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起,这头婉芸焦急的说“我找柳市长”
“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不紧不慢的问。
“我是沈婉芸,我又急事,麻烦转接市长办公室”
“稍等”
电话接起来,通了,电话那边柳市长迫切的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是瘟疫,来的两位医生都确诊了”
“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在LC区现在这边有两个病人,确诊病人,因为比较分散,城北,城东,城外,还有大批陆续进城的老百姓很可能也感染了”
“你赶快回来,我们必须马上进行隔离”
“可是,市长……嘟嘟,嘟嘟”
电话那头,柳建业已经来不及多想,匆忙的挂上了婉芸的电话。在办公室思虑了片刻,立即给霍刚拨通了电话,他需要借助军队的力量进行隔离,同时霍刚是他的上级,他必须汇报。
霍刚得知发生瘟疫后,也十分震惊,“沈家那丫头呢”
“还在现场,我已经叫她回来了”
“恩,别让她再出去”,接着又说“你马上封锁城门,我这边派部队到现场,如果有反抗或暴乱,就直接镇压,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全城老百姓的安全啊”
“好,我知道了,另外,我打算先集中隔离,将城中的难民统一隔离到一个地方,先安排在菩提路的收容所,那边地广人稀,半山腰上,所有接触过的我们城中的老百姓必须严密监控,若发现有人染病也必须隔离起来,在医院设立几间病房区隔离,这样方便城中的亲人探望”。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霍凌峰在楼上刚巧听见父亲的电话,他对父亲的方式并不十分认同,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婉芸还在难民区,随时都有可能染上瘟疫,他准备出门去找她。
“去哪儿?峰儿”
“出门一趟,你不是从来不管我的么”
“现在城中闹瘟疫,那儿也不许去,就在家中待着”
“爹,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不会有事的”霍凌峰还没等霍刚再次发话,就已经快步跑出了门,霍刚让强子跟着去,有个照应。
另一边,婉芸根本没有听柳建业的话回市政府办公室,而是自己和两位医生去了城东,又到了城北,城北情况最糟糕,那边林家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不少人咳嗽发烧,有两个丫鬟时不时提着水跑前跑后,乱成一团。
婉芸顾不得自己,跑过去帮忙,同行的医生闻了闻端来的药,又查看了药方,告诉婉芸“都是清热解毒之药,对瘟疫毫无用处,只是可以暂时缓解病人疼痛不适”。
“能缓解也好啊,我去帮忙,你们先回市政办公室,去向市长汇报,赶紧想办法找解决的办法”
“可是......沈小姐,您.....您这太危险了,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快走吧,我没事,这边忙完我就回去,再说,你看他们这边根本忙不过来……”
“好吧”
两人知道劝不动婉芸,但是待在病发区随时都有可能感染病毒,他们的建议是发自内心的,不免为婉芸担心起来。
婉芸到这个院子的里屋,到处住的都是人,空气中全是药味儿,帮忙端药,喂药,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儿哭着跑过来,“怎么了?”婉芸问。
“我刚才打了个盹睡着了,不小心把几罐药煎糊了,惹得少爷生气了”
“没事儿的,他肯定也是着急了,才说了气你的话,这样你来这边帮忙照顾大家喝药,我去厨房熬药”
“恩,我知道,我们少爷从来没凶过我们,我哭只是我气我自己,怎么那么笨”。
婉芸安慰了一下那个女孩子,自己顺着走廊到厨房。厨房里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一两排炉子,每个炉子上都有一药罐,浓烟、药沸腾的蒸汽,让整个厨房都笼罩在的烟雾袅绕当中。
哭着一会儿又到厨房熬药。一个男人正在认真的来回查看每一罐药。
“您好,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婉芸问。
那男人没有回头转身,而是直接指挥婉芸,“把旁边桌上的药罐拿过来,这罐好了,要换下一批”
婉芸顺着那人说的方向,看见桌台上放了一排排装好的药,拿过去“给”
男人接过药罐,指了指熬好的药罐,让婉芸拿到旁边,婉芸直接用手去拿药罐手把,刚摸到手柄,就被烫了一下“啊”的叫了一声。
男人迅速的转过身,拉住手,看了看手指,抬起头“没事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
“你先说”婉芸让林成文先说。
“我在这里帮忙”
“额”,婉芸突然灵光一动“你是林家少爷?”
“啊,怎么看着不像啊”林成文用手帕包住手柄,端开,放上新的药罐,继续熬。
“不是,只是你之前为什么要骗我”林成文,心想“你不是也骗我,你是沈家丫鬟么”。
“我没骗你啊,你自己没问,我就没说啊”
婉芸笑笑,“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转而严肃的说“你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吗?”
林成文愣住,摇摇头,“不知道”
“瘟疫”
“一般发大水,或饥荒之后都会出现疫情,这是很正常的”
“你不害怕?”
“你不也不害怕么”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无言,却又似已诉千言。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见天色已晚,在几间房间内的大通铺上的人们已经入睡,婉芸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她太累了,“我该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今天就在这边住下吧”
“不行,不回去我爹肯定会大发雷霆的,说不定以后都不让我出门了”婉芸抿嘴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说“我爹是那种比较传统的人,女孩子是绝对不能在外面过夜的”
“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我自己能行,叫个车就回去了”
“那怎么行,我送你,不然我不放心”
婉芸无力反驳,只好应允,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着眼前这个林家少爷的话,她竟有一股暖流流过心间,还有一种想要被他尊重和保护的念想,她觉得这样挺好,不愿打破这一美好的感觉。
林家的这座别院在城北边儿上,属于近郊,那地方依山傍水,曾经受丰城富人们青睐,繁华一时,后因丰城往城南发展,在城南新建了市政府,加之城北这边山上经常闹土匪,一些大户人家都搬去了城南,有些人把房子院落出租给外来人生活,有些就像林家一样闲置了下来,偶尔来看看,城北就成了大多数外来人口聚集地。
“吁……”林家常年看守院落的福伯赶来一辆马车,在婉芸及林成文面前停下。
“走吧,上车,这边路不好走,没有汽车,你说的黄包车几乎不会来这边,我们这边也就这一辆马车,对吧,福伯”
“是啊,少爷,这边有马车就不错了,山上偶尔有土匪,马车都不敢太招摇,挂了咱们林家的招牌才敢走”
林成文一脚先踏上马车,站在上面回头伸手拉婉芸上车,婉芸的手轻轻的搭在他手上,林成文温柔的扶着婉芸上了马车,两人并排坐下。马车穿过了一片小树林,一路沿着河边走去,婉芸掀开马车帘子,望见渐渐远去的LC区没想到这么偏远,她几乎已经忘了白天是怎么过来的,只依稀记得当时和医生们坐了一段黄包车,一路跟着流民过来,却不曾想已经走了这么远。婉芸探出脑袋,“呀,真的是萤火虫,这儿有萤火虫……”
“哈哈,姑娘,这边这个季节每年都能看见萤火虫”
“萤火虫不是夏天才有的么”婉芸疑惑的问
“说也奇怪,这几年的秋天丰城并不太冷,这边的萤火虫也要到真正凑冷的冬天到了后才愿意躲起来,可能是这边天气好,谁也说不清楚”福伯一边驾车,一边打趣儿的和婉芸闲聊起来。
“福伯,能稍等一下吗?”婉芸顿了顿“我想下车看看”。
“可是,这一带不安全啊,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就几分钟”婉芸央求道,一旁的林成文看她的表情有些忍不住想笑,
“福伯,随她吧,就几分钟,没事的”
“吁,吁…..”福伯慢慢停下马车,婉芸看马车一停就要往外走,看林成文坐着不动,一把拉起他的手“走啦,去看萤火虫,我都好多年没见萤火虫了,这里的环境是得有多好啊,才能见这么多萤火虫”
林成文刚想要握住婉芸的手,婉芸松开,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下,“太漂亮了”
婉芸被眼前漫天的萤火虫吸引,顾不得林成文,她伸开双手,转起圈来,咯咯的笑着。林成文被婉芸刚才弄得有点尴尬,生怕福伯看到,故意在马车上坐下,静静的看婉芸捉萤火虫玩儿。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在福伯再三的催促下,婉芸才愿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回到沈府已经很晚,婉芸到后门敲了三下门,晓云从里打开,悄悄的溜进房间,睡下,望着窗外的夜空,月色皎洁,一轮圆月高挂,回想今天一天充实的经历,疲惫的身边不知不觉间拖着婉芸睡着了,嘴角还有一丝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