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转大还丹
混完了一天的学业后，金月亮进宫去向皇上汇报一天的情况，半路上，几个小太监很小心地抬着一个大桶从她身边走过去，一条金色的大鲤鱼从桶里跳出来又落下去，在夕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真是好看极了！金月亮眼睛一亮，悄悄跟上去，趁着太监们没注意扑上去抓了鱼就跑，当御林军好容易找到她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堆鱼骨头了。
“啪啪啪啪啪啪……”皇上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冲着金月亮大吼，“你居然吃了朕的金鲤鱼！金鲤鱼啊！”
金月亮咬着根鱼刺满不在乎道：“人家中午没吃饱嘛。”
“那是波斯贡品！是祥瑞之物！”
“那就让他们再送几条呗。”难怪味道这么不一样。
“再送几条？”皇上一瞪眼，“你说得轻巧，这金鲤鱼几百年才出这么一条，大老远的从波斯送过来，朕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就被你给——真是气死我了！”
“想看还不好说。”金月亮把鱼刺一吐，跑到桌边抓起笔来三下两下在纸上画了条鲤鱼往皇上面前一放，“金鲤鱼，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够不够？不够我再多画几条。”
皇上被气得笑了，拿起画来左看右看，问几个抬鱼的太监，“像吗？”
“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皇上点点头，心情多少好了一点。
一个老道端着一只盒子从外面走进来，向皇上一行礼，把盒子里一粒又大又圆的红色丹药送到皇上面前，皇上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不能吃！”金月亮一巴掌扇过去，药丸掉在地上。
皇上大惊，老道急忙弯腰去捡，金月亮一脚踩上去，药丸变成了稀巴烂。
“金月亮！”皇上龙颜大怒，“你干什么？”
“这东西有毒！”
“胡说！这是方士专门为朕炼制的仙丹，怎么会有毒？”
“我说有毒就有毒！”金月亮瞪着老道，问皇上，“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皇上注视着金月亮，厉道：“那你就说说这里面有什么毒，说得有理，朕就免了你的罪，说的不清不楚，咱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有毒就是有毒，还怎么说啊？”
“姑娘此言差矣。”老道一身宽袍大袖，手拿拂尘，颇有一些道骨仙风的味道，就是那双眼睛，眼神又冷又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丹乃是贫道特别为皇上炼制的‘九转大还丹’，又名‘不老丹’，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又怎么会有毒呢？”
“那你吃一个我瞧瞧。”金月亮冷笑着。
老道二话不说，真从盒子里又拿出一粒药丸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哎呀！”金月亮故意叫得很大声，“这位方士，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私吞了皇上的仙丹，难不成你也想向皇上一样长生不老吗？”
老道一听就傻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好了，吃就吃了，真不怪你就是。”
“多谢皇上。”老道站起来看着金月亮，一脸的得意。
“你吃一个当然没事了。”金月亮冷笑道：“有本事你天天吃。”
“姑娘此言又差矣了，仙丹乃是益寿延年的灵丹妙药，经常服用不但可以百病不侵，如果服用的人心够成的话还可以飞升化仙，与日月同在。”老道说着搬出一大堆历代帝王服用仙丹的例子来增加说服力，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
金月亮一直悠哉悠哉地听着，直到老道说完了，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位方士说的一点都没错，的确有很多帝王都有服用丹药的习惯，汉代的司马迁在他的《史记·封禅书》中就记录了汉武帝的时候，方士们已经开始用丹砂和其他药剂炼制延年益寿的‘黄金’，这恐怕是关于炼丹术最早的记录了吧，还有《淮南万毕术》和《道藏》中也都有这样的记录。”
“不错。”老道很是得意，“炼丹术古来有之，乃我道家之精华所在。”
“可是！”金月亮故意很大声的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才用原有的声音道：“早期的‘仙丹’主要是用各种各样的草药制成，而现在皇上用的这种‘仙丹’却是用水银、金、铅砂、玉石和砒霜一类的毒药制成，把这些东西合在一起炼成的‘丹药’还能说没毒吗？”
“姑娘这话就又不对了，可知晋代的葛洪有云：‘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入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水银等物在贫道的丹炉内经过七返七还，早已毒性全消。”
“错！”金月亮道：“所谓的七返七还的炼制过程，‘还’就是用硫磺烧出紫砂，也就是你所说的‘金’归于‘丹’，而‘返’就是所谓的‘砂’化为‘金’，这么来回来去的折腾七次就是七返七还。这种简单的变化在制陶，炼铁，酿酒还有许多的地方都能看见，难道他们也都是在炼制长生不老药？”
“这——”老道一时无语，汗如雨下，呆了半天后突然像捡到宝一样叫起来，“姑娘说水银等物有毒，可是据贫道所知，在吐蕃有一种极其珍贵的神药正是用水银制成的，如果姑娘不信可以请吐蕃的使者来问一问！”
金月亮微微一笑，道：“方士说的是吐蕃的‘水银洗炼坐台法’吧？”
老道一愣。
金月亮接着道：“所谓的‘水银洗炼坐台法’中的‘坐台’，是吐蕃众多灵丹妙药中的一味药引，简而言之就是将水银，金，银等九种金属，八种矿石用吐蕃特有的药液进行淘洗，洗去部分毒素和杂质，然后依次用当地出产的天然耐火石材做成的石锅分别冶炼成药粉，最后按照一定的比例和炼成‘坐台’，整个冶炼过程长达四十多天，中间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皇上在看热闹之余很感兴趣地插了一句嘴，“这‘坐台’和‘仙丹’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多。”金月亮强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坐台’是救命的，而‘仙丹’是要命的。”
老道一听就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害皇上吗？难道皇上想长生不老也错了吗？”
金月亮不屑，“古往今来吃过长生不老药的人不少，可是谁又能真正的长生不老？秦始皇吃过，汉武帝也吃过，你把他们叫来我看看。”
“我……”老道看了看皇上，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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