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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昙花一现

柳梢青 渭城

未展芭蕉,青天星坠,兰溪垂钓。

零卷残红,落尘秋灯,凄迷芳草。

绿烟缀雨堆霂,吟酒醉,几分情了。

渭城曲罢,客舍枯柳,夕阳余照。

新茶坞暖,花信渐迟,梨雪纷扰。

墨点暖阳,笔染微寒,又梦渔樵。

道是末时岑寂,浑不似,东风知晓。

枝上文章,月下诗词,都付小调。

西江月 咏春

年年落花相似,岁岁旧情难辞。

辗转芳华已悄逝,欲追往昔已迟。

竹边几枝桃红,篱下一丛雪栀。

风景如是人不是,尚留孤客伤思。

水龙吟 岁堤春晓

树泉琴音清涧,木槿夕落朝发。

紫燕次第,总是当归,已过半夏。

疏影暗斜,绿滋柳藤,有风微飒。

又醉一年春,芭蕉屏风,黄杨碧。

小楼静坐听筝弦琵琶。

愁思易碎,落红纷飞,一树繁花。

莫回首,梦断天涯,辗转东风去,来来往往,不了牵挂。

剪一窗竹影,烛草燃尽,清苦微茶。

自  嘲

莫听他人话封侯,切工笔墨勤耕畴。

芸芸皆以青印重,我嫌他人紫莽瘦。

雁塔题名不足奇,贵在芳字万古流。

有朝君赐琼林宴,哪个敢于争风头。

梨 花 赋

人人皆道梨花淡,侬家解说梨花艳。

梨花谷前流水斜,梨花谷后是侬家。

蜀江春水空自流,行人与花共白头。

知君多半为家愁,飘荡强说信马游。

咽笑哪堪思归痛,最难忍见花撩动。

花因春尽净凋零,心缘花谢不堪行。

月似白猿孤自哀,惨笑还我梨花来。

一叶一树净雪色,可怜虬枝入膛材。

经年常嗟造化苦,故人相遇流落处。

绿华织盖花奠塚,蕊顶素冠胜秋枫。

君何再谓梨花清,百姿千态在其中。

古树千年藤萝漠,知者听微而见萌。

呼  吸

我听见你的呼吸

在每一条春天的河

在每一次寂静

我望着河的时候

都寂静的望向我

我看见你的呼吸

流淌过每一条春天的河

在我寂静的望着春天的时候

你的呼吸

寂静的呼吸我

我呼吸着你的呼吸

在河流的尽头

在无边的寂静的尽头

寂静的站在那里

点燃被等待 淋湿的烟火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

从中天游离到南窗,

暗蓝的画布不动。

那月亮却早已不再是月亮,

仿佛守夜人的双眸,

左眼皎洁氤氲的寂寥,

右眼玉润珠圆的希望。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

从朦胧渐变为明朗,

灿烂的光华不减。

那月亮却早已不再是月亮。

恍若远行者的旅途,

身前喧嚣新生的城市,

脚后静谧苍老的故乡。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

从温暖蜕化成微凉,

孤独的星星沉睡。

那月亮却早已不再是月亮,

恰似青年人的爱情,

聚了怦然心动的刹那,

散了孑然过去的轻狂。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

从枝头撑渡到天上,

贫实的大地仰慕。

那月亮却早已不再是月亮,

正如狄安娜的传说,

半朵雍荣炫耀的华丽,

半朵荒芜衰败的虚妄。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那月亮,本就不再是月亮,烟雾一样缭绕的云彩,那是我飘散的青春,在回忆里纠缠不清,在未来里咆哮张扬。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它也偷窥我怯怯柔柔的遐想。月亮看见旷野里无边无际的草原,月亮嘲笑自己没有光芒,留着一颗藏在桂树叶脉里的野心渐滋渐长。

月亮听见悬崖绝壁上的呜咽,月亮细碎如银心旌摇晃,唱了一首低低弱弱的情歌,随风飘荡。

我看了一夜的月亮,月亮只在我的心里飞翔,羽翼轻轻盈盈,而流年浩浩荡荡,这月亮,怎么能还是月亮?

它在我的魂魄里吟诗,韵律敲起涟漪水波微漾,天河跃出一个神话,拾取又遗忘。

我看了一夜月亮,还是梦了一夜月亮,我说不清,我想还是月亮在想。

我要不要清醒,是让月亮融化在我的心扉,还是在剩下的生命里做一个月亮?

这思绪翩跹似蝶,这感觉莫可名状。

夜色深如一坛老酒,而我昏昏然,饮泣岁月的佳酿。

我醉在月亮里,像月亮一样,

枯萎然后茂盛,飘浮以后潜升,零落之前漂泊,死去以前流浪……

月亮看见祈祷爱的孔明灯,夜幕驰骋过觅食的雪狼。

我看见独舞的星星,还有一次未知的远航。

月亮在我的指间绵缠,月亮只知归处,月亮不问我来自何方。

月亮从不彷徨,它缓缓流过,又略带神伤,看了一夜月亮,我沉沉睡去,又些许迷茫。

我是一泓寒潭里的旧客,月亮是痴恋秋水的凝望。

此前以后,

月亮不是我,

我不是月亮。

七 束 心 语

忽然 觉得

被人感谢是一种至高的褒奖

像国王御赐 华贵的勋章

闪耀在感谢者的嘴角

如烈焰一般灼烫

那是不是

一束骄傲的阳光

尽管明净

却也让我 摇摇晃晃

灯光

午夜镜子里的灯光

陪我思考 与我对望

我在想

灯光是不是也在想

想着夜空里的星星

那是要迸发多少次

才能企及的地方

我不想 亵渎海子的诗

却忍不住要说 多少回 天上的伤口流血

抱歉 诗人

我染指了你的章节

但假如我也心碎

可不可以继续读着十四行

在你的酒馆里 醉生梦死

幻化成纸屑

我以为 月要隐去

然 太阳已密谋着升起

漆黑的树影里有我的梦

斑斑驳驳 不安的行踪

也许 黎明

凝结着真正的恐惧

怕一夜白头

再无回忆

被我打扰的朋友

我轻击键盘的声音叨扰了

一盘春秋的棋

恍惚

醒来还睡去

有人说了梦话

书上说 痴人呓语

但写字的人怎会知道

日复一日

她在和谁 继续着

虚拟的 残局

不像话

这是终结语 也是鞭挞

看一些迷迷离离 荒唐的虚假

听一些悲悲切切 无情流水 有意落花

无论如何

春天还是要来

盛开在禾稻的尸骸

枯木的枝桠

我以为 春眠是一个绝好的词

就如

此刻的你

是一首绝版的诗

谢谢你

眼神的停驻

谢谢你

深夜探访 抑或 明日的窥望

谢谢你

听我的手指

轻启一点缝隙

点了 一炷香

一合掌的 心事

关 于 绿 色

我是真的 喜欢绿色

一抹干净的希望 安静的诉说

就像夏日的阳光

明亮的明亮 疏薄的疏薄

我爱上绿色

一丝纯粹的平稳 睿智的沉默

恍若流去的日子

开花的开花 结果的结果

我迷恋绿色

一条潺潺的溪水 欢快的清澈

仿佛天上的草原

奔腾的奔腾 洒脱的洒脱

我沉醉绿色

一束青碧的春草 燃烧的焰火

好似人间的我们

汇聚的汇聚 散落的散落

两字功名——叙自帖

初啼七月破晓之晨,五点之际,名“茜”,概有“熙”“曦”之意。

孩提识字,垂髫作诗,总角从教。幼贪玩生趣,顽淘嬉闹,大类小子也。孩童之心,无甚可惧,亦不知忧思虑也。

少时唯怯夜魅,因成陋习,睡常蒙被,面墙徐然入梦。七岁离村至邻求学,日行三四里,未觉疲累,犹记芳径,两路花草,浸染情田。暮春,树木涩涩芳华,依依翠姿,夏雨倾盆,路有虫蚓,今感天赐三分诗书灵性,笔下稚语,劣作成句。至于九岁,举家迁城。父于天津奔波,母在家劳作,两地艰辛。诚报养育之恩!十岁乃集断章读篇,小本载言,妄尊年少,狂曰诗集。初,笔名为草“青竹绿林”,认得不屈精神。启蒙华,十岁入中学,惰性渐生怠于学业。父常怒斥,尝毁誉于壁,母愤然夹杂泣泪。明年始末倒置于时,努力成功。

至初三,下期始醒,亡羊补牢,幸为未晚。十四入高中,志于文,图政。高二于东院学,师从林杰,门前有花坛,坛内有花朝开暮合,名曰五点半,意味颇深。暮春娇其色,孟夏发其华,有榴花似火,秋凄凉零落,冬皑雪敝凋柯。往日之趣逝矣!高三返本院,于四楼之隅奋白日,承蒙师重,为班长,贱能微薄,实难胜当。

临窗梧桐,高耸萌发,绿荫如盖,碧华若织。胸中情景,和风甘雨。春非繁华,晴天郎月,发扬仲夏,萧瑟肃杀,秋煮凉茶,沉啬固藏,冬妆玉腊。风来,一夜千万叶发,飒飒有声。至夜,月华如银细碎,倾泻而下,斑驳树影,枝蔓牵挂。九月,闻秋声心内凄凉,听秋雨滋生惆怅。隆冬,碎琼天降,乱玉缀野,断金冰凌,笔下有感,青词涩语,行于白纸绿章。

大考之后,心如止水,想当年鱼得水游,鸟得高飞,料今日狐眠败砌,兔走荒台,原来无事道人,妄作不了禅师。 焚香煮茗,都是梦里依稀,白衣童子,松窗侵寒,尽皆月夜竹生云肆。水落石出,方有通晓心境,行止语默,乃分惰俭奢。文以拙进,思以拙成。

妄想桃源犬吠,桑间鸡鸣,不敢求桃夭之艳,诚望有橙橘芳馨。至于寒潭之月,枯木之鸦,都是无痛呻吟。世间百态,静中听来,乾坤文章,闲中观云。

近日微凉,秋意飒飒而至,日光渐减暖,云空稍苍颜,炎夏将失,多日未尝留心其他。

校内绿云红雾,萦绕书声琅琅,云天碧空,隐几处霁月风光,漫卷一书甘苦,字里几许凄凉,笔墨写尽青华,不觉身外无伤。

以往难追,既去早逝。韶光遗漏,白日照之,落花频少,意自闲静。我之所为,欲启金石,拙笔叙感,精诚所至。

冬 日 怀 旧

我本无意问苍穹,

奈何青天下楚辞。

当年司马已作古,

今朝新人怀旧思。

悲秋秋悲字复字,

谁知秋晚早冬至。

樊篱一夜雕琼玉,

苗圃三裁瑞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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