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新建的高尔夫球场吸引了炎州市众多高尔夫球的爱好者以及一些拿腔做势的官员及富豪们。难得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方万军带着薛山来以打球为名泄气解闷。
不巧,碰到了秦泽光也在。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挥杆。运气也不错,一杆就进洞。方万军上前笑着打招呼:“秦董好球技,方某佩服佩服。”
秦泽光拿着球杆回到座椅上休息,助手连忙递上一个保温杯。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倒出一碗汤喝下,而后才回应道:“方董,来一局?”
秦泽光自从几个月前被路远气得住了院,出院后人就显得特别容易累,身体大不如从前。所以但凡看见路氏的人,他都扯不出好脸色待人。
原本就是来演戏的,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主角参演,那这出戏自然更有噱头了。方万军点头回道:“那就请秦董多多指教了。”
“方董过谦了。你先请!”秦泽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方万军摆好姿势,一球挥出,但打远了,球没进洞。接下来第二杆、第三杆、第四杆,无一例外,全都没进。不是挥远了,就是打近了。似乎他不是来打球,而是在发泄情绪的。秦泽光作势好心劝道:“方董,要不你先歇歇,调整调整?”
“唉……这晦气都给我带球场上来了,秦董见笑了。”方万军拿过薛山递来的毛巾擦着汗郁闷地说。
“怎么说?”
“没什么,前些天被一个暴发户给涮了。”方万军一脸苦笑。
“怎么会?”秦泽光不相信地问。
“算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让我气愤的是,路远这小子越来越狂妄,简直独断专行了。我投的钱养了一只白眼狼,专门来抢自家人的东西。”方万军气愤地拍着胸口说。
秦泽光喝了口汤,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你有什么好买卖让他给抢走了?”
“不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暴发富嘛。他竟然说‘说到合作,还是得找最大最有市场影响力的地产商。这样一炮出去,才能敲山震虎。’你要知道我开的条件比他好太多了,这小子竟然不买账,你说气不气人?”
“地产商?暴发富?难道方董说的是许丁昌?!”秦泽光乘机追问。
“不就是那个土包子嘛。”方万军没好气地说。
秦泽光心里暗笑:方万军搞错了发怒对象。是我把福元村的项目拿到手,不是路远。不过既然方万军对路远如此不满,这这个项目兴趣颇丰。而自己手头上的资金也正缺乏,不如拉拢方万军给自己公司注资。秦泽光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方董,路远这小子不会次次都能沾到大便宜,这次我就让他如不了愿!不过需要方董的鼎力相助啊。”
“怎么、难道是秦董拿到了这个项目?”方万军一脸惊讶地问。
“好说好说。其实还没敲定,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方董,这里人多口杂,要不我们找个茶馆好好聊聊?”秦泽光提议道。
“好好好!我知道有家很不错的茶馆,走,我们一道品尝品尝,哈哈……”方万军大笑着回应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高尔夫球场。薛山并未被要求同行,他被方万军安排在车里等着。刚才秦泽光和方万军你一言我一句谈话的时候,薛山心不在焉地在旁侯着,可他的注意力一刻都没离开过两人谈话的内容。事不迟疑,他马上把今天的谈话内容用手机邮件发送给路远。
路远看完薛山的邮件后,一气之下把无线鼠标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心里骂道:“这个狗日的暴发富,竟然这么快就变节了。两头牵着,哄完一边,蒙另一边。他倒是里外都不亏啊!
他今天一直在修改协议内容,争取自己最大利益。但现在形势紧迫,容不得他再细细推敲,拿起桌上协议,去工地找许丁昌。今天务必得把协议给签了,以免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再次节外生枝。
当晚,路亦,方万军还有许丁昌,在方万军的别墅里,喜气洋洋地庆贺了这次成功的签约。方万军举杯说道:“虽然比预期的构想少了一个份额,但至少已经让鱼上钩了,接来下就是任我们宰割的时刻了。路亦,这杯我敬你,谢谢你构想了一出如此巧妙卓伦的计划。来,为我们把路远推上了黄泉路干杯!”
路亦一口闷下烈性的白酒。脸上看不出喜悦,这仅仅是个开始,路远,噩梦正式来袭,你也来尝尝走投无路的滋味吧。
转头对方万军说:“方董,你可以着手准备撤出路氏,因为接下来一系列变故,肯定会让路氏股市大跌。为避免自己投出的钱打水漂,还是尽早做安排吧。放心,路氏肯定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方万军忍不住追问:“小路,方便透露你的下一步计划吗?”
路亦回答:“方董到时自然会知晓。知道太多,反而对你不利。总之,大家各取所需,方董不必为我这个人恩怨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从方万军别墅出来,路亦打车来到祁东家里。把收集到的有关钱来及其妻子收受贿赂违规贷款的资料证据交给祁东,由他帮忙交给市里纪检委。
祁东翻了翻资料,神色凝重的问道:“惠姐现在情况如何?这些资料一旦交上去,势必会牵扯到她。”
“昨天我去看过她,医生说现在我姐的情绪还算稳定。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现在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更何况她在医院,与外界隔绝,也不会有什么风声传进去,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祁东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一副晚娘脸看着路亦:“据说我很快能喝到你和莫非的喜酒了?据说是去九溪那天求的婚?还据说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这件事的人,嗯?”尾音还带一个转弯,说得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路亦没有多余的话,简单、干脆、明了地给他一个“嗯”的答案,“莫非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我们一起请你吃饭。”
祁东气结,“好歹我也算你的竹马吧,竟然让我最后一个知道……哎、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