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睦然寻遍了周围,并没有发现有妖魔出没,而且就树下而言,并没有野兽打斗的痕迹,倒是多了许多马蹄印,离从月和华睦然二人就只买了两匹马,而且都拴在树上,不至于会有那么多蹄印,应该是有人,这里位于山林深处,有劫匪也不一定。
如果是劫匪的话,应该就在这附近,有建筑之类的,应该就是匪徒的大本营。寻觅了一段时间后,华睦然发现了山中果然有灯火的存在,那儿就是抢匪的大本营了。
山寨里忙忙碌碌的,张灯结彩,许多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走路歪来倒去,时不时地还揪住一旁的人说起了醉话。
一男子提着个酒壶就对一旁守门的土匪说:“大王,大王还……还真是好……命,竟然掳了个那么……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做压寨夫人,我……我要是能有他那么好命就好了。”
守门的土匪赶紧扶住醉酒要倒地的土匪:“大王是挺好命的,那妮子也还真是美人坯子,只是……终究是进了匪窝。都是没办法,不然我也不愿意来做这土匪行当,看着那样一个姑娘毁在这儿,也挺为她难受的。”
土匪推开他,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又道:“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今儿……今儿个大王高兴,有酒赏,你要不要……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好好守着门吧。”
其实,土匪都是逼不得已才做土匪的,看来这个门卫还有些良心,不过,他们口中的压寨夫人会不会就是离从月?
华睦然也没多想,直接进了山寨,方才的门卫土匪等人都上来阻拦,却被定在了原地。
仙人衣袂飘飘,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就进了山寨。
山寨里的人都还在围着一起喝酒,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华睦然给定住,只留山大王一人。
山大王身着一件猎人的服装,手里正端着一碗酒,见所有人都不动了,而且还有一个陌生人闯进来,就吓得摔了酒碗,指着华睦然道:“你你你你是谁啊?!来人啊!”
他叫了后迟迟没人应,他觉得外面的应该和屋内的一样被定住了,就不再喊叫,见华睦然越来越近,心里却始终是怕的:“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是人还是妖?”
还真奇怪,华睦然一身蓝衣,生的清秀脱俗,一看就像是仙人,怎的就和妖扯上了关系?想是这土匪坏事做多了,遇到什么都往坏处想吧。在怎么称呼这件事上,华睦然不怎么计较,闻言只是淡淡的道:“今日你可是在北山树下掳了一青衣女子及两匹马?”
山大王恍然大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事,就说怎么会有一美人独自在山林中,果真是有人随行,本以为得了一美人在怀,没想到因此惹了个大人物,闻言立马从椅子上连滚带爬地到华睦然面前,就他可以在不动声色地情况下将所有人都定住,这种事绝对不是凡人所为,一定是法术,所以自己斗不过的,倒不如求饶得个自保,反正周围的人都被定住不省人事,就是求饶也没人知道,不会丢面子:“确实有抓这么个姑娘,现在正好吃好喝地招待在东院,公子可以自己去看,如果公子愿意,随时随地可以将人带走。”
“带我去。”
“山大王”很狗腿地就带着华睦然往东院去,东院同前山一样张灯结彩,红菱高挂,还有不少老婆子忙来忙去,有需要有“山大王”在,刮目萨摩没必要使用法术,直接跟着他,那些人见到大王亲自带个人也没怀疑,所以轻易放行。行至东院,就听到有女人的啼哭声,推门而入,“山大王”打发了一群老妇人,见没人了,就恭恭敬敬地朝华睦然做了个请进的姿势。华睦然不理会,只是听这哭声,不是离从月是谁?
踏进房间,离从月一袭新娘红装,妆容精致,很是漂亮,现在正坐在喜床上不停地哭,听见有人进来,吓的只往往床角缩,双眼窃窃地看着外面,眼角还挂着泪花。
“从月?”华睦然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或许是因为她受惊了想安慰一下,亦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凭他的第一感觉,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个。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离从月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往外看去,果然是他。急忙用衣袖抹了把眼泪,就爬下床,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就抱住了华睦然,不停地哭诉:“公子,你终于来了,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华睦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搞蒙了一下闻言也不拉开她,就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莫怕,莫怕,我说过带你回浒山的,一定说到做到。”
离从月眼泪来的更厉害了,趴着他就一直哭:“公子……”
许久许久,见她情绪好些了后,华睦然才将她拉开:“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嗯。”
完全不理会周围的任何人,华睦然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出到院子里,他直接打横将她抱起,蓝色身影怀里抱着一袭红装的新娘,就这样,他们直接飞了出去。
这点路程不远,只需将她带下山就好,华睦然虽然费些力,但还是能坚持的,两人在半空划过一道蓝光,直往山下。
依旧是那棵树,那两匹已经在那里低头吃草了,离从月惊奇,上前就抚摸马头,马儿还乖乖地蹭了蹭她:“这两匹马儿怎么在这儿?连琴也在,不是被抓到山寨里了吗?”
见她释怀的笑了,华睦然也温文一笑:“上山寻你时,我找到了这两匹马,在他们身上下了‘路引’,他们就提前自己顺着去时的路下山来了。”
离从月倩笑道:“仙术可真厉害。”
华睦然骑上马:“走吧,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赶路。”
离从月以前学过骑马,这几日正好派上作用,闻言也一下子就跨上马背,将琴往身后好好放好,那琴是她娘留给她的,她无论去哪儿都是带着的。
天渐渐黑了,两人穿梭在林中,有些看不清路了,华睦然就路边折了一枝树枝,催动仙力,凭空一挥,树叶纷纷掉落。掉落的树叶居然开始泛起白光,又幻化成蝴蝶,而且越来越亮,照亮了前面的路。
湖水边,一前一后两匹马,马上各有一人,周围白光点点,清楚的映出两人绝佳的面容,还真是天生一对的模样,前者蓝衣飘飘,后者红衣飞扬,影子倒映在水里,这样一幅美景,真的好生漂亮。
行了一段路程后,离从月加鞭赶了上来,她笑着问华睦然:“酒不好喝,为什么会有人喝它呢?”
华睦然道:“酒虽辛辣,却也香甜,世间有人喜爱。”
离从月道:“以前娘亲虽很少喝酒,但每次都是拿着酒到屋里躲着喝,一口都不让我沾,之后任凭我怎么叫喊都不应我。我就问娘,酒是什么,她回答我说酒是苦的,不好,让我别喝。我很奇怪,为什么酒是苦的、难喝,我娘也还会抱着酒躲着喝呢?如今尝了一番,却不像娘说的那般,酒是辛辣的。”
尝了?华睦然好奇,向她看去,果然手里提着个酒壶,不禁皱眉道:“何处来的酒壶?”
离从月把手里的酒壶拿到眼前晃了晃,尽显醉态:“酒啊?方才下山时,好奇就顺道拿了一壶,咦!?怎么有两个酒壶?我明明只拿了一个啊?”
离从月在马背上坐着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华睦然见了有些担忧:“你喝了多少?”
“我就……就喝了一口啊。”
就喝了一口?就这般醉了?这得多不胜酒力啊。
眼见离从月就快坐不稳要摔下去了,华睦然也顾不得别的,纵身一跃,就从自己的马匹跃到离从月的马匹上,将她稳稳的护在跟前,不让她摔下去。
离从月是真的醉了,见他过来也只是看着他,他双眉紧皱,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呢:“你总是让我觅良人,觅良人,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觅良人。”
“这怎好,姑娘大了总得要寻一归宿,嫁了才好。”
离从月抬脸就能看清近在咫尺的面庞,脸上尽然染起了红晕,不只是醉酒还是其他,双眸只是不转发的盯着他看:“那我嫁给公子好不好?”
正在驾马的华睦然听到这句话竟然将马勒停,看着怀里的人儿道:“怎好这般胡言?”
“我什么都没有了,娘没了,爹爹又抛弃了我,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了,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归宿了。”
水灵的黑珍珠在光蝶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竟是有泪光浮现,华睦然有些不忍道:“好,你先休息,日后再说。”
一个“好”字,他这是答应了?
“这世上就数公子待从月最好了。”
华睦然没有回答,而是将她带到树下,将她尽量放的舒服些,还脱了件外衫给她盖好,以防着凉,又在周围拾了些枝桠,替她生了一堆火,林子里阴冷潮湿,生堆火对她而言会好很多。而华睦然则是跃上树顶,轻轻踏着树冠,顶上明月高挂,嘴里吹奏起了幻音萧,萧声荡开,响彻林间。
树下一群光蝶围绕着离从月,她面颊泛红,却睡的安详。
第二日凌晨醒来,就看到华睦然端坐在烧完的柴火旁边,也许是听到了响动,他发现离从月醒了:“醒了就启程吧,几日后收徒大典,师妹拜入山门,是大事,不可耽误太久。”
师妹?
离从月揉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听到这句话时也忍不住问:“师妹是谁?”
“师父新收的弟子,墨沁灵。”
“墨沁灵……”离从月在心里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几遍。
两人双双启程,路途还算顺利,如果遇到美景会停下来欣赏一番,有时兴起还会琴箫和鸣,不知不觉中,离浒山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