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任安的辣子药丸一灌,那两人招得倒是挺爽快的。
“是、是万应药行的管事吩咐小人这么办的!”矮个男子抠着喉咙,一边干呕一边干巴巴的嚎道,“这些药丸也是那管事给小人的!小人并不知道给的是什么药啊!那管事的也只说了是泻药,吃不死人!只是让人吃苦头而已!”
“为何一定要给那患儿吃?可是你跟他家有仇?”任梓华沉着脸。
“小人并不认识他家!”嫌犯嗓子眼几乎要冒火,急得双眼赤红,反反复复就一句,“都是那马管事害人!”
“若患儿不幸误食那毒丸,你又待如何?”
“……小的、小的不知道。”矮个男子低垂下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双目露出一抹凶光。自然是要那患儿……
“死。”
一个尚带稚嫩的声音在他身旁幽幽响起。
矮个男子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就看到那小神医双手捧着下巴蹲在他身前,一双杏仁眼睁得大大的,清澈无辜地盯着他。
对方红艳艳的嘴唇却是将他的心声说了出来:“吃了那毒丸,自然是要那患儿死。不死人怎么好给我泼污水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任安指了指他的眼睛,“还带着残忍的凶光呢!我好怕怕啊!”说着,夸张地拍拍胸脯,站起来后退一大步。
“胡、胡说!小的并没有这般想!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男子挣扎着朝前扑去,被身后两名侍卫捉住按牢,脸都给压在了地板上。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吧。”任安若无其事道。
“我不服!你这是草菅人命!”矮个男子挣扎不休,头皮发麻,满头满脸的汗,全身滚烫得快要冒火了!
草!这到底是什么毒药!竟然烧灼得这般恶劣!肠肚都要烧穿了!
“拖下去。将他扔在茅坑里。”任安撇撇嘴,暗自嘀咕着,“还不知道谁草菅人命呢。”明明是这坏人不将人命当一回事,被自己下药都快将胃烧穿了还那么嘴硬。真坏!哪像他,还好心的将人送去茅坑里让他闻味儿催吐!茅坑多好啊!那么多养料……
将人拖下去后,父子俩互相望望。
“他们说的,你信?”任安随手将供词给扔了。
任梓华端着架子,沉吟一会,道:“半真半假。”
“哪里真了?”满嘴都是胡话好吧?还栽赃陷害人了!这便宜爹的眼神有问题吧?任安不满地斜了对方一眼。
任梓华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开始教子。
“有人给了他药想要陷害你,这是真的。给药的人不一定是马管事,也不一定跟万应药行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那马管事的主子对你记恨于心,欲要给你下绊子。”
“万应药行?我跟他们有仇?”任安奇怪地问。
任梓华站定,捏捏手指关节,看着任安,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忘了?赈灾的时候,咱们从万应药行强行征用了不少药材。”
“啊。”任安记起来了。
东州城里的那一次!那个谁谁的小舅子亲自带着他们去的药行!
“难道是那柳侧妃气不过?”他记得粮铺是郡王妃娘家的,药行是侧妃娘家的。
可是,后来他还贡献了两颗大珠子救了郡王一家呢!那柳侧妃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至于对那么几个臭钱耿耿于怀么?事后又不是没给他家钱!
“不行,我要跟老王妃写信告一状。”任安握握小拳头。
任梓华并没有阻止,还在一旁参详帮忙修饰词汇。最后他还吩咐人快马加鞭将信给送了出去,顺便带上了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两只嫌犯,以及供词。
可以想见,东平郡王收到这份大礼该是多么的糟心。
至于幕后究竟是哪一只黑手,交给郡王爷解决好了。
弄完这档子事,任安开始研究他的龟壳。
那天,凭空响起的那个声音肯定在自己身边!那东西不但关注了周遭情况,甚至还能揣摩人心估测事件的发生!这得是具有一定灵识的灵器所为!当然,也不排除有妖怪在附近,好心提醒。
可是,任安更倾向于前者。
虽说现在他感受不到灵气,但是,心灵感应什么的,还是有一点点作用的。
他觉得应该是龟壳里的某样东西进阶了,帮了他的忙。
“喂!能出来不?”任安抓着龟壳摇了摇。
龟壳里静悄悄的。对着光线看,还是不能穿透其间。
任安伸了手指进去探查,摸到一个滚圆的珠子。
有了!
他眼睛一亮!
之前还什么都摸不到的。
指尖在那珠子上弹了弹,试着勾着手指将其带出来。
无奈珠子圆溜溜的,怎么倒腾都不肯出来。
“喂,出来有大把灵气吃啊!外面可以晒太阳,还能晒月亮,朝食露水,晚拂夜风,雷霆雨露皆为天恩啊!你不想修炼更快一些?”
任安将龟壳竖起来,静待那东西自己滚出来。
过了好一会,果然有东西掉落在桌面上。
是一颗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珠子,桂圆般大小。
任安并不记得红金给自己的宝物里有这么一颗东西。难道是之前龟壳自带的?
他抓起珠子捧在手心里,仔细观察。
珠子上有着淡淡的鱼鳞纹,随着光线的变幻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很显然并不是珍珠。
任安总觉得好似认识这东西,而且珠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我们见过。”他很肯定的说。
珠子一下子跳起来,缩回龟壳里去了。
任安:……
靠!他有这么可怕么?
“喂!我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任安粗鲁地再次摇晃龟壳。
“不能吃。吃……会死。”龟壳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还绘声绘色的描述——
“嘭的一下。爆开。”
“那你躲什么?”任安将龟壳用绳子绑好,串在一根树枝上伸到窗外去了。“我给你晒晒太阳。”
骑马在车旁行走的侍卫看到突然伸出车窗外的这么一个东西,他抽了抽嘴角,驱马稍微后退两步,避免撞落小公子的宝贝。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任安小小声说。
龟壳默了默,“七宝。”
“你都会些什么啊?”
“预、预测……”其实它能够窥视人心来着。
“那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啊?”
“……”老子又不是天气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