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我没跟去华山,怕我俩日夜相对时再出意外。于是这一月来,我在家修身养性。甄家几次三番派裁缝过来量体裁衣,生怕有丝毫差错。这一阵红云闷闷不乐,有时候欲言又止,我想她大概是怕甄寻又出去寻花问柳,或者是害怕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到了甄府会受排挤。于是我安慰她。
“红云,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小姐……”
我看她眼里充满焦虑,看起来好像婚前恐惧症,我笑道:“是我嫁人又不是你,为何如此紧张呢?”
“今日八月初八,他们该回朝了……”
“是啊,得回来操办婚事嘛!还有几天,我便要嫁为人妇了。”
我们在庭院中漫步,走到了第一次溜出府的那个小洞前。回想初遇小乔,仿佛就在昨天,实际上却是将近一年前。
“红云,那只兔子找到了吗?”
“哎,听说被厨房的张大爷炖汤吃掉了。”
我哑然失笑,若此刻告诉小乔,他该是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红云,我嫁人之后便要安守妇道,还要害你陪我一同受苦。上回我跟父亲说了,你偏偏拒绝我一片好心,非要跟我嫁过去。日后,难道你终身就耽误在我身上吗?”
红云面色微红,笑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怎么是耽误呢?甄公子待人平和,处事公正,定不会亏待我的。”
“恩,亏待你是不会了,只是你这辈子总得结婚生子啊!”
红云眼神犹豫着,微声说道:“若甄公子肯舍我半分荣宠,我再争口气,上天能赐给我个孩子,那红云此生就满足了……”
这微弱的话语仿佛晴天霹雳,我惊呼道:“什么?”
红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委屈地说道:“奴婢早就想告诉小姐了,一直不知如何启口。陪嫁丫鬟,实际上就是陪房,地位略次于妾,但高于一般丫鬟。若得主人宠幸,生下子嗣,便可晋为妾侍!红云知道小姐与甄公子感情极深,奴婢也不想破坏,但若换作他人陪嫁,结果也是一样的!堂堂男儿,就算他不去烟花之地,家中总也是三妻四妾!有红云在,起码可以帮小姐与他人争宠。”
“不会,甄寻是真心待我,他不会娶别人了!”
“小姐,甄老爷可是位列三公,上门求亲的贵族小姐数不胜数!只要能攀上甄家,做妾又何妨?所以我们必须相互信任,奴婢才大胆说出来,是希望小姐对红云不要有间隙。”
我颤颤微微地扶起她来,红云是当真为我好,甄寻也是当真对我好,可这世事无常,封建制度太无情,活生生要毁了信誓旦旦的真情。我不能怪她,也不能怪他,我这一辈子还要依赖他们才可以生存下去。
“红云,我知道了,我不介意……”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一阵难过,难道今生,我注定要与人分享丈夫?但是他心里只有我,起码我能占据他心里的第一位。就算娶了别人进门,他也不会冷落我的。我与他之间的情分,不是谁可以破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