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石弹了首什么曲子,池墨匪没听出来。只见手指修长,如欢快的小鸟,在琴弦上灵巧地蹦来蹦去。只是弹出的曲子十分哀伤,仿佛在诉说一段悲惨曲折的爱情故事。再加上柳静石一袭白衣,在昏暗的灯光下,弯着腰,形成个优美的半弧,这侧影让池墨匪呆了。
坐在一边的夏佑宸轻轻咳了一声,池墨匪这才意识到,柳静石一曲弹完,静静地坐在原地没有动,似乎仍沉静于刚才的情绪中。
池墨匪连忙回过神来,心里兀自想像不出,他是何等的才艺出众,怎么可能与六王妃的死有关呢?
会普寺住持说,他是画师,如今一闻,琴弹的这样出色,那样一双灵巧的手,怎么做那么粗糙的活儿呢?
夏佑宸拍了拍手掌,眼底略带笑意,“好,好!没想到六弟身边有如此出众之人!”
夏佑丰连声笑道,“五哥过奖,过奖!五哥若是喜欢,就让他到五哥身边听候差遣!”
柳静石闻言,这才站起来,抱拳,“多谢二位王爷抬爱!”
夏佑宸走到柳静石身边,一双黑色的眸子落于柳静石的手上,他突然抓住柳静石的小臂,拿起来,他的手掌便落于夏佑宸炯炯的目光之下。
夏佑宸发现柳静石右手背上有道伤疤,他却是不动声色,“好一只灵巧的手!”
柳静石沉静的眸子掀起一丝慌乱,本能地缩了缩手,夏佑宸顺势放开他的手臂,“六弟,愚兄虽爱惜人才,但不敢夺他人所爱。”
夏佑丰摆摆手,“哪里哪里!五哥见外了!你我兄弟何分彼此!只要五哥不嫌弃柳兄才智平平就好了!”
夏佑宸有一些为难,他称赞柳静石是虚,探他的底是实。不想,夏佑丰有此一说,若收下柳静石,身边无疑多了一个危险分子。他可能就是杀害六王妃的凶手,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放在身边,他反倒更有机会发现他的秘密。
池墨匪有些感叹,夏佑宸连挖墙脚都这么霸气,还要被人吹捧一下下。可是,他们兄弟这样,人家墙脚同意吗?
她不由看了眼“墙脚”,柳静石突然跪倒在地,“承蒙五王爷不嫌弃,小人若能有幸服侍五王爷,定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池墨匪生平从未听说过这么喜闻乐见的挖墙脚,不由地抿嘴一笑。夏佑宸看到她这不自觉的一笑,会错了意,以为她十分期待柳静石到他身边来,再联想起之前,她说见过他的眼睛,没由来地窜出一股子邪气,言语间竟带着一丝酸气,“你是很有幸,不被本王的爱妃嫌弃。”
然后,他一甩袖子,竟然扬长而去。
夏佑丰素来知道哥哥喜怒无常,但不明白五哥这次突然变脸为哪般,遂一愣。
池墨匪也不明白,只是跟在夏佑宸后面,回去了。
只是苦了柳静石,跪在那里,不明白夏佑宸是收他呢?还是不收他?
池墨匪进入内室,一阵眩晕,头疼得厉害,这才明白自己酒喝多了。刚刚躺下,胃里一阵翻腾,又冲入喉咙,她慌忙起身,想要跑出去,夏佑宸站在对面,“这么快就孕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