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人生真的充满了无奈,充满了悲哀。有人说的对,其实人活与世,都是为了受尽各种磨难。生老病死,不但无法抗拒,也是无可奈何,无可抵御,做人的,永远只有默默承受。
不要说什么人定胜天的话,其实你我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可人生又岂是让你无可奈何,无可抵御的。人生又岂是可以这么简单囊括的,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多事情你没得选择,只有硬着头皮无可奈何。
薛离,得到杜悯情的下落后,来到自己母亲苏云雨的身边说道:“妈妈,我去找悯情了,她是我这辈子必须找到的人,找到她我会把她带回来的,那时候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生活。”
薛离知道自己的母亲受尽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如今自己还不能陪伴在她身边,还要离开她一段时间,这么做实在是不孝,但他却无可奈何。
苏云雨在得到薛老爷子的肯定跟保证后,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细心的为薛离翻了翻衣领道:“路上记得小心点,记得早去早回,妈跟你爷爷奶奶都等着你回来。”
至于林若才和蓝小萍,薛离觉得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心情,所以什么招呼也没有打。
薛离转过身向爷爷奶奶说了一声抱歉,一声珍重后,目光看向了在哭泣的不成样子的苏不求,他只有在自己的心中对她说一声对不起,说一声保重。
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尽管他也很痛心,但他实是无可奈何。现在不是他可以心软的时候,有时候,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就应该硬一点心肠。不然你就会在不经意间伤害了别人,更加伤害了自己。
薛离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停留在苏不求的身上,他也怕时间久了,他也会舍不得,放不下。
看着大厅内各人的模样,薛离缓缓踏出了离去的步伐,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过多的停留,仿佛他的一切都被杜悯情深深牵引着。
薛离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的到杜悯情,他也没有想过杜悯情是否还是他的杜悯情?他什么都没有想过,他现在唯一有的只是一份深深的愧疚,和一颗赤诚之心。
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于杜悯情是爱多一点还是愧疚和弥补占据了大多数。
薛离带着他对杜悯情的愧疚跨出了薛家的大门,他没有在回头看一眼,因为他怕他会忍不住的留下来。既然好不容易狠下了心,就不要那么容易的软下来。
也许上天最爱看悲剧的发生,他们凌驾于众人之上,不是为了庇佑众生。在他们的眼睛里,众生只是一粒微小的不能在微小的尘埃。他们不懂众生的喜剧,能让他们开心的只有那一幕幕惨剧、悲剧的发生。
不晓得是,上天喜欢捉弄薛离还是喜欢捉弄杜悯情,似乎上天就是不喜欢完美的东西出现。就在薛离转身的刹那,一辆飞速的自行车将薛离撞翻了,屋内的众人都听到了门外的扑通一声,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都冲了出来。
看到薛离就那么倒在了地上,脑后一丝丝的鲜血溢红了地上的人工草坪。众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苏不求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她不顾自己洁白的连衣裙抱起了陷入昏迷的薛离,她哭着、喊着
接下来薛离的奶奶孙念看到自己的孙子这样,一阵头晕炫目也昏倒了过去,还是林若才扶的及时,将孙念扶住了。林若才也慌了,薛离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眼睁睁看着儿子摔成这样,他也心疼也心慌。
薛离的爷爷薛清也是一阵酿跄,整个场面只有两个人看起来不是那么慌乱的,苏云雨苍白的脸色看着昏迷中的薛离,她咬着嘴唇,是那么用力,她不敢相信那个躺在那里不断流血的男孩,是自己的儿子。
等了20年,盼也盼了20年。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的离开自己,才相认没多久啊!他甚至还没有吃过自己亲手做的饭,还没有等到她为他过生日,怎么会,这一切怎么会来的如此突然。看着看着,苏云雨再也承受不住晕倒了过去。
到是蓝小萍比较镇定,赶紧让自己的助手通知医院,火速将薛离送进了抢救室。由于薛清跟孙念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惊吓过度而已,但蓝小萍还是陪伴在了自己的公公婆婆这边。
到是苏云雨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醒了过来,现在她跟苏不求林若才,昔日的一家人,一起焦急的站在了医院抢救室外。
苏不求,低声哭泣着,苏云雨焦急的走来走去,只有林若才安静的坐在了休息椅上。
听着苏不求的哭哭啼啼,原本就焦躁不安的苏云雨更是火大。她对苏不求吼道:“哭,哭,就知道哭,吵死人了,给我闭嘴。……”话未说完,就被林若才打断了。
林若才劝解道:“别说了,孩子也跟我们一样在担心着小离的。”苏云雨听着林若才把话说完,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她挣开了林若才的手,冷笑的看向了林若才说道:“你也会担心小离,你都没把他当过儿子,你少在这跟我装假惺惺。”
林若才没有过多的纠结苏云雨说的话,这句话他也听了快20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薛离的病情而不是在这讨论这些。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了抢救室外的红灯。
印象之中,似乎等了好久,又好像没有等好久。蓝小萍陪同着自己的公公婆婆也来到了抢救室外,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那个医生没有过多的废话,拿出了一张单子说道:“谁是病人的直系亲属,请签个字吧!这是病危通知书,病人的情况很严重,我们会尽力的,来,我认得你,你就是他的妈妈吧!上次他车祸也是我主刀的。”这个医生将手中的病危通知单递给了蓝小萍。上次薛离的车祸,也是他主的刀,所以印象里他对蓝小萍这个母亲还是很有印象的。
蓝小萍还没拿到病危通知单,就被苏云雨抢去了。苏云雨对着医生说道:“我是病人的母亲,我签吧!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
这个医生疑惑的看向了蓝小萍又看了看苏云雨,不由的暗自想到:难道我认错人了,不对呀他这个明明是上次的后遗症导致的淤血挤压。
医生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谁是病人的直系亲属这个问题,医生拿着病危通知单点了点头道:“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不过他比较麻烦,不过你们放心吧!”
尽管医生的再三保证,可众人的内心还是有块石头被压着,压的喘不过气来。
手术依旧在进行着,众人的心一刻也没有缓过来过,这一刻,薛离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真不敢想象,如果支柱倒了,这里所有的人会变成什么模样。
他们能做的只有自我安慰和祈祷薛离的平安无事。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整个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下午一点,手术室外常亮的红灯熄灭了,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护士们推着移动床,床上的薛离脸色苍白见不到一丝血色,病怏怏的模样格外揪住人心。
苏不求一路跟着护士直直的掉着眼泪,可惜她的心疼,她的眼泪,昏迷中的薛离却是看不到了,如果看到他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剩下的众人都跟随着医生走进了办公室,他们都迫切想知道薛离的病情。进入了办公室后医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薛离是不是不久之前出车祸导致失明的那个。
蓝小萍点了点头,医生也点了点头道:“既然他就是之前的病人,那么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他就算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的。他就算完好后,也会在未来的某个特殊情况中会有特殊情况发生。其实当时我们就发现他脑中有一颗小淤血块,但这个小淤血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会消失,也许会逐渐变大,也许会随着某些突变的发生就会撞击他的脑部神经。众所周知,人的大脑上的神经有多娇贵有多复杂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现在虽然经过我们的手术把他的那个淤血清理掉了,命是保住了,但是否就此可以说没问题了,这个谁也不敢保证。现在能做的,就是保守治疗,至于他能不能醒,醒过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个就都不是那么容易说的清楚的。”
听着医生的讲解,众人总算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摔跤会让薛离跌的如此惨重。尽管从医生的口里所知,薛离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也许会就此一睡不醒,也许醒过来会有什么突变,想到这些,众人的心还是被那么一块石头压着。
众人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了薛离的病房里,坐在床边的苏不求,紧紧握着薛离的手睡着了,那短短的几个手术时间,苏不求的心也许是最紧张的,她的祈祷也许是最认真的。
一个人的心无杂念,求的只是另一个人的安然无恙。
大家都看着伏在床边小憩的苏不求,看着这个心酸的女孩。如果让她知道薛离的病情,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受的了。
蓝小萍拿起病床上的毛毯,轻轻的给苏不求盖了起来。尽管她的动作很轻微,也很小心,可苏不求还是醒了,她先看到了自己母亲为自己遮盖的毛毯,又看到了众人阴霾的表情。
聪明如她似乎明白了薛离的情况并不乐观,她的脸色霎那间苍白了,她读懂了这些人的阴霾,尽管她在自己的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了,她又哭了,似乎只有流泪,才能宣泄她的难过与悲伤。
蓝小萍搂着苏不求,安慰着说道:“不求,别瞎想,阿离他没什么危险了,只怕,只怕……”苏不求在听到薛离没有生命危险后,不由的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她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死而已,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离她最坏的打算都没有达到,那还怕什么。
苏不求小声的问道:“只是什么。”苏云雨恨恨的说道:“只是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醒过来也许就是个白痴了,现在你们都满意了,都开心了吗?”知道薛离的病情后,苏云雨就像疯了一般,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会变成这样。
苏不求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能怎么办,似乎除了哭她想不到做别的事情了。
苏不求没有再看众人一眼,她拉起薛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喃喃自语道:“他睡着了,我会照顾他。他醒了,我也会照顾他。他要离开我,我会去送他。”
你爱我,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如果你不爱我,我只是收拾起自己的惆怅不被你看见,我会在你不经意间离去,我会在远方默默的祝福你。
如果你不幸福,我会回来你身边陪伴着你,直到你另觅到一份幸福时,我再离去。
苏不求跟薛离,两个人之间,她本以为两个人就会这么结束,一辈子不再相见、不再联络。她也想过他和她之间的种种可能,却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照顾他。
薛离从来都是苏不求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