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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怀苍生,悠悠故里情

四明公所又称宁波会馆,是浙江宁波在上海的同乡于清嘉庆二年(1797)始建,至嘉庆八年(1803)正式建成的,并在此成立了宁波同乡会。它占地30多亩,建筑面积约800平方米,其中建砖木结构的硬山顶房屋20间用作寄存灵柩,剩下的作义冢之地。以后又陆续增建房屋多间,供奉关帝等用。后来法租界成立,四明公所被整体划入法租界,法国人对这块土地垂涎已久,早就想据为己有。

1874年,法租界公董局以筑路为由,强迫四明公所迁让冢地,并挑起事端开枪杀害7人,遭宁波同乡合力抵抗。事后,法国领事告示安民,明确四明公所房屋山地永归宁波同乡会经营。

1898年,法国领事馆擅自撤销中法双方1874年签订的关于四明公所地产永为公所产业的协议,挑起二次四明公所事件。他们以改建医院、学校为借口,强迫四明公所让步。在董事会上,叶澄衷对此十分气愤,他拍案怒斥:“吾等乃甬人,首先代表着甬人之利益。但是,吾等更是中国人,更应有中国人之骨气,岂能让洋人轻视吾辈。小人死于利,君子亡于义。今日是也!”他和同乡虞洽卿等人领导了宁波人的罢工罢市斗争,亲自组织工商界示威游行并走在游行队伍最前列,他振臂高呼:“法国佬滚回去!”还亲自书写传单散发,到法国领事馆前示威抗议。法国人迫于压力,最后只得让步,四明公所得以继续保留。

叶澄衷对家乡宁波的感情很深,对在上海的同乡竭力扶持,培育了一大批宁波商帮的杰出人物。后来赫赫有名的上海滩大亨虞洽卿和朱葆三就是在他的一手扶持下成长起来的。

除宋炜臣外,通过老顺记,进入汉口发展的商帮人物还有:既济水电公司副经理王予枋、宁绍轮船公司汉口分公司经理史晋生等。

1878年老顺记在天津设分号,总号先后派去蒋贤则、王铭槐、徐企生、金荫锡、陈协中、周星北、叶星海担任经理、襄理等要职。后来,除蒋贤则因病回沪、金荫锡在八国联军进攻天津时中流弹丧命、辛亥革命时叶家对天津老顺记已无意经营转让给周星北接办外,其余诸人先后出任外商洋行买办:徐企生去了荷商恒丰洋行,王铭槐去了德商泰来洋行,陈协中去了法商逸信洋行,叶星海去了德商兴隆洋行。时人有言:“老顺记是洋行买办的摇篮。”

樊时勋,镇海人,年青时家贫,在宁波一家棉花行司称,得到叶澄衷赏识,聘为老顺记总号经理,帮助叶澄衷管理企业数十年。叶澄衷逝世后,樊时勋出任叶永承总行代表,总理叶氏企业。他还曾被福州船政大臣沈葆桢委为驻沪采办,被李鸿章委办海军物料,被张之洞委为湖北铁路局转运。20世纪初,樊时勋参与浙江铁路建设,募得股银2300万元。为管理运用这笔巨款,1907年在杭州成立浙江兴业银行,为当时国内最大的民营银行之一;1914年总行迁沪,樊时勋任总经理,对宁波商帮企业发展,颇多支持。

叶澄衷自幼丧父,对母亲感情很深。当他经商初有业绩时,首先想到的是母亲洪太夫人,就在自己住宅附近向当时租界当局购买了一块地皮,造起了一幢三间两厢房马头墙式的浙江老宅,从外观造型看是明清风格的江南古居,如同他们故乡镇海獬浦镇的“郑氏古居”,在大门上端和窗檐上下均有浮雕图案,但房内装饰采用了西式风格。

新房建成后,1870年10月,叶澄衷回乡把年老多病的洪太夫人接到上海入住,由其原配汤氏陪同照料,并雇用女仆4人服侍。

洪太夫人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农村,不习惯上海城市生活,但是,感到儿子发家以后首先想到孝敬母亲,倍感欣慰,心情愉快,原来的老年病也不犯了。全家都以为是上海生活环境好的缘故,谁知过了一年老病又犯,但洪太夫人瞒着不说,其实心里想着故乡的绿水青山。拖到第6年,洪太夫人提出要回乡看看,才由汤氏陪同返乡。返乡不久便病倒床上,叶澄衷闻讯后立即赶赴镇海,洪太夫人紧抱着儿子渐渐闭上了眼睛,悄然离世。

叶澄衷在经营工商业的同时,积极从事社会公益事业。他先后在家乡捐款,兴修水利、架桥铺路、抚恤孤弱,对贫民济衣、济粮、济药、助棺木等,每年耗资数万。他济贫问苦、急人所急,深得人望。1888年他得悉浙江灾荒,带头捐助巨款,为褒奖他的行善义举,光绪皇帝曾御赐“乐善好施”匾额。

叶澄衷发迹以后,不图荣耀门第,但对乡里文化设施、医院、学校等公益事业却一掷千金,从不吝啬。他创建的叶氏义庄内,不仅建有中兴学堂,还附设牛痘局、救火会等公益设施。他在病故前对子女说的那段话很耐人寻味:“你们的祖母洪太夫人病危,我刈股医母无效。你们要在乡里办一所西式医院。”几年后,其子叶子衡与其他庄市商人在庄市横河堰地方,办起了一所“同义医院”(今康宁医院),全部采用西式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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