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石室,叶苏也没多想,便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告诉了老师。却没想到竟勾起了老师痛苦的回忆。
“当年我们五人被洞主抓来山洞,当晚洞主将我们丢到了这处石室,便不见了。
大家害怕过后,也冷静了下来,又见石室外面也没什么守卫,便想到逃跑。
和你你一般,前面一段都很顺利,直到到了“那段满是洞孔的窄路。”
老师面露恐惧之色:“密密麻麻的老鼠从那些洞中钻了出来,直爬得你满身都是。还好洞主及时出现,喝退了鼠群,不过已经迟了,当时跑在前面的两个,已经被活活咬死。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两人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一个的肚子都被咬破了,有老鼠从他的肚子中钻了进去,然后又从他的嘴巴里面爬了出来。”
说到此处,老师浑身颤抖了起来,这情景叶苏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立,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老师了。
怎么弄成了现在这个气氛,叶苏真想抽自己一嘴巴。为了缓解气氛,叶苏赶紧转了话题,将自己眼睛和耳朵的变化说了出来。
这方法起到了一些效果,成功将老师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他缓了缓神说道:这应该就是你体内的兽魂在发生作用,《登山宝训》中说到的“体内养魂,魂能强体”说的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叶苏道:“我也是这般猜测,如果按现在这样的节奏,那不用几天,我便能在七窍之中都注入兽魂,若是再在灵雾宝穴之中修炼一段时间,到时我们逃离此处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老者点了点头,见叶苏充满期待的神情,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冷淡,他提了提精神,开口问道:“小灰,那神阙穴处的修炼功法,你今日修炼之后有什么效果吗?”
经老师一提,叶苏才想起说这事来:“是有反应,今日我在灵雾宝穴之中修炼时,运转功法之后,神阙穴处吸入的灵气明显多了起来,只是进入身体不久之后,我便再也感觉不到这股灵气了,前几日修炼也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那虎魂在作怪?”
“应该就是这样,虎魂被花雨从身体之中强行取出,必然受到了伤损,所以虽然你已经开通了神阙窍穴,它却并没有顺着经脉进入你的体内,而是蛰伏在了神阙穴附近,直接堵住了你的灵气进入通道,通过吞食进入的灵气来强化修复自身。
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等到它恢复了活力,就不会一直停留在一处,必然进入你的身体之中,到时再辅以功法牵引,使其成为推动你经脉灵气运行的动力,你修炼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叶苏点头称是。
“对了,小灰你打算什么时候将我们手中的功法交给兔子?
“就在今晚如何?”经刚才的事后,叶苏不愿再拖。拖得越久,只会得罪的兔子越深,对自己却是没什么用处,此书它已经看了几遍,老师也已经将其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而且功法是人族文字写成,给了兔子它也看不懂,最终还得依靠自己,叶苏反而可以以此来探一探对方的态度。
老师想了想道:“早给它也好。”
叶苏出去在门口石壁上留下了标记之后,便是等一个时辰后,兔子来与它相见。
等待的时里,老师头一次主动问起了叶苏在青石洞时的生活。
“小灰,之前你告诉我,你我失散之后,一只叫小青的母狼救了你,之后你们组成了家庭并有了孩子,可以跟我说说它们吗?
没想到老师会主动问起这些事来,悲剧发生之后,叶苏一直在逃避着这些记忆。因为一想起这些,在脑海之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总是小青被猎人杀死的画面,让整个记忆成为了一段血色回忆。
“或许自己不应该再逃避了。”叶苏大力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在受伤昏迷当中被小青所救,它为我舔合伤口,并为我送来食物,养好伤后,自然而然的,我们就生活在了一起。我们一起捕猎,一起从几只山狼手中夺回了青石洞。而在这个刚过去的冬天,我的妻子为我生下了四个孩子,老大家泰,老二家玉,老三家宝,而老四因为生下来就体弱,所以给它取名叫家康……
一边回忆,两年里与小青在集云山脉中生活的一幕幕像电影片段一般从叶苏的脑海中闪过,这一切和浪漫毫不沾边,与美满也相差甚远。然而它却有着柴米油盐的生活的真实,也是叶苏生命中永远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这故事的前半部是暖色的,平淡之中带着体温的暖和。而自从遇到兔子开始,一切慢慢成了冷色调,从起初的灰色,化为了如同此时的室外一般的浓墨一般的漆黑色。
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现在的景况,叶苏毫无保留的将其说了出来。这一切,压在心里太久,它真的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听完叶苏的经历,老师久久无语。
“老天爷真喜欢作弄人。”老者苦笑道。“不过我们至少都还活着对吗,只要活着便有希望,便有救治你的孩子和逃出这山洞的可能。小灰我们都不要放弃好吗?”
“嗯”叶苏重重点了点头。
又说了一会,叶苏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时间,便跟老师讨了功法残篇,出了石室。
兔子已经等在了那里,它一眼便看见了被叶苏叼在嘴里的布片。
“小友,你拿到功法啦。”原本还想端架子的兔八爷先打了招呼。
叶苏也不回答,将书拿在手上之后问道:“我的孩子怎么样?”
“都很好,小友放心吧。”
这明显敷衍的回答让叶苏当即神情一冷。
兔八爷见此才改口道:“你的女儿很好,不过你的儿子现在已经十分的虚弱,若是小友再不将功法给我,只怕它撑不了多久。”
“功法可以给你,不过你也得将孩子给我。”
兔八爷脸色一变道:“不是说好了,你给我功法,我们再按照上面的方法去救助你的孩子吗,小友怎么又改主意了?”
“既然是用书上的功法去救治我的孩子,那我为何还需要你帮我?叶苏冷冷的说道。
“这……”兔八爷被这话一噎,顿了顿后说道:“那小友也得先将残篇给我看看,不然我怎么知道它的真假。”
“给你也未必分得出来。”叶苏心中冷哼,不过还是拿了一张功法布片给它。
兔八爷接过之后,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它虽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倒也能够勉强看出确实是人族的文字,确认之后,它仍是做出一副在认真查看的样子,心中则是在为叶苏突然提出的想用功法交换儿子的提议,权衡利弊,想着对策。
过了许久,兔八爷才将几乎凑到了脸上的布片拿了下来,却并没有交还给叶苏的意思,开口说道:“孩子我可以还给小友,不过得等一段时间。”
“多久?”见对方有商量的意思,叶苏心中松了口气,孩子在对方手中,它也不想撕破脸。
“那就得看小友了。”
“嗯?”
“书上的功法我需要小友一字不差告诉我,直到我记下为止。”兔八爷提出了它的交换条件。
“那你要是一直推说自己没有记住,我岂不是要一直被你耗着。”
“小友放心,若是一个月之内,我仍是无法记住,也会将你的孩子换给你。”对方的提议倒也说不上完全没有可行性。所以叶苏回道:“一个月太长,最多一周!”
“小友虽然身为兽类,却天赋异禀,不仅通兽语,还懂人文。但也要为我们这些资质不足的同类想一想,一周怎么可能将这么多的人类文字给记下来。”兔八爷一副无奈的表情。
“一周半,不能再多了!”
额……
讨价还价了一番,双方最终将期限定在了两周半内。叶苏倒也没有立刻逃离集云洞的打算,无论是洞口处的鼠群还是逃出洞后将要面对的洞主的追捕,都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面对的。而此时正好又有一个大好的增长实力的机会,它自然得紧紧抓住。
“至少也要等到七窍都注入兽魂或者再冲破几处窍穴再说。”叶苏估计这至少也要一周多的时间。
敲定了合作方案,便是体现合作的诚意了。
兔八爷当先说道:“为了确保小友翻译的功法的准确性,我会让你的孩子与我一同修炼。”
“什么!”叶苏当即跳了起来:“兔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功法是拼凑而成,你自己要修炼我不拉着你,可你若是搭上我的孩子,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小友先别动气,只要你给我的功法没有改动,我自有方法去验证它是否准确。不然我再怎么傻,也不至于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而且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让你先见你的女儿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