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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9)

在经济日益发展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还比较困难的群众。这里有一个叫做"五清五帮"的做法,是我听完后颇为感慨的。何镜清,又是一个戴着眼镜斯文中蕴含着刚毅的中年人,他毕业于医学院,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家,因工作需要,转为从政,把仁心仁术也带到了社会的治理上,自然,当了常委组织部长后,最挠心的还是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是在奔往富裕的道路上不能让谁给拉下。他介绍起市委市政府的"五清五帮"时那真诚朴实的神情令我感叹。要真正做到扶贫,首先得情况明,"清",就是做到家庭基本情况清、收入情况清、计划生育情况清、就业情况清、主要诉求清。为求"清",市里有一个动真格的做法,就是让全市九万户农户的情况全部进电脑,实行动态管理,哪一家人员、生活、收入有什么变化,全部了如指掌,无一遗漏。市的领导甚至亲自坐在电脑桌上,像医生观看胸腔腹腔的每一个敏感的部位每一条细小的血管一样关注着深山大岭中每一个村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父老乡亲的生老病死、潮涨潮落。这是何等的情怀,何等的胸襟啊!然后,通过全市5161名干部职工与97312户农户挂钩联系,帮解困、帮技能、帮信息、帮维权、帮思想,一户不漏对口帮扶。要说"规划到户,责任到人",这不正是确确实实地做到了?这样一来,老百姓对社会对生活的满意度便越来越高,党群关系、干群关系便越来越密切,社会越来越稳定……

历史总由一个个篇章组成,从化的发展同样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得靠一代代从化人接力相继。我欣喜地看到,换届后的新班子在原来的基础上,坚持以科学发展为主题,十分明确地提出了建设珠三角最宜居城市、建设广州生态经济产业带的目标,加紧构建"大交通、大旅游、大产业"新格局,努力实现创新发展、绿色发展、和谐发展,建设幸福从化。不言而喻,这个思路和目标更加显得宏伟、深远和宽广,更加贴近广州市发展的大格局大统筹。我虽然已经离开了从化市,但作为曾经把心血融进过从化的我,当从报章上读到这样的报道,亦不禁为之兴奋为之动容。我可以毫不怀疑地相信,从化的明天定会更加美好,更加灿烂。

流溪河水依然在静静地流淌着,它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山水的可喜变化,见证着从化人的探索和耕耘。我庆幸在从化工作的这个难得的春天,不但呼吸着纯净的空气,饱尝了秀丽的山水,更领略了从化人的淳朴刚毅卓识,深受了从化精神的感染和鼓舞……

乒路迢迢

2008年秋,我到省体育局开展巡视工作。二沙岛,一个清新秀丽的地方,一个清新秀丽的名字。波光粼粼、流水潺潺,亲吻着两岸的楼影;艺术的柔顺乳汁,在这里浸淫和流淌;而显示着强悍与力量的竞技体育,也在这里生根开花结丰硕果实……

二沙岛的省体育训练基地,每天都洋溢着激情、拼搏与竞赛,无论是严寒酷暑,这里始终是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球类、田径、体操、游泳……动的静的各显精彩,一个小小的动作,往往每天要练数千数万次,让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其实也不是忽然,十几年了,我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她的样子,也一直试图在报纸上电视上以及各种乒乓球比赛的报道上寻觅着她的名字,但多年都寻觅不到,便开始有点疏懶,也不再存多少希望。但当炫目多变的乒乓球在我眼前忽闪,还是不由得向体育局长杨廼军打听起这个人。

我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知不知道,这么一个人,叫--徐洁?"

"有啊!"廼军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就在我们省的乒乓球队里。"

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她的踪迹,我多年的追寻终于有了着落,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当年--

那是1996年的事,我在省委办公厅当人事处长。有一回,带处里的同志到东莞市参观学习,到了经济发展较快的长安镇,看了好几家工厂学校后,镇的同志饶有兴趣地邀我们去看省里一个青少年乒乓球训练基地,说那真会令你大开眼界。

偌大的体育馆里,一进去,一幅刀光剑影的景象立刻展现眼前。十几张乒乓球桌一字形排开,几十个不到十岁八岁的小孩子,有的压根儿还是娃娃,正在两边噼里啪啦地对打,一个个小球像箭头、像流星、像银弹,来回奔逐穿梭,在灯光下泛起道道闪电,打落的乒乓球满地乱蹦。

欣赏了好一会,觉得他们虽然小小年纪,但球艺都挺娴熟,不愧为从各地挑选出来的好苗子。末了,镇的同志笑着说:"要不要,比试比试?"

有几个同志早已按捺不住,陈华富是处里的乒乓球高手,他跳出来说:"要!"

教练很快从娃娃堆里带来一个小姑娘,一看,个头没凳子高,脸蛋像个红扑扑的红富士苹果,圆头圆脸圆眼睛,手瓜像几节壮壮的小莲藕,表情怯生生的,挺可爱的样子。但她一走近球桌前,立刻变得虎虎有生气,捋起袖子,抓起拍子,眼睛瞪的圆圆的,嘴腮子鼓得满满的。

陈华富大概有点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随意的发球。谁知道"啪"的一声,小姑娘一个狠抽,陈华富的回球应声落网:1:0;他又发了个刁转一点的,小姑娘拉了个弧圈,陈华富顿时把球打飞了:2:0;这时候他才惊醒过来,紧张兮兮的,很认真地接发球,但依然无效,一个球最多争取了两三个回合,还是一分一分地输掉:3:0;4:0;5:0……,最后,21分球,他没打过5,便败下阵来,连说:"厉害!厉害!"

处里另一个高手谭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米六七的个头,一接过拍子,立马给小姑娘吊一个近网球,想以己之长攻人之短。球在网沿蹦一下,眼看要落到桌面上了。好家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姑娘一点不怯,一个箭步从远台处冲上来,一个鱼跃扒到桌面上,又一个狠扣,从小手到拍子刚好到位,把谭力打个猝不及防。谭力好不容易打过了10,也就11分便摇头晃脑地缴了球拍。

我们都看傻了眼。更难得的是,这尽管不是什么比赛,充其量是闹着玩的,但小姑娘却一点儿不马虎,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正式的比赛。每赢一个球,她都像国家队省队的哥哥姐姐们比赛那样,左手紧握拳头有力地挥动,嘴里"啊啊"地叫;每输一个球,眉头就会紧皱,略略思索一下,或者和远处的教练点一点头,得到首肯和鼓励后,才认真地发球;到最后,她已经远远超前,获胜不在话下,但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得分的机会……

赛后才知道,小姑娘叫徐洁,4岁开始学球,现在刚过6岁,还没到上学年龄,便被选为苗子进行培训。

我不由得暗暗记下她的名字,我相信,我会很快在乒乓球比赛的成绩表上,像看得王楠、张怡宁那样,看到她的名字,凭她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好的基础和球艺,更凭她小小年纪就孕育了认真顽强、一丝不苟、敢打敢拼的体育精神和意志。以后,我经常和周围的人聊起这回事,每当我女儿学习上碰到困难有所畏缩时,我常常用徐洁的例子来激励她。

然而,恕我憾言,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始终找不到她的名字。但不管怎么样,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和紧握着的小拳头始终留在我脑海里,她的名字始终印在我的心上。

终于,现在,总算找到她了,尽管不是在世界性全国性的比赛场上,尽管不是在冠军亚军的领奖台上,但毕竟进入了省一级的球队。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仅是不负于她,也不负于我,我情不自禁舒了一口气。我终于在二沙岛的训练基地上,见到了她--一个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脸蛋还是圆圆的,手瓜还是实实的,但人变得成熟多了,沧桑多了。当她听说竟有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辈多少年来一直默默地注意自己时,并不显得多么激动,只是木木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不知道是苦还是喜的笑意。搞不清她心灵上有没有特别的感触,但让人明显地感到数以万次、十万次、百万次乃至千万次的训练早把她夯成了绷绷结结的水泥桩子。基地领导提议我们搓两板。我抄起球拍,这时候,她原先木木的神情变得活跃起来,又握起当年的小拳头,亮起当年的小手瓜,噼里啪啦风卷残云地扫过来。对打了几个回合,自然比当年的陈华富、谭力等更不是她对手。显然,对于在机械般的顽强训练中磨过无数岁月的她,只有在训练场上才能唤起其高度的兴奋。我终于重新捡回了当年的记忆:还是那样的认真顽强、一丝不苟、敢打敢拼。我会心地笑了。我问基地的领导,如果说起我多年寻不到她的比赛成绩,会不会影响她情绪?基地领导说请放心,她们是在教练的严厉管理和严格训练中长大成人的,有极强的心理承受力。

但我仍旧很纠结。因为接着了解到,徐洁和大名鼎鼎的刘诗雯同为1991年出生,并同一年被选为苗子,但时至今日,刘诗雯已经打进了国家队,频频参加国际大赛,而徐洁却还在省队,而且还没排得上主力队员,很多时候还得当替补,体育年龄却迫在眉睫。内行人士告诉说,像这种情况,再不能脱颖而出,则很有被淘汰之虞。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啊!毕竟从六岁开始,十四个春秋,寒来暑往,流过了多少饱蘸艰辛的汗水,放弃了多少该得到的东西,才熬到今时今日。我不由得赞叹体育健儿那锲而不舍艰苦拼搏的精神,同时不得不慨叹竞技体育的残酷与无情,不得不慨叹体育竞技上的成功者毕竟绝无仅有寥若晨星、而绝大部分却被浪淘水洗抛却岸边。在二沙岛,我看到有多少刚刚脱离牙牙学语年龄不久的童男童女,便告别了父母亲的温暖怀抱,被选拔到体操、技巧、跳水和球类等的训练场上,开始了即使是成人也难以承受的艰苦历程。然而,到头来,真正能摘取皇冠上的明珠者又有几何?本来,我这篇小文章一直想等到徐洁拿到厚厚的奖牌才风风光光地写出来,但细想之,真正的勇者是不以胜败论英雄的,人的一生收获的不仅仅是荣誉、光彩,更应该是精神、勇气,这么小的年纪,还不到二十,稚毛未脱,就已经受了那么多的历练和苦痛,这是多么难得的精神财富!竞技场上总是潮涨潮落、有胜有负,像丁宁、刘思雯这样的乒乓尖子,既避免不了在世界大赛中摔跤甚至铩羽而归,也不能就此断定其以后的发展。因此,我还是寄希望于徐洁小姑娘及一切在人生竞技场上拼搏的年轻人,不要因为有一点点挫折和困难就气绥,经过不舍的努力取得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成绩,都是值得庆贺的。在冠军领奖台上昂首挺立赫赫有名的成功者固然值得大书特书,而那些由于竞技的激烈和残酷被最终挤在小角落的失利者不同样得到人们的尊敬?莫以成败论英雄。鲁迅先生诗云:"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此不丈夫。"我套此句之韵想说的一个意思是:"胜者固然真豪杰,败者同样大丈夫。"

值得安慰的是,在这篇文章接近尾声时,我终于要庆贺小徐洁了。在2010年瑞士乒乓球公开赛上,代表我国参赛的徐洁过关斩将,勇获了冠军,尽管不是世乒赛奥运会之类的顶级大赛,但毕竟获得了冠军的称号;在2011年我国乒超俱乐部联赛中,她被确立为广东省主力队员,和福原爱等人合作双打,尽管有输有赢,但毕竟在前进的道路上又迈了新的一步。仅凭这些成绩,我不敢随意揣测小徐洁将来的发展,但我衷心祝愿小徐洁和一切锲而不舍努力进取的年轻人永不言败,不断取得新的进步!

短信乐

又到一年一度的中秋国庆了。时下逢年过节兴发短信问候,往往一个节日下来,数亿条不准,把偌大的地球空间闹个不亦乐乎。这比以前一到节日,就携男带女一家大小舟车船马到处串门省事得多,也有意义得多。

但是,发得多了,难免便成一大堆套话空话,虽然不乏溢美之词,不乏内心初衷,却多数是当"文抄公",从别处抄过来贴过来。一些部门借此商机,组织一帮文人墨客闭门造车东编西撰传到网上,都是肉麻不堪的溢美之词,看得多了,反觉得矫揉造作、虚情假意,因此,看信时往往懶得读信文,只看一个名字而已。

我却习惯于自撰贺词。双节前,我从"千字文"里挖出一句,撰了一联,给几个当年的老朋友发过去:"寒来暑往添岁月,秋收冬藏存友谊。曹南才撰并祝双节快乐。"

很快收到著名作家洪三泰的,也是亲自撰稿,而非抄的:"月满成金砚,星繁作好诗。洪三泰撰并祝……"洪三泰是一个笔耕非常勤奋的人,他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写作的事。我和他几十年前在生产建设兵团时就是老朋友,他还是我的领导,作为兵团的报道组,具体领导我们这些师报道组开展工作。年轻时我便常常为他的刻苦所感染所激励,我的很多惰性都是被他的精神挤走的。每次见面,都能看到他又写了多少东西,在那里发表。这次他自然免不了磨得墨浓,作得好诗。

蔡东士回信:"心海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一个"心"字,寄托了多少真情实意。古人说,著得一字尽风流。东士兄那是"改得一字尽风流",从唐代著名学者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中,轻轻一改,改出了无尽的新意和深意。东士兄也是我上山下乡时的老农友,那时分别在兄弟师部当新闻报道员,经常到兵团开会时共聚同乐,互相戏虐,他讲笑话很有水平,常常横刺里幽他一默,引来欢声一片。有一个晚上,我们踏着细碎的月光,漫步在海口市秀英坡通往《兵团战士报》的羊肠小道上,畅谈着工作、学习和知青的生活,自然,免不了聊如何"克己扶妻(复礼)"。"克己复礼"是当时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词汇,我们改为"扶妻",那时候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初开,"扶妻"免不了是最早的"灵犀",所以,这个"心"字之改,早已有铺垫。东士老友后来当了省级领导,但我们之间以及一大把农友之间,还是以前那样真情不改,率性不变,相见如故。有时候甚至会不小心还习惯性地按年轻时的叫法:"小蔡--"

吕雷的回信:"月满云遮眼,心逐四海游,待到雾散时,轻笔写春秋!"吕雷是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作家,也是个老农友。他是鼎鼎有名的大手笔,自从那年短篇小说《海风轻轻吹》一炮打响,便一发不可收拾,大作佳作频频,著作等身。他写的都是时代感特别强的鸿篇巨制,如《大江风雷》,反映改革开放的滚滚洪流,自然是写"春秋"了。据说现在正关起门来,拼一部写当年知青生活的电视连续剧。我早已引颈盼望,先睹为快。

南方日报副总编辑丘克军更是别出心裁,竟把我套进诗里:

低压曹闹中秋日,

东西南北是水气;

水气才气皆福气,

中秋好时天天喜!

"曹南才好!"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当然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戏谑,无为过于认真,但毕竟是对我过奖。令人赞叹的倒是丘总的敏捷和才气。

省通讯局长古伟中也经常有警句,这次的是:"又是一轮圆圆的守望,又是一番真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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