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四天,任安终于勉强将皇帝需要的解毒丸的量给弄出来了。期间因为药材不够,他还偷偷跑回京城一趟,去了一些大药库里找原料。至于货款……咳咳,等皇帝打赏下来了再回头给药库补上。
就在他出城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因为大家都是乔装打扮的,估计是不希望被人认出来,任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给咽下了。
他用灵识看到了,马车里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且吃穿用貌似都挺不错的。任安突然对侯夫人有些莫名同情。
——没错,他认出信阳侯了,还以为是侯爷在外边找了个小妾回来。
哎,侯府估计要变天了。
任安忧桑的想着。要不,偷偷将禾苗接到自己的小侯府去暂住?
这件事他很快就给抛在了脑后,急匆匆地赶回狩猎营地找皇上交差去了。
信阳侯进了京城,就感觉到街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巡逻的人比原先少了些,据说是抽调部分人手去狩场了。但是,街头巷尾坐着的那些等活儿的闲汉,看那神情和体态却不像是干苦力的百姓,倒更像是军汉!
信阳侯暗暗留了个心眼,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带着姑娘去了城西的一座小院安顿下来。
然后,他又改头换面,从后门悄悄溜走,去寻自己的暗部了解情况。
任安缩地为寸跑回狩场营地,先将皇帝老儿要的东西上交了,顺便提了一句:“这是微臣飞鸟传书回京,吩咐人帮忙去药材库里寻的药草,否则,这天寒地冻的,微臣哪怕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找齐那么多药材啊!”
皇帝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他话外之音。
“说吧,都欠了人多少银子?回头我让王伴伴给你翻倍儿的赏。”
任安赶紧涎着脸说了个数字。
“小滑头!”皇帝笑骂了一句,这是淘了多少好药材藏到自己私库里了?却也不点破,反而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不会教人知晓吧?”
任安给他吃个定心丸。“微臣办事,皇上放心!除了天地神仙皇上,谁都不知道我干了啥!”
哟,还知道说神仙皇上呢!
王海笑眯眯的瞥了这小滑头一眼。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心道:“幸好这孩子是个宅心仁厚的,明辨是非对错,否则,结局如何可就难料了。”当然,不排除自己重用任梓华,而后者又对孩子耳提面命敦敦教诲的结果。
待任安下去,他看看面前装在一个大号食盒里的四层药丸并两个巴掌大的小匣子的药膏,思索一番,吩咐王海:“可以将人分次唤来了。一个个的、悄悄儿的。”
任安交了任务全身轻松,脚步都轻快许多,遇到有人问候也有心情点头应对了。
有侍卫就打趣道:“小侯爷今儿心情不错,可是又打着了豹子老虎等猛物?”
任安摆摆手,谦虚道:“哪能呢!本侯有的吃有的玩就心满意足了!那只熊真的只是意外啊!为了拖那重货回来可费了不老少劲!本侯我可得好好歇两天。”其实他上山真的也挺不容易遇着猛兽的,多半被大灰的气息给吓跑了。要不是那黑熊在睡觉,他都不一定能走到它跟前将之捕获。
虽说还有漫山遍野的树木可以作弊,但是在这冰天雪地里抽调植物的生气为自己捕猎,哪怕有他在一旁帮忙辅助灵力让树枝抽长树根拔地而起,对植物也是有伤害的。
所以,这一回冬狩,他都打定主意只靠自己的术法来收获,而不借助外力了。他还有懂事的大灰和大黄帮忙呢!
一路回来,遇到刑部侍郎李家的侍卫,对他更是满脸热情。李家狩猎队还每天都给任安送来一头鹿或是黄羊,任安拒绝不得,只得收下,倒也不吝啬地给了这些辛苦的侍卫们一些上好的伤冻药膏,更是收获无数好感。
至此,任李两家走得略近,倒是出乎了任梓华的意料。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帐篷,任安略坐了坐,想起自己在京城见到的禾苗她舅,犹豫一下,就又土遁走了。
“舅舅回来了?”禾苗对这个消息表示高兴。“那你有没有提醒他这里的事?”
任安回答:“他乔装改扮了,显然是不希望被认出来。我也不好贸然上前相认。”犹豫一下,他又补充道,“侯爷好似带了一名女子回来。”
禾苗面上笑容僵了僵,最后不轻不重地“哦”了声,没说什么了。长辈的事情,她也没资格操心啊!
任安看她面色不爽,立即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绝对不会这样的!全天下就苗苗最好了!别的女人我都不看一眼!”那是因为他是植物,本来对人类就没什么好感……
禾苗白他一眼,嗤笑:“就你?”说着扒开他的手套,拎着探出嫩芽的一根枝条笑道,“哪个姑娘真有这么肥的胆,你又看得上眼的,我让一让也无妨。”
“不要嘛。我才看不上其他人呢!”动物也不行!任安被苗苗身上的香气勾得心痒痒的,偷偷凑上嘴去蹭了蹭。
禾苗犹豫一下,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舔完她又后悔了。一股人参味儿!
任安却似受到鼓励般,抱着娘子不撒手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有人不经通报突然闯了进来。
——却是狐狸精!
“混蛋!没看到老子在忙么!”任安没好气地甩了他一枝条!
胡桃眼疾手快地躲开,快言快语道:“出事了出事了!皇孙受伤了!”
任安一怔,坐正了身子,惊讶地问:“哪个皇孙出事了?”
“大皇子的次子啊!”
任安眼前立即浮现那一抹略带薄怒的冰冷脸色。
“瑞公子?”任安有些怀疑。他怎么可能会出事?他身边带着的那些可不是善茬!
“你果然认识。”胡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按理人参精这般万事不管的性子,是不可能认识所有皇族和勋贵的,多半要跟人对上了,再临时从对方或是旁人的脑子里窥探到某些意识,才知晓对方身份。
任安曲起枝条挠挠脑袋,将头顶冒出的嫩芽压下去,简单解释了前天在山上救下李家二公子的经过,跟那个瑞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哦。难怪。”胡桃点点头,“瑞公子遭遇一只大灰狼的袭击,说是你家的大灰。”
任安跟禾苗同时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