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左。
邬尚仁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颜荷,说:“对不起。”颜荷趁势夺门而去,左左跟在后面追跑。她觉得自己必须接受一个事实,此前所听过的“潜规则”,正在她身上发生。只是她觉得可笑,一来她无求,二来她无才无貌,邬尚仁怎么会对自己下手?
颜荷以为自己所见便是真相,可那是真相吗?也许真相,只有邬尚仁才知道。
左左说:“颜荷,要不你换个导师吧。”
“他未必会答应。”颜荷说。
“那你打算如何做?”左左问。
“我先冷静一下吧。”颜荷说。
就在颜荷思绪依然混乱的次日,邬尚仁打电话过来道歉,说:“颜荷,那天我喝醉了,对不起。”
颜荷没有说话,也许她还是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不管怎样,她不愿与导师的关系变得如此尴尬,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愿换导师的。毕竟,邬尚仁的能力与成绩斐然,非他人所能及,并且此前,邬尚仁对她非常照顾。颜荷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如果没有余地回旋对谁都不好。
邬尚仁原本想继续跟颜荷解释点什么,比如他那天喝酒是因为和江蓠吵架,无理取闹的她离家出走;如果与颜荷足够熟,他还想告诉她他的情绪波动很大,颜葵几天不跟他联系。以他的霸道与魄力,不应该陷入这样一个患得患失的状态,但他无从自控。
邬尚仁为昨晚自己的粗鲁态度感到抱歉,他对此界定为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老师的失态,这也许是自我安慰。抱歉之余,他又有一种报复颜葵近日疏远自己的快感,毕竟颜荷是她的妹妹。
签证下来的那一天,颜葵还是决定告诉安小山。安小山淡淡地说了声“恭喜”,然后问:“什么时候走?”
“三月份。”颜葵说。
安小山“哦”了一声,说:“那只剩两个月了。”随后默不作声。
颜葵说:“安小山,但愿,但愿你心中对我不再有恨。”
安小山说:“不知道是不是恨。可是颜葵,做我女朋友,好吗?”
安小山急促的喘息表明他是鼓足了勇气的。当然,也忐忑不安,对颜葵将如何回应他无从猜测。渴望得到一个肯定回答的人在听到否定回答的最初,是难以甘愿苦中作乐的。所以,颜葵直截了当地说“不好”的时候,安小山的心猛然沉落,像抛到空中的鸡蛋迅速坠地。内心波涛汹涌,却要装作波澜不惊。
潜意识里颜葵是不愿伤害安小山的,自小到大,他为她的任性挨过许多骂,打过无数架,每次颜葵闯了祸,都是他帮她挡在前面,毫无怨言。
颜葵说:“安小山,如果重来一次,五年前那一晚,我不会让你做牺牲品。请原谅我当时的狭隘,也请原谅我的伤害转移。”
安小山心里一揪,怅然道:“如果重来一次,那一晚,我还是会选择跟你走。”
颜葵叱问:“安小山,你就这么点出息?”
安小山说:“因为那个人是你。”
说罢,安小山先挂了电话,他怕再说下去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底里他还渴望大富大贵,因为他奢想有朝一日娶颜葵回家。
可是,颜葵愿意过平凡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