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回到饭店时,店老板告诉他黛雅轩已经为他带了盒饭走了。
刘哲轩回到家,已经将近10点,黛雅轩正站在门口等他。那神形俨然一个妻子在等待丈夫的归来。刘哲轩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忙问道:“你还没有休息?”
“我不困,我要等你回来!”黛雅轩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饭放在桌子上,趁热吃吧!”
不知什么原因,刘哲轩觉得今天的饭菜很合口味。
吃完饭后,刘哲轩和黛雅轩走到阳台上散心。临近中秋,刘哲轩透过高墙般的摩天大厦看到四角的天空挂着一轮圆月,想起只身在长沙的谢珊,不觉感到几许惆怅。
“月圆,人却不圆。”黛雅轩抚腮轻叹道,“面对同样的风景,有人欢心,有人愁。沐浴如银的月华,与心爱的人共赏明月,这是何等让人神往,浪漫无比的事啊,可是……”
“我注定是那个伤心人……”刘哲轩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别想不开心的事啦,我们说说开心的事吧。我问你,你认为最浪漫的事是什么?”黛雅轩一脸正经地问道。
“最浪漫的事……这个不好说,我觉得浪漫只是一种感觉,甚至很细微的动作或者遐想都会感到浪漫。”
“我认为真正浪漫的事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只是要永远不醒来才好。”
“真实的梦?这倒有些新鲜,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做过,可是梦醒以后,我觉得自己太脆弱无力去接受,我无数次幻想过。
“我的白马王子应该是一个英俊、潇洒、眼神有点冷而忧郁的,对我又百般呵护的大男生。
“就在我上大二的时候,我遇到了和我想像中的白马王子。他的样子和我想像中的没有多大区别,惟一的区别是他身边总是有很多漂亮的女生。从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无药可救地爱上了他。最后,我终于赢了,他成了我真正的男朋友,他身边的女生也没有了。可是,倒是我对他百依百顺,他却老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因此,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以泪洗面。
“我本来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听到一首忧伤的歌或者看到一段忧伤的文字,我都会忍不住流泪。以前,我特别喜欢看三毛的作品,看到她和荷西的一些爱情故事以及一些浪漫,经典的文字,我总是反反复复读,反反复复的泪流满面……”
“后来呢?后来梦是怎样醒的呢?”有些好奇地问。
“当时,我心里很清楚,他对于我的爱绝对没有我对他的深。可是,我心甘情愿忍受一切折磨,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
“他也说过,他希望毕业以后都能和我在一起。也就在毕业的前夕,我带他到我家里并向爸妈坦白了我们的关系。我爸气得暴跳如雷,他当即就将他推出门外。
“我见他站在门外的楼梯下,脖子、脸都红了,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我心如火焚的想跑出去,却被父亲一把拉住。母亲深知父亲的脾气,也用力拉住父亲的手不放。这样僵持了一阵,不知父亲是心软了还是疏忽。我终于挣脱了父亲的手,拉着他的手,撒腿就跑。
“跑了好远,我们才停下来。当时我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要和他私奔。我跟他提出这个想法,他却吞吞吐吐地说:‘这样不好吧!你爸不同意我们的事……况且我们还没有拿到毕业证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我知道肯定是父亲打来的。我心一横,接通了电话,接电话却是母亲。母亲说:‘爸回局里开会去了,要两三个小时才回来,你们趁这个空档赶快回来吧。’我刚还要说什么。母亲坚定地说:‘回来再说吧。’
“我于是和他忐忑不安的回到家里。母亲见了我,先是责怪了我们一番,接着说,婚姻是一件人生的大事,你们可要慎重考虑。再怎么说,你们得毕了业,参加工作才能考虑这件事。如果你们彼此是真心的话,也不在乎这段时间啊。你爸爸那里,他一时难以接受,我会去做工作。今天你们在家里是待不了的,你们还是赶快回学校吧。等拿到毕业证,你再到你爸爸的局里上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母亲送我到车站,并塞给了我3000块钱的生活费。可是,发展到后来,他根本就不理我,或者说他不敢理我。他说他是爱我的,可是他说他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反反复复找过他很多次,他对我都是很冷淡,我也不知为此哭过好多次,我的心几乎支离破碎。后来,发生的事更是让我始料不及,他很快又和一个追求他的女生好上了。我真实的梦才醒了,痛苦却仍从梦中延续到生活当中。毕业以后,更是天各一方,杳无音讯。
“这个时候,父母三番五次打电话叫我回父亲的民政局里报到上班。我哪有心思去上班,况且对父亲也有些埋怨,刚好有朋友叫我来广州做事。我索性抱着散散心的心态来到了广州。”
刘哲轩听了黛雅轩的回忆,心里也颇有些感慨,他也跟黛雅轩讲了自己在大学里的故事。
两人很投入地彼此倾诉着,不知不觉,两人都有了困意,就走回房间内。
当晚,听着与自己一条布之隔的黛雅轩均匀的呼吸,刘哲轩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刘哲轩买来一台旧自行车。白天,他就搭着黛雅轩到处找工作,晚上,他们就一起做饭、谈心。工作虽没有着落,但刘哲轩却觉得很快乐。
一切都变得很开心,每天两人求聘回来,就顺便从菜市场带回菜。黛雅轩洗碗、切菜,刘哲轩就拿出一副大厨子的架势,一边哼着歌,一边装模做样炒菜。
吃完晚饭,两人就一起散步、聊天。有时候就躺在床上隔着一块布海阔天空的神侃,特别高兴的时候,两人干脆进行歌唱比赛。唱到兴起,两个人就合唱,直唱到隔壁的租户跑过来提出严厉的抗议为止。别人一走,他们一阵窃喜。他们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周慧的《约定》: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就算是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的爱你,傻傻爱你,不会计较公平不公平。
每当黛雅轩空灵的歌声响起,刘哲轩就情不自禁跟着哼起来。唱着、听着这首歌,刘哲轩总是遐想联翩,他想起和若云在雨中的种种往事,想起和谢珊的约定,他就心潮难平,顿生一种矛盾复杂的情愫。每次午夜突然醒来,竟是热泪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