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发现自己在帐中睡了一晚,我起身去找图大哥,我要他带我回去看看。我梦见父亲因为被抓起来拷打,我梦见甄寻哭得肝肠寸断,我不能不负责任地跑掉了。图大哥答应带我乔装进长安,毕竟不知道现在我是否已成为长安城一大笑谈。
我还是乘着图大哥的马飞驰而回,我急切地想从别人口中探听昨日的情形,却发现长安主街道满是红彤彤的灯笼,像烧了一晚上到清晨才熄灭。人们来来往往依然如故,没人窃窃私语在谈论昨日出了什么事。
我们进了家酒楼,图大哥向小二问道:“请问,为何街旁满是灯笼?”
“哦!那是昨天甄司空与王司马家的大婚,还是皇上亲赐的呢!”
我心感意外,婚事照常进行了?看来他们为了顾及自家和皇上的颜面,按计划完成了婚礼,反正新娘盖着喜帕,谁知道是冒牌新娘呢?大概就等我回去,再瞒天过海了,谁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小插曲。可我偏不回去,我嘴边扬起一丝笑意。谁让你们全都瞒着我?等你们知错了,我再回去,得好好吓吓你们!
此刻,我心里仿佛没有了恨意,对大小姐的做法也给予了谅解,她确实是想安身立命,避免她和哥哥的小秘密被人识破。但我得看到他们的歉意才行,不然,谁给我台阶下?
“呵呵,那一定很热闹吧?”图大哥还在跟他闲扯。
“那是自然,唉!听说司马府大小姐美若天仙,贤良淑德!与甄公子是天作之合啊!”
什么?我失手将茶杯打翻,惊呼道:“怎么是大小姐?”
“小哥你没听说?小的们原都以为是二小姐,不知是哪个误传的!那圣旨上写的可是大小姐啊!皇上亲自宣读的!”
我身子一软,大小姐,她代我嫁了!?她始终是嫁了甄寻……那我还回来做什么?不行!我得找到甄寻,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何如此对我?
“小雅?”图大哥关切问道,“我送你去休息可好?”
我摇摇头,心凉如冬石:“带我去找他,我不信他如此对我。”
“好!图大哥帮你!”
他能飞檐走壁,进司空府如入无人之境。
“小雅,你可想好了?也许得到答案会更伤心。”
我悲壮地推开了新房的门。这一切,红得让人眼晕,这本是我的新房,布置得如此精巧,主人的心思昭然若揭。这是甄寻为我布置的新房,难道他娶大小姐是迫不得已吗?但圣旨上改了名字,我现在回来又有何用?
我悄悄地向内阁迈入,想象着甄寻看到我喜极而泣的表情,想象着他跪在地上向我解释……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春色满园,纱幔后若隐若现是赤身裸体的两个人紧紧相依……这超出了我预料的范围,我绝望地张了张嘴,一只强有力的手捂住了我的嘴,生生把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堵了回去。豆大的眼珠不争气地滑落,我这是自取其辱!原来眼角眉梢不过是一场误会!原来他们暗度陈仓?他能对我用情,也能对别人用情,也许他没错,错就错在我身上,谁让我是个穿越回来的人?谁让我接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不然,现在躺在那床上的人就是我!
一时间精神恍惚,我也不知是怎么走出来的。耳旁一直是图大哥的叹气声,他看我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可我现在除了冷,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小雅,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开些吧?要不?我去帮你教训那小子?”
我只是呆呆地不言语。曾经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千万别爱上了,一旦投入真情,便再也收不回,可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总是情不自禁。
“图大哥,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你能借我些钱吗?”
“你一个小姑娘要去哪里?我不放心,这样吧,我跟你一道去!万一又被什么人捉了去如何是好?”图大哥说的句句中肯,于是我点头答应了。
“可是要不要通知司马大人,也好给他个信。”
“不用,若他知道了,非把我捉回去不可。”
“要去哪里?”
“故安。”这两个字我想都没想就说出口,原来心里对箕子一直歉疚,去看望他母亲也等于做点补偿。
“好!我去打点一下!你这丫头太惹眼,我给你扮作个小哥,也省去不少麻烦!”
跟图大哥在一起总是这么简单,他话虽不多却也不藏话,什么都开诚布公,真有这么一个大哥保护我也不错;而刘箕子就像个小弟弟,从来不让着我,还会惹是生非,与他在一起总是很快乐;小乔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但与他相处总是很惬意很舒心;至于甄寻……我想他做什么?他就是用色相迷惑我的,帅啊……帅也是一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