双滚入床内。
而那封寄满希望的信,就那样萧然地躺在桌上,辜负了主人泣血般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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