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等到曾小染,让她陪我去办公室向陈老师请假。
“嘿,白余心,你怎么第一天就要请假,你丫的复读的初衷是什么,你都忘了吗?”曾小染挖苦我说,但是却没有半丝讽刺意味,听起来是真的在关心我。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并没有因为下午我给她讲骗子的事儿而生气!曾小染,够意思,气消了就好。
“咳,我明天准备到市里去考倒桩。你知道的,我在驾校学了近一个月,晒到如今这样黝黑。我花费了多少的努力,流过多少的汗水,只有自己才清楚的知道。曾小染,你说,在这世上,是不是没有一件事是不付出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在走廊昏黄的路灯下,我认真的问曾小染这个我以为很有哲学的问题。
曾小染赞同的点点头,突然又像回过神来一样催促我:“快点儿,等会儿,要是你们班主任走了,看你去找谁签假条!”
“对对——”我取下背上的书包丢给她就匆匆跑向办公室,刚好在陈老师准备走的时候赶到。
因为现在还不到9月份,还不是正式的开学,所以,陈老师只是象征的性的问了我几句,就帮我签了假条。
同陈老师告了别,我便回到曾小染等我的地方,同她一路回家了。
昏黄的路灯,永远也照不亮前方的路,坑坑洼洼地面,在忽明忽暗里显得那么的暗藏玄机。
“嘿,曾小染,你说,我们复读一年,到底可以涨多少分啊?”我毫无征兆的问她这个我原本是想问陈老师却没有来得及问的问题。
曾小染偏过头,仿佛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那一刻,我突然才发觉,原来,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与别人那么的格格不入的原因就是:我在痛苦的时候强装作若无其事,而却总在无关紧要的事儿上暗下功夫!连我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不如别人的细致深入,总是浅尝即止!
“哦,我想起路导【我们原班的一个同学的绰号】说他哥哥也是复读生,第一年没上本科,第二年超了2本50多分呐!”曾小染突然就告诉我说。
“啊!是吗?那他一定是很努力很努力的了!”当时我的心里在听到这句话后,升起来无法言语的激动感,没有什么事情,在此刻更能让我觉得高兴和充满希望的了!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要不改天你问问路导。”
“嗯。”
可是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高四生活在哪里等待着我们,这些铩羽而归的人!
在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却又忘了当时的自己,究竟是有着怎样纠结而戏剧的思想。它们又是如何在我的人生里,让我左右为难、动弹不得!
和曾小染分别在一个十字路口,自此,我们就各行其路了!
回家之时,路过一家爱达乐蛋糕房,便索性买了蛋挞和明早要吃的面包和牛奶。第二日,又骑车去了驾校,见到认识了一个月的车友,其中有几个了解我复读情况的人也一一对我进行了问候,我笑着回答他们:“谢谢,一切皆好。”
有什么不好的呢?连高考都可以重来一次,这样可修改的人生终会归于正途的,不是吗?
练车的时光到底比不得待在教室里,不过每人练了两把,一上午的时间便飞快的过去了。下午师傅让明天要去市里考试的人留下继续练车,我自然也是留下了。
我将和我同在此处练车的表弟送回他家后,便立即驱车返回,去卖茶的阿姨那儿买了一桶方便面,泡椒口味的,吃着特别带劲,午饭也算是打发了。
狂练了一下午的倒桩,让我的有些浮躁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和我一同练车的一个姑娘在我身旁对我说:“小白,明天加油。”
我看了看她青春美丽的脸颊,“谢谢,你也是。”
她又说:“还有,这一年也是。”
我愣了一愣,又想起什么似的:“嗯。你也是,加油!”
次日的考试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我笑着跟师傅打电话报备战果,师傅听了倒是十分平静。我告诉他明日我就不去驾校了,得回学校上课了。他嗯了一声,对我说道:“好好学习,明年争取上一个好大学!”我听了却是十分感动。
所有人,关心我的,都在给我打气鼓舞。我又有何理由再不好好学习呢?
回学校后,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人,我上前去一问,才知道这是我请假之时又来的人,以为这座位没人坐便就此坐下了。
“对不起,我把座位还你吧。”那位个子高高皮肤白净的男生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他桌上早已粘贴好的桌布,叹了口气,“算了,不知者无罪,你帮我去楼下搬一张桌子上来,我就把这桌椅送你,可好?”
“好好好——”那人倒是干脆,立即便转身去了。
再次将桌椅擦拭干净后,我问那男生:“你长得太高了,我坐你后面完全看不见黑板,我们换一下位置可好?”
那男生打探了一下我的身量,冲我笑了笑,便很快将自己的桌椅往后拖了拖,留出让我可以坐下的空位来。我见他如此绅士,笑着说:“谢谢你,同学。”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礼尚往来,各取所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