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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那荒诞人生的自我救赎【18】

2011、4、13

我坐在包房的椅子上,看着身边这个肥胖的男人,心里把他八代祖宗都骂完了。他坐得离我很近,对我笑:“嗨。”我恨不能瞪他一眼,却不得不职业化的回他笑。

包房里除了我跟他还有四个男人三个女人,男人们眼瞧着大都三十多岁,三个女人年纪与我相当,个个模样出类拔萃。餐桌上摆放着各式西餐甜点和水果,女人们聚拢在一起边吃边聊着什么起劲的事儿,整个包房的气氛如此轻松,没人注意到我这个正在生气的服务员。

今天我值班,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竟叫来了经理让我坐到他身边,经理一边阿谀奉承一边把我硬推到了他身边的位置强行坐下,临走不忘‘嘱咐’我好好陪段先生聊聊,“你想干嘛!”我语气十分不爽,只见他起身把一堆食物推到我面前,说:“你负责吃,我负责看你吃,怎么样?”“哼!”我冷哼,我可不是那么轻易被收买的人。他哈哈笑,脸上的肥肉在跳舞:“你别怕,这里那么多人我还能对你不轨吗。”我眼睛朝周围一转,想想也是,量他也不敢做什么,他把一盘切成块的果碟放在我面前:“吃吧,随意一点。”我犹豫着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想来这个憨厚的胖男人也不至于让我吃什么亏。

临走的时候,他拿过我的手机留了号码,“对了,你叫什么?”我回他:“姜生。”“假名字?”他问我。我白了他一眼:“如假包换。”他笑,若有所思的说:“哦~~姜生、、、等我找你。”

2011、5、1

我和段凡一直有联系,他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平均隔一天就会来用一次餐,所以我留房的次数越发的多,加上其余散碎的老顾客,我基本不需要再进陌生人的房服务,所以比起以前,日子过得相对舒服,都是认识的,自然不会难为你。靠脸吃饭也是门技术活,我恬不知耻的想。

段凡发信息来约我出去郊游,他说下午他们一帮朋友开车去北郊的温泉度假村玩,都带了女伴,他想带我去,正好赶上我休假便答应了。

下午,他的车停在门口,一辆别克越野,我上了车,我问:“他们呢?”他发动车子:“已经出发了,我先来接你。”车子往城外开,我们已经比较熟了,到了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的程度,他是个非常好的人,憨厚,无比憨厚,北京人,离过婚,有一个儿子,经营着一家汽车修理厂。

他从后座拿过一堆零食给我,说:“要开两个小时的车,给你买了些吃的,困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伸手拿过零食,捏捏他肉呼呼的脸:“哎哟,我要被你喂肥了都。”

“肥了好肥了好,像我一样肥最好。”他哈哈笑

我一记白眼扔给他:“滚!”

路上我真的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段凡叫醒我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车停在偌大的花园停车场里。我迷糊的睁开眼:“到了?”“恩,到了。”他说:“饿了吧?我们去餐厅吃饭,他们在等我们。”我点头被他拉着手下车。

餐厅里,富哥、张老四、井和哥都在,还有那三个女孩,琪琪,AK、安安。他们都是固定的情人关系,据说已经一年多了。我朝他们招手来到餐桌边坐在段凡身边,他们招呼服务员上菜,席间,张老四举杯和老段碰,说:“恭喜恭喜。”一脸窃笑,我知道他在说什么,我脸有些红,不搭理他。段凡倒是笑得那叫开心。哎,这帮坏蛋。

吃完饭,我们一行人各自分开去了住所,因为这家温泉度假村很大,有日式温泉房,法式温泉房、美式花园独立房,也有酒店式的温泉公寓,段凡定的美式,事先他问过我。美式是一栋一栋独立的,门前还有花园,非常漂亮,我们开门进去。

顺理成章,我们发生了关系,对我而言,太顺理成章了,没有任何激情,不过也许他感觉比我好,因为他表现得很兴奋,是吧、、、他感觉好就好,我只是想寻个依靠。

晚上十一点后,我肚子叫了,“饿了?”他问。我点头,“出去吃烧烤?”“这是个好主意。”我兴奋的起床穿衣服。

我们开车寻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一家烧烤店,在露天的位置坐下,“坐这吃有蚊子,要不打包吧?”他问我,我说好,回到住所我们吃完东西就渐渐入睡了,他抱着我,我知道直到我睡着了他还看着我。

2011、5、2

等我醒来时,床上没人,太阳已经出来了,我看了放在床头柜的时钟,八点多。浴室里水哗啦啦的响,我坐起身揉揉眼睛下床,走到花园里看风景,没几分钟他出来了,从我身后抱住我,他从身后吻我的脸颊,他说:“怎么办?我找到了一个让我好喜欢你的理由。”我挑眉:“什么理由?”他说:“你知道我睡觉打呼噜很响吗?”我摇头:“听见了,但不影响啊。“他兴奋的转向我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跟我一起睡觉时睡得那么安稳,只有你。”我木讷的看着他,这、、、有什么?我本来就嗜睡啊。他继续兴奋的说:“怎么办,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瞧他跟个小孩儿一样,我瞪着他:“老段同志,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睡过的女人有多少是吗?”他呵呵着摆头摇手。琪琪和富哥走了过来,“早上好啊。”琪琪说。“好,”我两回应,“一大早就打情骂俏啊!”富哥没正经的说道。我邀请他们进屋,“烧烤的味道,恩~~你们昨晚偷吃也不带上我们。”富哥说,琪琪小脚往富哥身上轻踹:“谁像你!饿了就会拿泡面给我吃!”

我们晚上一起吃过晚餐才回的城里,到了家门口时,段凡给了我两千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他说:“乖,好好休息。”我点头。

2011.7.23

段凡很疼我,我觉得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疼。

我喜欢吃巧克力棒,他就去掏空超市。

我喜欢吃辣,他就找遍北京城一家一家带我尝。

我喜欢吃芒果,他索性一箱一箱的给我搬来。

从来没有人这么疼过我,可眼前如此疼我的人,我却无法对他做出任何回应,我不爱他,甚至一点儿也不依赖他,这很奇怪。

2011、9、19

今天是我生日。

段凡在前一个月就跟所有人约好要在今天集体去河北避暑山庄玩。从北京开车到河北避暑山庄用了三个多小时,在避暑山庄里我看到了【还珠格格】里很多剧情的场景。

之后我们去了寺庙拜佛,因为我是跟观音菩萨一天生辰,寺庙里的和尚还单独为我祷告。

晚餐时分,我们各自解散游玩约定明天在酒店汇合,井和哥带着安安和我们一道,段凡选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点了很多菜,还给我和安安一人点了一份木瓜雪蛤,388一例。结账时,井和哥得知是我生日,非抢着把饭钱结了。

回到酒店,我躺在段凡肩上,我说:“、、、谢谢你给我过的生日,今天我很开心,第一个没有哭的生日。”

他摸着我的脸,说:“生日快乐,亲爱的姜生姑娘。”

说完,他把一把现金塞进我手里,我拒绝,我说:“段凡,不用。”

他固执的塞回我手里说:“想不出该送你什么,也许钱最实用,生日快乐,收下吧。”

我握着厚厚的一沓钱,感动之情无法言语。

2011、9、21

我们在河北玩了两天。

这两天段凡并没有碰我,他大概是怕他送我的礼物被亵渎吧。

我是回到住处才把钱拿出来数的,一共五千。

2011、9、24

今天上网看见秋香的QQ头像亮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上网了,难得看见她,有多久了?好像从我离开福建就再也没找过她。“嗨”我发消息过去。很快她回复了,“妹,好久不见。”

我们聊了很久,我离开福建以后她发生的事,她的近况,好不好等等等等。

她说她已经结婚了,孩子刚出生两个多月,老公是老家那边一直喜欢她的同学。

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李智,我不想问她为什么约定好等他出狱却又食言嫁作他人,毕竟三年时光太难等,毕竟等这个字真的让人不知道哪天才算尽头,毕竟,人想要活着,总得寻个依靠。何况像我们这样的贱命、、、

2011·10·17

井和哥今天在酒席上喝得很醉,后来干脆在包房里吐得昏天暗地,安安一直在旁边照顾他,没有一个人说话,包房里安静得连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

就这样持续了两个小时,散场时富哥送井和哥回家,我和段凡送安安回家,安安坐在后座,如名字一般安静,“井和哥今天怎么了?”我轻声问,段凡瞟了一眼后视镜小声的回我:“他破产了。”“啊?!”我惊呼,声音有些大,我看到段凡的身体微颤了一下,我一脸你确定的表情看着段凡,他狠狠的点了点头。天!我实在无法相信,井和哥可是这里边儿最有钱的钻石王老五,竟然在今天破产了?!富资产真变负资产了?!!我望着窗外的风景晃神,车里放着音乐,刘欢的从头再来,歌词和旋律结合在一起让人想哭,想大声的哭,我知道段凡心里特难受,身边的人在这把岁数破了产,况且还是自己的好哥们儿。

“他跟我说分手了。”坐在后座的安安突然开口,我转过头看她,她在哭,但没有声音,段凡把音乐调轻,“他说他没钱了,所以以后不会再跟我见面了。”安安轻声的说着,像在自言自语,她看着我,眼泪又无声的从她白皙的脸颊流下,“他~他喝醉了,说得醉话。”我安慰她,她摇头,把脸看着窗外,便不再说话。

把安安送上楼,段凡走在我前面抽着烟,我小跑上去从他兜里拿了一根点燃,我们上了车,他坐在驾驶座,我坐在副驾驶,我们都抽着烟,良久,我说;“段凡。”“恩?”他没有看我,看着烟,我说:“你要努力,一定不能破产。”他笑,转过身来摸我的头:“傻瓜,我的修理厂哪谈得上破产这两个字。”我也笑:“那我就放心了。”“怎么?担心我?”他问。我点头:“肯定的,而且,都这把岁数了,破产谁又能承受得起。”段凡深深吸了一口气:“哎···是啊···”

2011、11、5

李智在我空间留言了,后背突然吹来一阵凉风,我傻傻的看着屏幕上的几个大字,姜生,我出来了!

我去看了欧阳和秋香的空间,里面都着同样的一句话。他在秋香空间写的是:老婆,我回来了。

我把手机扔到一旁,正在开车的段凡问:“怎么了?”“没什么。”我托着腮看着窗外的夜景,我知道,秋香此刻的生活一定乱套了。

2011·12·4

后来的聚会我再也没见过井和哥和安安,段凡说井和哥带着妻儿去了新加坡,去那重新开始。那安安呢,我想着······

2012、1、15

段凡给我定了回佛山的往返机票,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五年了,也是我第一次想要回家去看看。

我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我今天回去,她显得有些激动,有一丝哭腔。这五年,我给她去过的电话寥寥无几,少到有时候我会恍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孤儿。

飞机在下午两点多抵达佛山机场,之后转了一次公车一次摩的回到了那个曾经的百西村。

我站在家门口掏出手机给段凡发了条短信报平安,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朝门里喊了句:“妈,我回来了。”

妈妈闻声出来给我开门的时候眼睛里是含着泪的,她轻轻的拍打我:“傻孩子,长大了,瘦了,呵,也漂亮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弟弟站在门口看着我,他高了一截,完全变成半个大小伙儿了,很帅,我对他笑,他说:“姐。”我一把抱住他,我说:“老弟,我好想你。”

爸爸是在我到了之后才回到家的,他进门时我木讷的喊了声:“爸”,他看着我僵硬的笑了笑,拎着一堆菜进了厨房做饭。我跟妈妈聊着天,发现她老了很多,虽然脸上依旧没有皱纹非常漂亮,白头发却冒出了许多,我握着她的手,我说:“妈,我现在能挣钱了,等过几年,钱存够了,我就让你住大房子。”她欣慰的笑,她说:“我的乖女儿终于长大了,终于懂事了。”

2012、1、20

我在家闲得无聊,来到村里的网吧上网,登陆了QQ,看到无数条木木的留言,以及段凡除夕那晚在空间的留言。他写道:“新年快乐,想念。”

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碰见欧阳,他看到我,朝我走过来。“回你爸妈这过年啊?”他说。

“恩”我答,一时语塞。

他说:“好久不见,你变了,成熟了。”

我笑笑:“你胖了。”

“哈哈、、”他身上还是当初的潇洒:“不玩那玩意儿,人也就发福了。”

“你现在在哪?”他问。

“北京”我说

他点头:“北京好,大都市。我在深圳,没有混了,搞起了销售。”

我看着他“好,总得有份正经工作才行。”

有朋友在门口叫他,他伸手示意马上,然后扭头对我说:“我有事儿先走了,改天有时间一起坐坐吧。”

我回:“好。”

他脚刚迈出去又退了回来,把一张名片递给我,说:“姜生,以前的事,对不起。”

我笑着摇摇头接过名片,印着:欧阳司,XXX销售经理

他又说了一句不等我回应便匆匆离开了。

我望着那十一位号码发呆

他说:“姜生,我真的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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