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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法庭上下(1)

(陶再生策划杀人篡位夺权,对簿公堂,却因证据不足,无以定罪……)

中南市公安局查到小飞刀要杀的人,是中南铁路分局的湛分局长,他的弟弟湛昶重则当了替死鬼。那么,小飞刀的后台是谁?专案组的人分析,小飞刀交代他的上线人物是黑狗,黑狗虽然死了,但显然黑狗不是后台老板,只是一个被灭口的二传手。后台老板是谁,或许湛分局长能提供一些线索。蓝剑副局长把湛分局长请到了专案组,把小飞刀交出的相片给他看,和气地说:“湛分局长,今天请你来,你自己心里自然有数。你的弟弟湛昶重替你送了死,这我们就不多说了。杀手小飞刀的目标是你,你回忆一下,能否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湛分局长想了想说:“蓝局长,这事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不管怎么说,凶手杀的是我,我总得说几句。当然,我首先声明,我的话只能作参考,没有充分的证据,只能是分析或者猜想而已。总的一句话,我这辈子没有跟任何人结下个人恩怨,更没有结下生死冤仇。那么是什么人如此狠毒的要我的老命呢?我想不外乎就是看中我手中的权力,要急于抢班夺权。我早就感觉到了,自从我坐到分局长这个位置上,几年来接连不断的发生一系列的事情,从撤职易人到文学官司,从嫖娼妓女到以毒攻身,从女儿“卖淫”到火烧绿洲城,从进京上访到路风事件,从中南桥特大事故到杀人命案,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偶然事件,可以说都是有预谋精心策划的。”

“那你认为策划这些事件的总后台是谁呢?”

“除了我们分局党委书记陶再生以外没有第二人。”

“你能这么肯定,有把握?”

“凭我个人的感觉应该是他。当然我首先就声明了,这只是分析猜想,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仅仅是提供线索而已,证据嘛还得靠你们公检法部门的同志去侦破。”

“我想你的分析判断有可能是正确的,但你要有思想准备,因为法庭上讲的是证据。即使后台老板真的是陶再生的话,也很难查到可靠证据。因为这样的人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事先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黑狗和不明人士死亡灭口,侦破证据的线索就算是断了。黑狗虽然是黑社会西山派万大头的手下,我们审讯过万大头,看来万大头确实不知道黑狗与哪路神仙有约。你是知道的,法律是重证据的,分析猜想都不能作为事实依据。这样一来真正的后台老板有可能消遥法外。这样吧,你事情多工作忙,你找一位律师做代理人,让你的代理律师协助我们侦查,同时他也获得一些侦查证据,上法庭打起官司来才有力度。”

“好吧,我找位律师协助你们查案。”

湛分局长走后,蓝剑带领管同刚,去了中南铁路分局机关找到了陶再生。蓝副局长委婉地说:“陶书记,你们分局出了一桩杀人案,凶手已经抓获。据凶手交代,他要杀的人是你们的湛分局长,没想到杀错了人,受害者是湛分局长的弟弟湛昶重。这你们都知道了,我们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因为这件事毕竟出在你们分局,你是分局党委书记,一定有你独到的见解,也请你帮助我们破案。”

“哪里哪里,蓝局过奖了,我哪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过嘛,事出在我分局,我作为党委书记,谈点个人看法诚然是理所当然的了。不过,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讲话要有依据,要负责任,我只能无根据的说点个人不成熟的猜想意见,也许连参考价值都没有,反正说错了你们也不会怪我,我就没头没脑的说一通吧。首先,我要说的是凶手要杀的人是谁?恐怕连凶手自己都不知道,要不他怎么会杀错人呢?既然要杀的人是湛昶轻,怎么死的则是湛昶重呢?凶手的话是否真实可信?值得推敲考虑。我再要说的是,凶手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杀人,说明凶手后面还有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与死者有生死冤仇的人,这就要查一查死者与谁结过冤仇。我还要说的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凶手要杀的人是湛分局长,据我所知,湛分局长德高望重,没有人与他有过个人恩怨,更谈不上有生死冤仇之人,这点我可以负责任的肯定的说,没有!我看就是叫湛分局长自己说,我想他也找不出这样的人来。假如说有的话,我想凶手小飞刀——黑狗——无名士有可能构成三位一体的牵制圈。就像下象棋一样,将帅吃兵卒,反过来过河兵卒也可以吃将帅。只可惜这个圆圈已经被破坏,黑狗、无名士一死,这个圆圈就只剩下小飞刀这一点了。如果把这个圆圈完整的联系起来看,很说明问题呀。”陶再生说得振振有词,挖空心思把蓝剑等人的注意力往他说的那个圆圈上引。当然蓝剑也不是白吃干饭的,自然不会往陶再生设立的那个圈子里钻。蓝副局长见陶再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只好先告辞了。临走时还给陶再生留了一句话中话:“陶书记,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今天就说到这里,往后我们还会随时来找你的。”

陶再生也很客气,只是听着还会来找他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巴不得永远不找他才好。嘴上却说:“那好,随时欢迎。”

陶再生对蓝局长的来访并不感到意外,他很有自信心,想到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别说是蓝剑,就是蓝天也休想在他陶再生身上捞到稻草。

陶再生尽管很自信,但他毕竟做贼心虚,他又指示白泉皙,找几个律师,加倍付钱,万一对簿公堂,也不至于束手无策。有了对策,就是死人也要把他说活。白泉皙更有信心,他想自己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办人事乎?

湛分局长也在想,这场官司非打不可,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九泉之下的弟弟讨个公道。他不能叫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含冤九泉,就是死也要让弟弟做个明白鬼。但他没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他知道打官司也是要钱的。陶再生有白泉皙做靠山,而他湛昶轻则两手空空,这在官司还没开始打,他已输了一招,这点他心里是十分明白的。但他又想,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靠钱来买的,没有钱,理还在,天理难容嘛。想到这儿,湛分局长自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就是范明亮的朋友,弃官当律师的韦铁林。韦律师弃恶扬善压强扶弱,维护法律公正,乃是众所周知的。他曾多次免费帮助弱小者打赢官司,名扬中南,找他准没错。范明亮和湛分局长一同找到韦铁林,韦铁林听完湛分局长的陈述,义愤填鹰,愤愤不平的说:“丧尽天良,禽兽不如,这官司我接了。”

湛分局长则严肃的说:“我可没钱付律师费哟,你可得想清楚啊。”

“韦律师我就这脾气,有钱的官司我打,没钱的官司我也打。越是没钱的官司,我越是要打到底。你就放心吧,我全力以赴。”

“好,那就拜托了。”湛分局长说完伸出双手,与韦铁林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湛分局长、陶书记都在积极地活动,中南市公安局也在全力侦破此案件。侦破初审后,公安局把案子移交到中南市检察院。检察院向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刑事庭审判长周法宪原是民事庭长,今天是他第一次端坐在刑事法庭上。审判员分坐在左右两边,书记员坐在台下右侧,台前左边是控方湛昶轻和律师韦铁林,右边是辩护方陶再生和律师韦巧玲,中间是凶手小飞刀和白泉皙,后面是旁听席,各方人士各就各位,审判长周法宪庄严宣布:“中南湛昶重被杀案审案开庭。”

按照法庭审案程序,先由公诉人提起公诉,然后是控方和辩方进行控辩。审判长周法宪听完公诉人的指控,略停了一下,把目光移向控方律师说:“请控方律师陈述意见。”

律师韦铁林站起来说:“审判长,各位陪审员,刚才公诉人指控竺手后面的后台是白泉皙,并且列举了白泉皙指使收买黑社会人物黑狗行凶杀人的一些证据。公安局在黑狗住地,搜查到白泉皙买通黑狗杀人的一百万中的五十万。黑狗又用一个五十万买通了小飞刀去杀人,然后白泉皙又买通公诉人提到的那位无名士,即吴明示。吴明示杀黑狗灭口,黑狗杀小飞刀灭口,这些都铁证如山,无可非议。现在我要说的是,白泉皙是罪魁祸首,但他还不是元凶。真正的元凶是白泉皙的兄长,担任中南铁路分局党委书记的陶再生!”

“反对,反对!审判长,控方律师纯属无稽之谈,没有任何根据,完全是人身攻击,栽赃陷害。”律师韦巧玲站起来反对说。韦巧玲与韦铁林是两兄妹,陶再生、白泉皙请韦巧玲作辩护律师也是挖空心思。两兄妹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韦巧玲爱财如命,有奶就是娘,官司越大钱越多,她越起劲。白泉皙舍得花钱,韦巧玲当然就成了白泉皙的辩护律师。当然韦巧玲不仅仅只有爱财之好,也有巧辩之能,在中南律师界也称得上是铁嘴铜牙。中南人有一首顺口溜赞美她:“一张巧嘴,两面圆滑,三通原告,四方巧辩,五心不定,六神无准,七上八下,九九归圆,十十(实实)在在的巧铁嘴。”不是铁嘴铜牙,白泉皙的花花银子也不会白往水里丢。今天在大堂上面对她的兄长,指控她的当事人,她沉着镇定,勇敢地站起来,大声疾呼:“反对!”

“反对有效,请控方律师用事实说话,出示证据。”审判长周法宪有板有眼的说。

“好,那我就先陈述理由。审判长,各位陪审员,白泉皙与湛分局长素来无冤无仇。一个是社会中人,一个是官场中人,彼此几乎鸡犬不相往来,白泉皙没有要杀湛分局长的理由,更不可能产生杀人动机。只有官场中的陶再生为了一把手的权力,才产生杀人动机,想取而代之。所以真正的幕后策划,真正的元凶就是陶再生!而白泉皙只不过是陶再生身边的一条走狗。”

周法宪审判长听到韦律师激奋而用词不当,立即敲了一下法锤,警示说:“请韦律师注意用词,不能感情用事。”

“谢谢审判长。现在我出示证据。我这里有陶再生策划火烧绿洲城和路风事件、特大事故等一系列的证据暂且不说,单就杀人案证据展示给各位看。请看,是从凶手小飞刀身上查到的相片,让我来问一问小飞刀,有人要你杀的人是不是相片中的这个人?”

“是。”小飞刀回答说。

“这张相片经中南市公安局验证,有黑狗、白泉皙的指纹,还有陶再生的指纹。也就是说这张相片是陶再生交给白泉皙的,再由白泉皙用金钱买通黑狗杀人。黑狗再用一半的钱买通小飞刀杀人,只可惜小飞刀杀错了人,杀的是这张相片主人公的弟弟湛昶重,因为两兄弟长得很像相,弟弟才替兄长遭此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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