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父亲......”
母亲摸了摸王恪的脑袋,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回了屋子,两人坐在床沿,母亲看着王恪的眼睛,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我和你父亲相识,是那一次出了蛮荒古林,本来是去用蛮兽的几种珍贵部位来换取一些修炼必备的物资,在回来的途中,你父亲就莫名其妙的从天上掉下来,其护体灵兽直接夺走我的储物袋,把我换来的物资全部给你父亲吸收了,当时的我哪能放过你父亲,当即就准备一榔头敲昏你父亲,想要把你父亲带回村里,好好炮制一番,勒索出一点好东西......”
母亲说到这,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颇是无语。
“正准备这么做的时候,那护体灵兽阻止了我,打不过那灵兽,怎么办,只好一屁股坐在旁边等着你父亲苏醒,总不能空手回去吧,等你父亲醒来的时候,看了看当时的状况,又经过我一番添油加醋的解释,你父亲也是哭笑不得,对我拱手道歉,我让他赔偿,结果他两手一摊,跟我说东西都在打斗中用完了,他现在比当时的我还穷。”
那能咋办呢,当时的我鬼使神差的说,让你父亲卖身,给我们干活赎身,你父亲当即就愣住了,我也没管你父亲同不同意,拖着他就走,你父亲欠我钱,也就没反抗,被我带回了村子,回去的时候乡亲们看着我带回来一个大活人,那个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说着,还模仿出了当时村民看他的惊异眼神,实在是惟妙惟肖。
“在我一番解释之后,才渐渐收回那种眼神,但还是对我颇有言辞,我也没管那么多,就跟你父亲说,把后院那片田给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效果,但下午我就看到你父亲躺在大青石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压根不是在干活,而是在享受,正欲发火,又看到田里的一些药材蔬菜等都是容光焕发,有几株要枯死的也都起死回生一般。”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好意思发火,第二天早上,就叫他加入狩猎队,让他去狩猎,结果回来之后就扛了一头荒兽回来,那时候把村里的人都下了一大跳,看那荒兽的伤势,显然是一击毙命,其他人都惊叹我找了一个怪物回来,我也才意识到自己带了个多么可怕的强者回来,本来一头荒兽就可以偿还欠我们的物资了,但他好像是喜欢上了这里,反倒是不走了,就赖在我这,一段时间后莫名其妙的我们俩就产生一些朦胧的情愫,然后,然后就有你了。”
那时候,大家也都接受他了,于是就在祖器的见证下喜结连理,但他看到祖器,也就是当时的那座石塔,浑身一个颤抖,露出了惊异的神色,然后竟从身上又拿出了一节石座,而那祖器也像受到召唤一样,两件物品合到了一起,散发出滔天神芒,族长大呼天意,但是就因为那道神芒,他的族人发觉了他,如果他再不回去,这个村子连同人都会死,所以,他走了,但把那护体灵兽留了下来,也就是给我们看后院的大黄,告诉我们你们去掏海东青的蛋的,也是他,不然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到这时,王恪才知道了他的父亲的种种,而后又惊异于大黄竟然还有如此实力,又想了想以前是怎么“揉虐”大黄的,暗自庆幸,幸好大黄不记仇。
母亲把话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向王恪,有点犹豫不定,过了一会,才说:
“其实,我村并不只是一个蛮荒古林里的小村落,有村中的古籍所描述,传言我族曾是神国大族,在神国大乱时,一小部分人带走一些嫡系弟子,在这里安居,为家族留下火种,还留下了强大的法,但至今仍无人参悟透......”
王恪一听有种强大的法,大眼睛一亮,把父亲和大黄的事瞬间抛在脑后。
母亲对于王恪这种武痴的性格极为了解,无奈,拿出石塔,从指尖逼出一滴血,滴在石塔上,口中又默诵着之前催动石塔的密语。
霎时间石塔仿佛就像镀上了金子,通体闪着神圣的金光,隐隐有刀剑交错的声音传来,金光的颜色渐渐暗了下去,被妖异的血红色所代替,也就在这时,王恪的心神被吸引了进去。
天空是血红色的,大地是血红色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鲜血渲染过似的,周围都是人,都手持刀戈,隆隆的轰鸣声来自天上那一群群遮天蔽日的神禽,神禽上好像还站着人,仅仅是一个背影,就直接让王恪大汗淋漓。
一切好像都是静止的,自己有了成人的身体,身披血铠,站在众士兵之间,与那茫茫人海相比,实在是连微不足道都算不上。
动了,所有人都动了,王恪也动了,其实王恪并没有想动,而是身体不受控制,他唯一可以控制的,只有他的左手小指,无足轻重。
他在战场上厮杀,鲜血溅满了,染红了他的衣袍,不能停,还要杀。
天上的神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陨落,连带着神禽也落下,庞大的躯体砸死的人数不胜数。
时而有落单的神人对兵士展开杀戮,被同样的神人所斩杀。
战争到了最后,天上的云散了,两尊巨大的神人对峙着,一尊宝相庄严,有普渡众生之姿,另一尊如冥王附身,煞是阴森可怕。
宝相庄严的金色神人口绽金莲,句句诛心,而那冥王般的黑色神人双眸血红,颇有不甘,几时,两人竟大打出手,战得天崩地裂,恍若末日。
黑色神人的大手直接捏碎一颗星辰,炼化为一缕精气,吞入口中。
那金色神人手段更是残忍,大口一吸,顿时无数人被卷入空中,带着不甘与怨恨,被练出精血。
那些人之中,便有王恪在内。
......
“呜哇!”
醒来的王恪早已一身冷汗,显然是在那幻境中被吓个不轻。
“咦,母亲,我手背上怎么有一道红疤?”
母亲闻言,抓住王恪的手,翻过来看了看,眼神中露出惊讶之色。
“没想到短短一次,就有一道兵痕,虽然很淡,但仅仅一次!果然是你父亲的孩子,你父亲这个年龄也没这个能力,天纵之资,天纵之资啊!”母亲难得笑的这么开心,一把拉起王恪,走向族帐。
“族长,阴阳日,我要包天!”
王恪此时的脸瞬间比某种动物的固态排泄物还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