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兮回到家,妈妈杨玉玲还正在厨房忙活,爸爸夏东远在一边打下手,听到女儿开门的声音,爸爸从厨房伸出头来,对女儿说到:“你回来了,若兮,饭马上就好,你先吃个水果吧。”
夏若兮应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想去看看放在书桌旁的那盆铃兰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盆花是姨妈去东北旅游时给若兮带的,她知道这个侄女儿喜欢白色的花,听到当地人介绍说铃兰是幸福之花,圣洁之花,觉得喻意很好,就买了回来,只是这个东西很骄气,刚开始也没有人知道它的习性,结果去年夏天天气太热的时候,它就枯萎了,经过一个冬天的呵护,现在它又披上绿色的新装,夏若兮特别宝贝它,每天回来都要去看它。
而在谢家,此时空气却有些冷淡。谢瑾瑄打开门,爸爸谢志坤、妈妈孙丽蓉、舅舅孙雄飞都在客厅里坐着,爸爸沉着脸,大口大口地吸着烟,妈妈眼睛有些红肿,饭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看得出来是专门给孩子下的。
谢瑾瑄喊了一声:“爸、妈、舅舅。”
看到孩子回来,谢志坤灭掉了手上的烟,说了声:“闺女回来了,快吃饭吧,你妈把饭给你做好了。”
孙丽蓉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到闺女身边,接过孩子的小包,然后用手掸了掸谢瑾瑄肩膀上的灰尘。
谢瑾瑄坐到桌前,端起饭碗,大口地吃着面条,家里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清楚:肯定两人又在为感情的事争吵。
谢志坤在LJ市下辖的老君镇作党委书记,基层工作忙,交通也不是很方便,他经常不能回家,常常就住在镇上的宿舍。
但乡下的条件差,也没有什么娱乐,晚上基本没什么事,也不知是谁主动,他和镇上的计生专干之间就传出了绯闻。
计生专干是个军属,丈夫在南海守礁,是个士官,两口子合计迟早要转业,丢了这份工作将来回来不好安排,计生专干就没有随军。
但两地分居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尤其是已经开过荤腥的少妇,孤寂的长夜特别难以打发,有时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所以面对书记的关怀,她很感激,不知不觉得就滚了床单。
在此之前,两口子还是比较好,谢志坤是个农村孩子,当年考上中专后,先在政府办搞接待,因为头脑灵活,没几年就被提拔为五龙乡的副书记,后来又到了保平镇当镇长,老君镇前任党委书记因为和镇长不和被调离后,他就过来当了书记。
两口子是经人介绍认识的,那时谢志坤还在政府办,家里又比较穷,所以在婚姻问题上一直是个大难题。
孙丽蓉虽然自己是个工人,家也是城里的,可家里条件也一般,母亲没有工作,父亲在LJ市绸厂烧锅炉,在她上班前全家四口人就指着父亲那点工资过活。
两人惺惺相惜,彼此都没有挑剔,认识不久就结了婚。当时条件差,双方父母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两口子没有房子,连新房都是租的,好在谢志坤比较争气,结婚后官运亨通,家里的条件慢慢就得到改善。
现在他们家比较红火,孙丽蓉经常拿家里的东西接济娘家,对丈夫的父母,她只是在面上应付,谢志坤对此说过她几次,夫妇俩还发生过争吵,但孙丽蓉吵归吵,事后还是那样,见没有什么效果,谢志坤也就不说了,经常瞒着妻子,偷偷地给家里一些补助。
对于姐夫的事情,孙雄飞早就知道了,但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经常得姐夫的好处,所以也不好给姐姐提醒,再说他认为男人偶尔在外风流一下也没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作风问题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孙丽蓉还是察觉到了丈夫的异常,她有天晚上打了个车悄悄到镇上,当时就将两人在床上抓了个正着。
但她是个冷静的女人,她没有吵闹,而是和丈夫坐下来好好地谈了一次,她让丈夫选择:要么和那女人断绝关系,不再来往,每天晚上按时回家,确实需要值班得提前报批,要么他们离婚,她让他身败名裂。
这个答案没什么好犹豫的,本来谢志坤也只是想尝个野味,并没有想和那女人要长相厮守,他对孙丽蓉还是有感情的,况且他们还有那么可爱的女儿。
但吃顺了嘴的人,一下子要断了念头还是有难度,昨天晚上谢志坤值班,计生专干半夜又悄悄钻进了他的被窝,孙丽蓉虽然因为女儿即将高考,没有时间去查哨,但她在那儿放了个眼线,所以谢志坤自以为天衣无缝,还是走漏了消息。
谢瑾瑄中午上学走后,孙丽蓉打电话将谢志坤叫了回来,要他老实交待自己的罪行,不然她就要剪掉他那个到处惹祸的“是非根”,谢志坤一看妻子不依不饶,就悄悄发了个短信,让小舅子来救个急。
接到姐夫的电话时,孙雄飞正在打牌,高中毕业后,经姐夫帮忙,他被分到电力公司上班,媳妇也是姐夫给介绍的,所以姐夫短信一到,他就把手中的牌朝茶楼老板一丢,拔腿跑了过来。
劝了一个下午,孙丽蓉想到女儿马上要回来吃饭,又面临高考,再闹下去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让人笑话,谢志坤也给她做了保证,也就不再揪着丈夫不放。
谢瑾瑄回来了,孙雄飞就准备回家,这个时间老婆估计也下班了,他还是回去陪老婆比较好。
“我就不呆了,你弟妹不知道回来没,小孩回家还要写作业,也是个操心的事。”嘴里说着,眼睛却瞟着电视柜,
谢志坤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打开电视柜,取出一条烟,丢给妻弟,说到:“你拿去抽,反正我也抽不了,你姐让我戒烟。”
孙雄飞接了过来,一边说:“姐夫还是这么客气,自家人这么客套做什么。”一边将烟夹在腋下,和侄女打了个招呼,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